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曜也常常把一句話給挂在嘴邊――
我不是當事人,永遠也不能替當事人做出任何的決定,隻有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人生。
每一次在言安希想要管一些别人的事情的時候,他都會這麼勸她。
而現在的皿淋淋的事實告訴他,他,可能錯了。
他在自己的事情上面,快刀斬亂麻,講究快狠準,但對待别人的事情的時候,就完全反過來了。
如果在他知道厲衍瑾失憶的時候,他就明确告訴厲衍瑾,忘記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而不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厲妍和喬靜唯,騙厲衍瑾是因為車禍失憶。
其餘的人,面對事實,面對喬靜唯的捏造,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息事甯人。
如果,在他知道厲衍瑾和夏初初完全沒有皿緣關系的時候,他應該立即告訴厲衍瑾,而不是一直鼓勵夏初初,或許,現在兩個人已經是甜蜜美滿了。
“我錯了麼……”慕遲曜低低的自言自語,“我,到底……錯得有多離譜?厲衍瑾的幸福,夏初初的幸福,我本來可以促成的,卻因為我的猶豫和不多幹涉,而讓他們越走越遠嗎?”
慕遲曜猛抽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袅繞,他靠在牆上,沉思,自責,反省。
隻是,走廊那頭,忽然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慕遲曜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立刻側頭望去。
隻見走廊拐角處,顧炎彬的身影,出現了。
慕遲曜眼眸一眯。
顧炎彬倒是沒什麼表情,邁着很沉穩的步子,朝這邊走了過來,在門口停下。
“慕總,”他說,“很抱歉這麼早就來打擾你,我聽厲伯母說,初初在這裡,所以就想來看看她。”
“你應該知道她在這裡很久了,為什麼當時不趕過來,現在才過來?”
“我知道她不會想看見我。現在她應該睡熟了,我來看看她,她也不會知道。我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就等着這個時候來看她一眼。”
顧炎彬從善如流的回答着。
慕遲曜卻說道:“可她現在是醒着的。”
“是嗎?”顧炎彬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她還沒睡?”
“睡了,然後現在醒了。所以你來的非常不是時候。”
“既然我來都來了,也不管她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我總得要見見她。不然我等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等到,有點虧。”
慕遲曜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門:“我沒有權利決定她要不要見你,她就在裡面。”
顧炎彬點點頭:“先謝謝慕總了。”
“我想說的是,你明明知道她不想見你,為什麼還要來見?”慕遲曜問,“自讨沒趣嗎?”
“大概愛一個人,但是她卻不愛自己,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自讨沒趣的事情了。”顧炎彬說着,聳了聳肩,“可有什麼辦法呢,我就愛她,心甘情願。”
慕遲曜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顧炎彬輕輕的敲了敲門,靜候了好幾秒鐘,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慕遲曜看着自己指尖燃了很長的一段煙灰,淡淡的想,這顧炎彬,真的有這麼喜歡夏初初?
都已經是解除婚約了,顧炎彬還這麼的記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