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兩個人就在家裡窩了一整天，段然自然也不能去劉叔家裡蹭飯了。
中午，悶了點米飯，做了個土豆炖牛肉。
王小青不喜歡吃土豆，隻撿着牛肉吃。
“下次隻給你做牛肉，省的你費勁兒挑。”段然看着自己碗裡堆積的土豆，沒好氣地說道。
王小青立馬拒絕道“不行，沒有土豆，牛肉也不好吃！”
好吧，理由很強大充分。
……
天氣漸漸變暖，柳樹都要抽枝了，這時候去找小區物業開通供暖顯得腦子不太好，而且人物業也不好收費，畢竟再有十幾天，供暖就要停了。
王小青白天在段然家裡待着也不礙事，因為段然大多數時間是不在家的。
晚上，兩人就一人占據沙發一頭看電視。電視其實沒什麼好看的，電視劇不多，雖然經典，但反反複複地看同一部，确實沒什麼意思。
倒是新開了一個頻道，央視二台。
不過段然和王小青對經濟都不感興趣，所以每次換台都會直接換過去。
大緻情況就是王小青先拿遙控器換一圈兒台，挑不到感興趣的，然後把遙控器交給段然，段然再換一圈兒。
電視裡鋪天蓋地都是北京申奧的宣傳片，各界人士表達歡呼雀躍之情。
段然很平靜，因為他知道，最後以兩票之差，北京輸給了xn。
至于具體是多少票比多少票，段然不清楚。知道這件事，隻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北京是08年舉辦奧運會的。
“诶，段然，你知道嗎？奧黛麗赫本去世了！”
實在無聊，王小青随便尋了個話頭說道。
段然無奈地點點頭，說道“知道，你上個星期已經說過了，而且她都死了兩個多月了！”
“唉！這不是無聊嘛。”王小青說道，“對了，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
“手機。”段然下意識回答道，突然意識到這時候還沒有手機這個詞，又改口說道“手提電話，手持電話，移動電話，大哥大，看你怎麼叫吧。”
“handset？”王小青說道。ne可能更合适一些。”段然說道。
真不是倆人想秀英文，主要是這時候手機這個詞還沒出現呢，而且也沒個确定下來的翻譯。
“一個多少錢？什麼時候出？”王小青好像很有興趣。
段然想了想，回答道“快了吧，估計也就是五六月份的樣子，一台大概兩萬塊。
不過國内售賣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要外銷的。”
“倒是也不貴，但為什麼不在國内多賣點兒？”王小青不解道。
這還不貴？趕上城市裡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了。放到農村，兩年也掙不來這麼些錢。
段然伸出根手指，指了指天花闆，說道“國内企業也是要發展的嘛。”
王小青點點頭，表示了解。
其實本身也沒生産多少台。
每年隻能生産1萬7000台手機，這是摩托蘿拉在天津建廠時談好的條件。
至于為什麼生産模拟信号手機，那是因為國内大部分地方都沒有部署gs數字信号的基站。
隻有浙江和廣東的少數地方能使用數字信号。
不光國内，就是放眼全世界，接入gs标準的國家也不多，接入的大部分都是些歐洲國家。
事實上，早在1991年，摩托蘿拉就在德國漢諾威展示了全球首個使用gs标準的數字蜂窩系統和電話原型。
所以，不是摩托蘿拉沒有制作數字信号手機的能力，而是大部分地區不支持……
聊了些有的沒的，反正就是打發無聊時間呗。
就在這種看着詭異其實還算正常的情況下，段然和王小青僞同居了一個來月。
一個月下來，他家裡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從一開始的各種小東西，到後來連家具也往他家裡搬……
本來簡約甚至是簡單的房間，被王小青快塞滿了。
不過也有好處，就是煙火氣更濃了些。
用王小青的話來說“這才像家的樣子，他本來布置的像是寺廟。”
段然發現王小青和很多女孩子不一樣，她不刻意追求别人眼中好的或者是正确的東西。
她要的往往是自己需要的。
回國和當老師，是為了獲得主流社會的認可，這種認可是對她心靈的慰籍。
這是長時間海外生活導緻的，她不想再成為社會中那一少部分人。
更多的時候，她是一個沒有邏輯的人，愛她愛的，讨厭她讨厭的。不需要深究為什麼喜歡，為什麼讨厭。
無意貶低女性，但大多女性都是形式邏輯的典範，辯證邏輯的阻礙。
王小青明顯屬于那一少部分人，或者比那一少部分人還要特别，她并不拘泥于邏輯。
段然自認是沒有王小青活的通透的。王小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并且願意放棄看起來比得到的要多的多的東西來獲得想要的。
很繞的一句話，但确實是這樣。
段然回國，是因為他知道國内一定會發展的很好。
王小青回國，僅求一心安。
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他們兩個人是兩個“傻子”。
可他們倆并不這麼認為。
段然知道時間會證明他是那個聰明人，王小青得到了想得到的，不在乎别人怎麼評價她。
周二早上，段然會蹭王小青的車去學校，這一天剛好兩人都有課。
段然沒有刻意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下車，這種行為在段然看來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本來他家離學校就不遠，在中途下車，倒不如他騎自行車方便了。
可能是坦蕩的原因，運氣也就好了一些。三四次下來，竟沒有被任何一個認識的老師看到。
但運氣不會總這麼好，這個周二，段然剛下車，就碰到了宋老師。
看着宋老師臉上的神秘笑容，段然就知道今天不好過了。
好在他還有兩個小時時間組織措辭，所以這天的第一節大課，他上的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