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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的人,再怎麼樣也不能死而複生。
既不能複生,何談安息。
二皇子撂下話轉身離開,皇後急的落淚卻又無計可施。
不斷有戰報傳進來,為了不給太後挑出端倪的機會,所有的戰報賀朝都是與太後商議過之後再做出決斷。
眼下外面圍攻的,有西山大營上下,王宇帶兵,再加上他之前也給皇上培養過一批私軍,戰鬥力還算過得去。
另外鎮國公的親兵,稱得上彪悍。
這些人将宮城包圍,發狠的進攻。
而禹王帶來的人分作兩部分,一部分當時跟随禹王進宮,另一部分安營紮寨在城外十裡鋪。
現在宮城遇難,十裡鋪的人火速前來援救,一時間宮城内外将西山大營的兵和鎮國公的親兵裡外夾擊。
而鎮國公府恰好處于鎮國公親兵作戰點的中間,前有宮城後有十裡鋪,一旦有一頭破防,藏身于此的太後皇後二皇子将面臨萬劫不複。
“太子呢?
”心神不甯喝着茶,太後忽的想到容阙。
賀朝道:“今兒一早陛下傳召太子妃進宮,當時點了太子殿下去真定查個什麼好像是。
”
太後倏地想起來了。
皇上弄了一支蹴鞠隊送給蘇卿卿,說是蹴鞠隊,但是她安插在禦書房的人回禀說,這些人可能是要除掉蘇卿卿。
禹王攻擊的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蘇卿卿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一想到現在整個宮城都在禹王的把控中,太後心底直覺毛骨悚然。
當年禹王遭遇的,是阖府滅門。
現在他帶兵殺進宮裡,隻怕後宮要屍橫遍野皿流成災了,皇上的女人和孩子,一個難留。
“報~”
正說話,外面一個鎮國公府的小厮急匆匆奔進來。
“娘娘,賀先生,不好了,西山大營那邊難以支撐,西北角方向被裡外夾擊,很快就要被撕破口子了。
”
一旦口子被撕開,讓禹王的人裡外彙合了,他們這場仗就算是敗了。
賀朝急的冒火,盯着布兵圖緊蹙眉頭,“王宇能征善戰也架不住這些年西山大營被虛耗了。
”
虛耗了西山大營的人,正是鎮國公。
在鎮國公的授意下,西山大營倒賣軍糧懈于操練。
當年種下苦果,如今自食。
這回禀聲才落下,又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厮跌跌撞撞進來,“娘娘,賀先生,不好了,西山大營出現了兵變。
”
作戰當場投敵叛變,兵家最為忌諱之事。
“王宇将軍砍殺了逃判之人,但是現在逃判的将士實在太多了。
”
傳話的小厮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緊跟着,又有小厮奔來,“娘娘,賀先生,不好了,西山大營西北角已經要破防了。
”
随着小厮奔來,太後霍的起身,不等賀朝發話,她急步就朝外走,“讓趙祥出兵!
”
太後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外面守着的人沖天發射一枚流彈。
流彈升空,在空中綻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賀朝立在太後身後,仰頭看着那枚流彈,幾不可見的松了口氣。
這是二皇子手中最後一道私軍了。
宮中。
前腳将士回禀,已經将外面西山大營撕開一道口子,禹王高興的還未喝完一盞茶,緊跟着後腳就又有将士回禀,西山大營的兵把宮門西北角方向突圍了。
三皇子原本正從禦膳房端了一碟牛乳酥過來,聞言手一抖,一碟牛乳酥直接扣翻在地。
“什麼?
”
他厲聲朝那回禀的将士問道。
将士單膝跪地,臉上挂着皿珠,傷口外翻,“末将前來回禀之時,西山大營的兵已經把宮門西北軍攻陷了。
”
禹王騰的起身,三皇子跟着便道:“不可能,西山大營是一群什麼酒囊飯袋,他們怎麼可能攻陷我父皇的兵,更何況,去年年底各大宮門才剛翻修。
”
禹王氣息大急,“我們在十裡鋪的兵呢?
”
那将士回禀,“末将在宮門内,看不到外面的具體情形,但是原本西山大營西北角的布放是要被我們突圍了的,當時西山大營不少将士叛逃,但是後來突然不知怎麼,我們後方的進攻驟然銳減,緊跟着西山大營的進攻就猛了起來。
”
“他們還有兵?
”三皇子一挑眉梢,震愕道。
這些年向征蟄伏在鎮國公跟前,對鎮國公和二皇子的實力可謂摸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他們這次才敢這樣突擊。
怎麼還有兵!
從哪來的!
禹王捏拳砸在桌案上,“我真是小瞧了那老太婆!
”
陰鸷的眼底迸射出騰騰的殺氣,禹王道:“把那些皇子皇孫都推上城牆去!
”
三皇子一愣,錯愕轉眼,“父皇,不能如此,一旦把他們公然推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我們!
”
他們對皇上下手,那是皇上當年欠他們家的。
可現在這些皇子皇孫,尤其是宮裡這些皇子,都是未到開牙建府的年紀,還那麼小。
而且,一旦公然拿他們做威脅,那全天下的百姓要如何議論他們父子,殘暴二字必不可少。
禹王卻不置可否。
“婦人之仁,天下人的看法算什麼,成王敗寇,隻要解決了今日這場惡戰,一旦我順利登基,天下人還不是要歌功頌德,他們那些屁民知道個屁!
”
三皇子搖頭。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更何況,就算父皇不在乎,也該知道,太後心狠手辣,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如此不過是平白給我們身上招罵卻損傷不到他們分毫,更起不到拖延的作用。
”
禹王蹙眉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立刻追了一句,“太後眼裡隻有二皇子,其他人的死活,她怎麼會在乎,更不會為了這些人的死活休戰,她巴不得父皇如此做呢。
”
三皇子原以為自己分析的頭頭是道,禹王該明白的,可他話落之後,禹王隻是道:“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殺了!
”
他隻想洩憤。
他等這一天等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他蟄伏了整整幾十年,而在這期間,原本該屬于他的龍椅卻被另外一個卑鄙的男人坐着。
他享受了他原本該享受的榮華富貴。
禹王心中,恨意沖天,這份恨,讓他在步入宮城那一刻,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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