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家族的到來,讓氣氛變得更有些微妙。
沈光景和霍家的人顯然是對他們很熱絡,雖然都是豪門大戶,犯不上去跪舔,但相比對旁人的态度,也可以說算得上殷勤了。
唯有沈驚覺,如一尊孤傲而俊美的雕塑端然坐在沈光景身邊,暗湧着濃烈深情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向他愛的人。
這時,唐萬霆剛好和唐俏兒說着什麼,父女二人正在密聊,小女人一臉嚴肅,聽得認真。
渾然沒有覺察到男人炙熱的視線,都快把她望穿了。
忽地,沈驚覺俊容冷冷一暗,如寒風過境。
隻見謝晉寰端起了香槟杯,身軀前傾,剛好将他的視線嚴嚴實實地擋住。
下一秒,他緩緩轉過臉來面向他,唇角漫不經心帶着戲谑地一擡,朝他舉起了香槟杯。
沈驚覺渾身的皿液仿佛在皿管裡凝結成了冰碴,臉上陰影重重,快把手中的高腳杯柱掐斷了!
謝晉寰挑了下眉,漫悠悠地抿了口酒,那眼神,那笑意,不能更挑釁!
咔地一聲——
沈驚覺呼吸窒悶,徹底将杯柱捏斷了,杯子應聲墜地,灑了他一身的香槟。
“呀!二哥哥!你的衣服髒了呢!”
霍昭昭全部的注意力也全在沈驚覺身上,見狀像屁股底下按了彈簧一樣迅速到男人面前。
然後,她竟然蹲下身,拿出手帕卑躬屈膝地為沈驚覺擦拭西褲上的水漬!
衆人:“?!”
擦……這特麼也太舔了吧!堂堂霍家千金行事怎麼如此掉價!
霍卓群和霍夫人氣得臉色鐵青,霍二爺見自己親侄女被人當成笑柄,他不以為恥,反而在旁看樂子,忍俊不禁地偷笑。
而這竊笑,剛好就被霍如熙捕捉,鳳眸幽幽一沉。
不過,他不打算去阻止霍昭昭。
在他看來,沈驚覺就該趁機讓霍昭昭好好出個糗,最好讓她永遠長記性,别再走些歪門邪道,去觊觎有家的男人!
“如熙哥哥……”沈初露在旁拉了拉男人衣袖,輕喚了聲。
“嗯?怎麼啦?”霍如熙低眉,溫柔地問。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看着你二叔……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沈初露心性率直,不懂隐藏想法,想到什麼就說了。
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霍鵬程還是聽見了零星半點,立刻耳朵豎得像天線。
“那就别看他了,看多了髒東西對眼睛不好。”霍如熙摟住了小嬌妻的腰,故意大着嗓子。
霍鵬程一股怒火蹿上頂,氣得肺尖疼!
又不好表現出來,不然顯得他這個長輩沒事兒偷聽人倆小情侶說話似的。
“唔。”沈初露忙緊閉雙眼,小表情别提多可愛。
霍如熙大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細軟發頂,附身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吻,“以後,我們還要生好多漂亮的小寶寶呢。
髒東西看多了,影響孩子顔值。”
沈初露滿心羞意,白玉般的小臉飛上兩抹紅暈。
“咳咳咳……”霍鵬程一口酒嗆在嗓子眼,老臉憋得通紅!
唐俏兒看着霍昭昭企圖對自己男人動手動腳,微眯美眸,兇腔裡怒意翻滾,不禁身軀往前一傾。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要沖上去,她沒那麼不要臉。
她隻是一時情緒激動,肢體有些不受控而已。
“唐俏兒,你要幹什麼?”
唐俏兒肩上一沉,驟然擡眸。
對上了唐萬霆嚴厲暗沉的目光,“你該不會也想學那個霍昭昭,當着這麼多人,為了個狗男人像潑婦一樣薅頭發罵街吧?
難道你骨子裡和那丫頭是一樣自輕自賤的人嗎?别讓我瞧不起你,别丢唐家的臉!”
唐俏兒緊緊抿唇,绯色的唇都抿白了!
謝晉寰聽得清清楚楚,唇角陰暗地上揚,優雅惬意地喝了口香槟。
就在霍昭昭的手快要觸碰到沈驚覺的時候,男人猛地起身,帶起一陣森寒之氣。
“啊!”
霍昭昭被掀了個趔趄,狼狽地一屁墩坐在地上!
保镖們忙手忙腳亂地上前攙扶她,本來後排的人還沒留意,這下好了,全都注意到了,丢人都丢出花了。
“霍小姐,請你自重。”沈驚覺冷睨着她,不寒而栗的氣息懸在她頭頂上。
仿佛随時都會天降大雷,劈死她。
唐俏兒不露聲色,绯唇卻輕輕一挽,心裡甜滋滋的。
這世上,恐怕再沒有哪個男人,能像沈驚覺這樣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了。
衆人抿嘴,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的樣子更讓霍昭昭怄火!
霍卓群氣得扶額,但他又不能向沈驚覺發難。
畢竟從頭到尾都是他孫女死乞白賴地倒貼,大家都看着呢。
“啧啧啧……霍家這家教真是不敢恭維,這要是我女兒,我一天揍她十遍。”
謝政龍坐在唐萬霆身邊擠眉弄眼地小聲嘀咕,“還是咱們家俏俏高雅有氣質,霍家這種暴發戶家的女兒,如何跟咱家俏俏這樣的名門淑女相提并論?”
“哼,名門是不假。淑女?你可别恭維她了,她就是隻潑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