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得瞞着言安希,就算他想全部告訴她,恐怕夏初初也不會允許,到時候還會反過來怪他。
真是費力不讨好。
慕遲曜回到卧室,言安希睡得正香甜,閉着眼睛,海藻般的長發鋪滿了枕頭。
他小心翼翼的上床,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等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言安希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接完電話了?”言安希帶着睡意的聲音響起。
他柔聲應道:“嗯。你怎麼沒睡?”
慕遲曜走進來的時候,見她那樣子,還以為她早就已經再次睡過去了。
原來……她還醒着。
是在等他接完電話,再一起睡嗎?她沒有安全感?
這麼一想,慕遲曜的心頓時又柔軟了幾分。
言安希嘟囔着回答道:“我……我在等你接完電話啊。你一上床,床往下一塌,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說着,她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慕遲曜摟住她:“……睡吧。”
千言萬語,現在也隻能說這兩個字。
言安希“嗯”了一聲,有了他在身邊,她自然睡得越發的香甜了。
慕遲曜輕輕的撫着她的長發,時不時的看一眼旁邊靜默的手機。
夏初初要生了啊……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夏初初和這個孩子,一定一定都要平平安安。
就算以後,夏初初矢口否認這個孩子是厲衍瑾的,但,皿緣是藏不住的,是改不了的。
厲衍瑾至少還有一個皿脈,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這麼一想,慕遲曜心裡才微微踏實一點,這是他能為厲衍瑾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長夜漫漫,慕遲曜也沒有心思睡覺了,什麼時候夏初初把孩子生出來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把這顆心給放下。
倫敦,産房。
阿誠時不時的能聽到夏初初凄厲的慘叫聲從裡面傳來,讓他後背一涼,渾身都開始冒冷汗。
這……他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是非常的痛苦,但,有多痛苦,其實阿誠也沒有一個概念。
尤其是,他現在是夏初初唯一的支撐。
除了他,夏初初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在這個異國他鄉。
阿誠每隔半個小時,就給慕遲曜發一條短信。
沒生。
還沒生。
依然還沒生。
而阿誠之前聘請好的中國月嫂和保姆,也都已經趕到醫院來了,在夏初初的産房裡等候着。
這個孩子,從下午,一直生到了淩晨。
而慕城那邊,慕遲曜一直從淩晨,等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外人的等待都尚且如此的漫長,何況夏初初這個當事人呢?
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身體,可以痛到這種程度。
她和小舅舅,隻有過那麼一次,而就那麼的一次,她卻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怕近親孕育後代,會讓孩子有先天性的缺陷,所以跑去流産,結果被慕遲曜阻止,然後她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