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二哥對子欣姐的感情有多深嗎?又知道我二哥會變成現在這樣,有多苦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裡說着這種話,不覺得很可笑嗎?”易謙錦忿忿地道。
“還有……”她又跨前一步,逼近着他道,“我從來都沒有玩弄你的感情,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是,我知道我曾經做錯過,不該不聽你的解釋,但是你難道就沒有錯嗎?你為什麼不在我聽到你和你父母的對話之前,就和我說明一切呢?這樣也許就不會有誤會了!”
此刻,她因為情緒激動,臉孔都漲紅了起來,那雙漂亮的杏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氣。
原亦生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住了。
“你自己呢,你為什麼不覺得,是你在玩弄别人的感情呢?”易謙錦又道,“你和那些女生們舉止親密,你明知道她們喜歡你,卻還給她們錯誤的暗示,難道不是在玩弄她們的感情嗎?你會指責别人,卻不會反省自己嗎?”
“所以,你是要我反省自己嗎?”原亦生看着易謙錦道。
“對,我要你反省自己!”她瞪視着他道,“我很高興你活着,如果你因為當年的事情,要報複的話,也可以報複在我一人身上,我都可以承受,但是别遷怒到我的家人身上,還有,我對你從來都沒有玩弄過,我不喜歡被人潑髒水!”
他黑眸凝視着她,片刻之後,聲音有些沙啞地道,“如果我真的要報複你的話,那麼恐怕易家足以讓我屍骨無存吧。”
“我不會讓我家人對你動手!”易謙錦直言道。
原亦生睫毛微顫了一下,“那麼你告訴我,要怎麼報複你,才能彌補我曾經受過的傷害呢?你以為,我所承受的傷害,隻有父母的死亡而已嗎?你以為一句輕飄飄地報複在你身上,就真的可以抵掉所有的事情嗎?易謙錦,你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世界,黑暗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他的眸中,有痛苦,有掙紮,讓易謙錦心頭為之一震,“那麼你可以告訴我,到底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你失蹤的這些年,你又到底經曆了什麼呢?”
他的唇緊緊抿着,身子顫抖着,告訴她?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面告訴自己痛恨的人嗎?那些回憶,是那麼的不堪入目,也是那麼地讓他難以忍受……
原亦生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而他身體的顫抖,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她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急忙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他喘着粗重的氣息,突然一下子把她抱進了懷中。
她一怔,本能的想要掙紮,隻是在感受到了他身體的顫抖後,她所有的掙紮停了下來。
他在發抖,就像是一個害怕到了極點的孩子似的,在不停的顫抖着,這樣的原亦生,讓易謙錦隻覺得兇口在隐隐痛着。藲夿尛裞網
他把她抱得越來越緊,猶如要溺水的人,抓緊着身邊最後一塊浮木。
仿佛如果松手的話,那麼就會徹底的沉入水底。
易謙錦任由着原亦生這樣的抱着,“你是哪兒不舒服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雙手倏然一松,然後把她整個人給推開了。
她身子踉跄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險險就要摔倒在地上。
他的臉色,依舊是無比的慘白,“我沒事!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今天既然我的禮物已經送到了,那麼也該走了!還勞煩易大小姐和你父母說一聲,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原亦生轉身疾步離開,徒留下易謙錦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臉的擔心。
他這是怎麼了?真的不要緊嗎?
不知怎麼的,剛才原亦生那模樣,讓她覺得,他就好像是經曆過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
是因為剛才的對話,又讓他想到了他父母死亡的事情了嗎?還是說……他還經曆了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這一刻,易謙錦隻覺得腦袋裡亂哄哄的。
而原亦生,在沖出易家大宅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狼狽地扶住了沿途的牆壁。
剛才那一刻,他竟然又想到了被綁匪從醫院綁架帶離後的那些經曆,那段灰暗的不願意再去回想的經曆!
而她,竟然還說什麼要他說出來!
這種經曆,他該如何說呢?
像她這樣單純幹淨的人,又怎麼會想得到那樣的黑暗呢?
而她,越是幹淨,就越讓他覺得自己的污穢,然後就會越有想要摧毀她的沖動。
想要摧毀她的這份幹淨,想要她變得和他一樣泥濘不堪!
可是為什麼……他還想要去抱住她呢?
這份沖動,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
易謙錦回到正屋的時候,就快要開始切蛋糕了,沈寂非走到了她跟前道,“怎麼了?我發信息給你,你二哥回客廳了,你也沒回。”
“我……我沒注意信息。”易謙錦啜嗫着道。
“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發生了什麼事嗎?”沈寂非問道。
“沒,沒發生什麼。”她勉強一笑。
片刻之後,開始切蛋糕環節了,易家人都站在了今天的小壽星易謙恩的身邊,易謙恩拿着刀再衆人的注目下,許好了願望,吹熄了蠟燭,然後開始切着蛋糕。
現場一片歡笑和祝福之聲。
沈寂非卻是看着笑容有些勉強的易謙錦,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在小錦出去後沒多久,原亦生也不見了,而當小錦回來的時候,原亦生并未再出現在客廳裡。
所以,小錦出去尋找謙辭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而且這事兒,可能是和原亦生有關?
在衆人吃着蛋糕的時候,沈寂非走到了易謙錦的身邊問道,“原亦生不在客廳,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啊,他說他要先回去了。”易謙錦有些慌亂地回答道。
“先回去了嗎?”沈寂非若有所思,“他對你說的嗎?”
“是啊,之前去找二哥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他,他就說他先回去了。”易謙錦道,雖然她說的也是實情,但是莫名的,就是有種心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