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一盞燈在亮着。透過大大的窗戶,就看到伊麗莎白盯着木村,而木村坐着一言不發。
他在昏暗的燈光下,把兩人相擁的照片看了又看。
伊麗莎白等的有點無聊,想起身去拿自己的電子煙。
“坐下。”木村有點哽咽。
伊麗莎白對眼淚屈服了。她默默地坐了下來。
“能再占用你幾分鐘時間嗎?雖然我知道我的委托結束了。”
伊麗莎白歎了口氣。她被男人的情緒感染了,但是她的心思在别處。我還會再見到她嗎?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又以一種完全不熟悉的節奏敲打起來,她又開始痛苦,又開始困惑。用酒才能壓得住的想念。
這太荒謬了。
窗外的樓下,靜無一人。一個掃地機器人的到來,打破了靜寂。他在吸塵、灑水、拖地,低沉的滴滴聲回蕩在空氣裡。更遠處,浮軌如常運行,像一條大蛇一樣在樓宇之間平滑地穿梭。伊麗莎白由衷地羨慕起它們來,日複一日,正常平靜,沒有突如其來,不需要勾心鬥角。
“其實,”木村的聲音把伊麗莎白拉回現實,他把西裝唰地一下拉開了。
哎呀!伊麗莎白惶恐了!她趕緊把眼睛移開,這是要幹什麼?
”您請看看。“木村堅持道。
穩住。伊麗莎白對自己說,生理健康課我還拿滿分的。他要是個變态,也打不過我。
她正眼看向木村。
木村的腹部是半透明的,一股股不可見的微小野獸,在他的腹腔裡孕育。兩團水流在上下交鋒,野獸混在在水流當中,張牙舞爪。
伊麗莎白揉了揉眼睛,“哦,天啊。”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是因為自己喝太多,喝出幻覺了嗎?密密麻麻的像蜘蛛蜥蜴一樣的組合物,水流時濁時清,洶湧肆虐的恐慌讓人窒息。
她再揉了揉眼睛,想要看仔細一點。木村卻又唰地一下,把衣服合上了。“果然,”他傷感的說,“隻有她不覺得我奇怪。”
“在你們的陸地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木村長長地蜘蛛腿一樣的手指點在桌子上,随着他說話内容的改變,他的神态也從開始的怨情男一樣哀哀戚戚,變得傲慢自大起來。
“孤磨練意志,好不容易長出脊柱,才能在你們人類中生存下來。你們脆弱、醜陋、無知無畏,孤本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隻有佐拉理解孤、寬慰孤!可如今,她竟然和一個如此醜陋的妖怪相伴相擁,想到兩人結合在一起,孤就想嘔!想嘔!”
伊麗莎白本來在震驚中,還沒開始組織語言。聽到被罵醜陋,就不能忍了。“你說誰是妖怪呢?我們地球人難道不覺得你才是妖怪嗎?”
“啊!”木村以為腹部的臣子足以征服伊麗莎白,就像他征服地球上那許多達官貴人一樣。沒想到他又聽見了幼時被流放到地球上,聽到那許許多多孩童對他的羞辱一樣,“妖怪啊!快看妖怪!”
“你先别激動,我就處于私人立場問問,佐拉和你的親密關系是什麼?”伊麗莎白憑着紀如風對她的描述,開始懷疑木村的意圖了。
“她挽着孤的手,與孤共舞,竊竊私語,相識相伴,怎麼就不是親密關系了?!”木村惱羞成怒。
“等等,相識相伴是什麼?該不會就是個晚宴吧?”
“…哼,不識好歹。“木村拂袖而去。
伊麗莎白以為,這個故事應該就告一段落了。畢竟這位先生打錢是相當的大氣。
沒成想,過了幾天,他又來了。
隻不過,這次他沒有上二樓,直接找的是紀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