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言安希和許醫生進偏廳之前,就已經有人在偏廳的桌子下面,安裝了一個竊聽器。
然後,耳機被送到慕遲曜面前。
聽,還是不聽,慕遲曜是非常糾結的。
還是……繼續聽吧,他想更了解她,也想聽一聽她的心裡話。
她今天在孩子的墓碑前,哭得那樣撕心裂肺,那個畫面,那樣的哭聲,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
偏廳裡,許醫生說道:“每個人的圓滿都不一樣,有的人認為有錢就是圓滿。有的人覺得身體健康,家人平安才是圓滿。其實,自己高興快樂就好。很多事情,是沒有一個标準答案的。”
言安希點點頭:“許醫生,你……說的很對。”
“慕太太,據我所知,您和慕先生的第一個孩子,流掉了。很冒昧的提起這件讓您傷心的事情,抱歉。”
“是,孩子……沒有了。”
“是不是從孩子沒有之後,您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
許醫生,開始切入正題了。
心理咨詢師,更多的,像是一個朋友一樣,悄無聲息的,就潛入你的心底,開始探索,然後分析。
言安希點點頭。
看得出來,她很不願意和别人提起孩子的事情,哪怕是許醫生,她也隻是點點頭,用動作來回答。
“好。”許醫生說,“我們不說孩子,太難過了,我也替您和慕先生感到難過。”
言安希又點了點頭。
“慕太太,這段時間,我指的是這幾個月以來,您的情緒,是不是一直就很不穩定?”
“……是。”
可以說,言安希自從嫁給慕遲曜之後,起起落落,大悲大喜,這樣極端的情緒,經常出現。
“那您覺得,悲傷嗎?”
“我感到極度悲傷,甚至有時候,不能控制自己心底的悲傷。”
“您對未來,有足夠的信心嗎?”
“未來?”言安希的眼睛裡,露出一絲迷茫,“什麼是未來?慕遲曜給我的,才是未來。他不放我走,我這一輩子,說不定都會耗在這裡。”
許醫生又接着提問,提了差不多有十幾個問題,言安希都一一作答了。
有些問題,她還說得比較詳細。
但是言安希一點也沒有不願意,或者抵觸這些問題。
反而,她還覺得,回答這些問題,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心口也不再那麼悶,像是壓着很沉重的石塊那樣了。
隻是,言安希是越回答,心裡越輕松,可許醫生的眉頭,卻慢慢的皺起來了。
許醫生的神情,也開始慢慢的嚴肅。語氣也稍微有一點點沉重,但是不明顯。
“最後一個問題。”許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慕太太,您……想過自殺嗎?”
言安希一怔。
與此同時,外面的慕遲曜,眉頭也跟是一皺。
言安希沒有自殺過,但是,她曾經想和秦蘇同歸于盡,一起去死,卻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慕遲曜和言安希,都心知肚明。
言安希愣了好一會兒,覺得口有些幹,于是拿起杯子,喝了好幾口水。
然後,她才回答道:“我想過自殺,但是……最終沒有這樣做,我隻是想想而已。現在,我的弟弟安宸和我生活在一起,我覺得我不能這樣做,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