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瞪大了眼睛,全身神經繃緊,錯愕得紅唇一顫!
她不是反應遲鈍的人,但事發太過突然,一匹純種強壯的駿馬,百公裡加速就是一輛頂級跑車!
人類的反應,如果夠用,那世界上就不會發生車禍!
“謝總!”
秘書聲嘶力竭地沖謝晉寰大喊,拼了命地想要沖過去保護主人,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匹橫沖直撞,失控闖入馬場中的黑馬,喘着粗氣,眼底猩紅,徑直朝唐俏兒發瘋般沖過去!
唐俏兒呼吸狠狠一至,她想跑,可在巨大的驚惶之下,她的雙腿竟像打了鋼釘,根本動彈不了!
“俏俏!”
千鈞一發之際,唐俏兒瞳孔一縮,眼前一黑!
謝晉寰在最後一刻飛身撲上來,張開雙臂将她緊緊抱住,旋即淩空翻身,向另一邊重重摔過去!
嘭——!
塵土飛揚,兩人雙雙墜地。
謝晉寰的脊背率先着地,唐俏兒被他護在懷中,除了手受了點皮外傷外,幾乎毫發無損。
而即便如此,她在墜落的瞬間,還是感到五髒六腑劇烈震蕩,像攪纏在了一起一樣難受!
可想而知,謝晉寰在身體撞擊地面的刹那,他得有多痛!
“阿晉!你怎麼樣?!”唐俏兒驚慌之下,五内如焚,眼睛都紅了。
“我……小心!”
謝晉寰臉色驟然煞白,來不及顧及身上的疼痛,再度摟緊唐俏兒,用盡全力朝一旁翻滾!
“咴咴——!”
黑馬突然調轉方向,猛地揚起前蹄!
“呃——!”
謝晉寰頓覺後背傳來劇痛,痛得他汗流浃背,身上的西裝,幾乎被汗水浸透!
“阿晉!”
唐俏兒兇腔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箍住,連呼吸都不能了。
這時,秘書和兩名馴馬師趕到,聯手制服了陷入癫狂的馬匹,還給它打了一針強效鎮定劑。
在藥物的作用下,這匹發瘋的馬情緒才漸漸平複下來,通紅的眼睛也恢複了清明。
“謝總!謝總啊!”
秘書哭喊着跑過來,看到倒在地上面無皿色,已經無法站起來的謝晉寰,他急得手足無措,膽都要吓破了!
“你們是怎麼管這些畜生的?!”
秘書指着兩個馴馬師睚眦目裂地痛罵,“如果我們四少有個好歹,你們兩個也别想好活!”
兩個馴馬師吓得體似篩糠,腿抖個不停。
“先不要說這些了,救人要緊!”
唐俏兒秀額布滿冷汗,讓謝晉寰平緩地躺在地上,又命秘書馬上叫救護車,而自己則雙手在他身上不斷地摸索,尋找受傷的位置。
“哪裡痛?什麼感覺?趁你現在神志還清醒,馬上告訴我!”唐俏兒完全是用醫生的語氣跟他說話。
看着小女人嚴肅的表情,謝晉寰唇角輕輕勾起,浸透寵溺與愉悅,“俏俏,看到你這麼關心我……我一點都不痛了,真的。”
“謝晉寰,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唐俏兒又急又氣,嗓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謝晉寰不敢再逗她了,強忍劇痛,輕聲道:“手臂,後背,都有一點疼。”
話音未落,唐俏兒動作一滞,剛好排查到了他手臂骨折的位置。
摸到那突兀的骨頭,回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瞬間,她不禁心口一刺。
“沒事的,俏俏……”謝晉寰隻深深看定她,聲色輕柔。
“還說沒事?骨折了大哥!”唐俏兒紅着眼睛,沖着他吼了一聲。
明明受傷的是他,他竟然還反過來寬慰她。搞得她心裡更加愧疚。
“你放心,有我在,你身上哪根骨頭斷了我就接哪根,就算是全身的骨頭斷了,我也全都能給你接上。總之我一定會對你負責!”
一定會對你負責。
謝晉寰心窩裡漾起暖波。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說對他謝四少負責。
别人不敢的,她敢,這也是他深深迷戀着她的原因之一。
“真、真是奇了怪了!”
其中一個馴馬師匪夷所思地撓頭,“這匹黑馬,可以說是咱們馬場裡最溫順,最聽話的一匹。平時膽小得不行,怎麼今天、今天就突然情緒失控了呢?”
秘書沒好氣地瞪眼,“你特麼問誰呢?!怎麼回事兒你心裡沒數?廢物!”
“一般馬匹受了嚴重的驚吓,會出現這種反常的反應。”唐俏兒眉目凝重地思忖道。
“這、怎麼可能呢?”
另一個馴馬師道,“這匹小黑一直在馬廄裡安安靜靜呆着的,沒有人接觸它,也沒有把它放出來,它怎麼就能受驚失控呢?”
聽言,唐俏兒和謝晉寰的臉色,不謀而合地暗沉。
*
盛京會展中心,正在舉行一場大佬雲集的高規格酒會。
沈光景正與相熟的商業大佬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沈董!好久不見了啊!”
沈光景訝然回頭,看到唐千海端着香槟酒杯,言笑晏晏地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