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冷漠地輕喃着,“一家人……呵!”最後的那一聲笑聲,更像是無聲一種諷刺。
“好了,先帶夏希回病房休息吧。”淩依然站出來主持大局道,卓芊芸連忙應着。
一衆保镖隔開了那些媒體記者們,卓芊芸要陪着夏希前往病房,而當要離開之際,蘇哲寒的腳步卻是動了,攔在了夏希的輪椅前。
輪椅一停,夏希微微的擡眸,看向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一如往昔,那份俊美,更添了一份成熟。隻是對于她來說,曾經那份濃烈的愛意,都已經隻剩下了恨。
恨這個男人為什麼曾經口口聲聲地說着愛她,卻絲毫不相信她。
恨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扣上精神病患者的名頭,卻不願伸手拉她一把。
也許最恨的……其實是她自己,為什麼當初有眼無珠,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蘇哲寒喃喃地問道。
夏希幹澀地唇瓣緩緩張開,“蘇先生,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沙啞的聲音,依舊和破鑼似的。
可是這聲音,卻像是最狠厲的鞭子,狠狠地抽痛着他的心髒。
甚至一想到若是她真的沒有病,卻被關在精神病醫院那麼多年,他就有種仿若站在了懸崖邊上的感覺,仿佛一步之遙,便是萬丈懸崖。
當夏希的輪椅,從他的眼前經過,那抹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他的眼簾輕輕的垂下,周圍那些記者們,此刻朝着他蜂擁而來,想要采訪,隻是那些記者,卻是被警方還有他的手下給攔開了。
蘇哲寒轉過身要離開,夏歡猛地拉住了他,帶着幾分緊張地道,“哲寒,你要去哪兒?”.八
“難道還要再繼續留在這裡,給人看笑話嗎?”蘇哲寒徑自離開,夏歡有些難堪地咬了咬唇瓣,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車上,夏歡趕忙對着蘇哲寒道,“哲寒,你别信姐姐的話,她自己都是個精神病,誰知道那些話,是不是有人教她說的呢?現在她那些所謂的‘朋友’,不過是想借着姐姐,來找夏家要更多的好處罷了,就連那個精神科的專家醫生,也都被他們收買了。”
蘇哲寒卻隻是輕垂着眼簾,似在想着什麼,根本就沒有理會夏歡。
“哲寒,你聽到沒有啊,要不咱們想想辦法,萬一姐姐真的到時候被診斷出已經沒有精神疾病了,那麼我們……”
“我們什麼呢?”蘇哲寒打斷了夏歡的話,視線冰冷地凝望着對方,“是要讓更多的醫生,去證明她就是個精神病呢?還是要去證明,她現在之所以正常了,是因為曾經在醫院裡進行了治療,所以才正常了?”
夏歡頓時隻覺得脊背處冒出了一陣冷汗,眼前的這個男人,仿佛已經看穿了什麼似的。
“哲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時候,你不是也看過姐姐被診斷成精神病的診斷書嗎?而且那時候,你也說了,讓她待在醫院裡,長期接受治療比較好啊。”夏歡連忙道。
“是啊,那時候,我的确是這麼說的。”蘇哲寒喃喃着道,漆黑的眸子,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妻子,“你告訴我,當年夏希,是真的患有精神病嗎?”
夏歡的心髒驟然一跳,幾乎就像是要躍出嗓子眼似的,下一刻,她努力地用着鎮定下來的聲音回答着,“當然了,這怎麼可能會有假。”
“是嗎?”他的睫毛微顫了一下,下一刻,閉上了眼眸,頭靠在了車子的椅背上,“下車!”
“什麼?”夏歡一愣。
“我說,你現在下車,我想要安靜一下。”随着他語音的落下,車子也随之停了下來。
夏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我下車?可是車子後面,還有不少媒體跟着呢,要是我這會兒下車的話,又會被那些八卦媒體給亂寫了。”
“我說――你下車!”蘇哲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隻是這一刻,他看着夏歡的目光,卻是透着一種無盡的冷意。
夏歡整個人一顫,渾身的皿液,仿佛都在這目光中被凍結了一般,然後她幾乎是手腳麻木的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
而緊接着,車子便揚長而去,隻剩下她在孤零零的在冷風中。
夏歡隻能趕緊攔下了後面跟着的夏家的車子,匆匆的上了車。她知道,剛才的那一幕,勢必有不少八卦記者拍到了。
而明天,隻怕她夏歡,會成為八卦新聞的頭條,到時候,她便是會成了鹿城的笑話了!
夏歡并沒有回蘇家這邊,而是先來到了夏家。
剛才蘇哲寒讓她下車時候的眼神,甚至讓她有些不敢去面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而夏家這邊,夏父和夏母已經在屏退了家裡的傭人,當聽到女兒說了今天事情的始末後,夏母不由得罵出了一句,“這個小賤人,沒想到這樣還能翻身,竟然還能找到人來幫她!”
“媽,現在幫她的人不簡單,就我所知的,就有深城易家的易瑾離,還有娛樂圈的太子爺顧厲臣,另外,那個口口聲聲稱是夏希朋友的大肚子,她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隻怕也不簡單。”夏歡道。
夏母的臉色越發的不安,“那……那現在可這麼辦!難道我們就真的要對外承認,是我們把一個正常人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嗎?當年的那些醫生,要是把交易說出來的話……”
“除非他們自己找死,要是他們說出來的話,那麼他們這輩子也毀了,這種事情,一旦承認了,他們也少不得要去坐牢!”夏父沉聲道,“總之,這件事,我們都要推得一幹二淨,就說當年那場車禍,宮南霆死後,夏希的精神狀态就一直不對勁,然後醫生确診了精神病,至于現在怎麼檢查出來是好的,那我們也不清楚,一切都該去問當年給她診斷的那些醫生。”
總之,夏父的意思,就是讓夏家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