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棠妙心又接着道:“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我并不怪你們,因為這都是上面的決定,和你們沒有關系。”
“在我看來,你們和秦州的百姓并沒有本質的差别,你們要是在臨淵活不下去了,歡迎來秦州。”
“秦州的百姓隻要認真勞作,就有飯吃,有衣穿。”
餘下的話她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讓秦州的兵馬将這些臨淵的百姓放了。
放的時候順便給他們指了條明路:“有困難,就去找你們的王。”
“他既然是你們的王,就得管你們的死活。”
“每人可以領三天的口糧,三天内,你們應該就能到王庭了。”
那些百姓也有些蒙,秦州人就這樣把他們全放了?還給他們三天的口糧?
雖然現在秦州人搶走了他們的牛羊,他們恨秦州人,但是秦州人有句話說得是對的:
他們如今已經沒有活路了,隻能去王庭找他們的王了。
宋時煙在旁看到棠妙心的這一整套操作,她的内心有些無語。
她沉聲道:“你這樣把他們趕去臨淵的王庭想要做什麼?”
棠妙心回答:“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我心善,不願意為難這些老弱婦孺。”
宋時煙看了她一眼,對她的這番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棠妙心心善?别人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如果棠妙心真的心善的話,就不會舉起手裡的屠刀,對準臨淵的青壯,也不會搶走他們的牛羊。
誰都知道去年臨淵王庭被秦州洗劫一空,如今臨淵王庭已經沒有多少财富。
雖然臨淵王庭的那些貴族們不缺吃喝,但是他們應該不會願意把他們的吃食拿出來分給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
這些百姓原本就被棠妙心毀了家園,沒了财産和吃食,日子過不下去了,心裡憋着一把火。
如果臨淵王庭的那些人再不管他們的話,時間長了,隻怕會釀成大禍。
信念被摧毀,庇護自己的人不再庇護自己,那麼臨淵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種手段,往深裡想,那就是殺人于無形!
能徹底破壞臨淵王在臨淵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可能還會徹底摧毀臨淵。
宋時煙想到這裡,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之前覺得棠妙心來臨淵打仗,很難打出什麼名堂。
她隻要操作得當,就能把秦州的這五千精銳全部殺了,然後抓住棠妙心和甯長平。
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臨淵總的兵馬比起秦州來要多得多。
可是今天棠妙心這麼操作完之後,她的心裡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底氣了。
她隐約覺得如果讓棠妙心繼續這樣做下去,很可能真的會給臨淵帶來滅頂之災。
她看着棠妙心試探着道:“王妃到底想要做什麼?是讓百姓去臨淵王庭,然後你們跟過去,攻打王庭嗎?”
棠妙心微笑:“我想做什麼?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想要滅了臨淵啊!”
“臨淵現在的王庭在哪裡,這不是什麼秘密,我沒必要用這些老百姓探路。”
“讓這些老百姓去臨淵的王府,我真的隻是想給他們找一條活路。”
“我們之前說好的,等我滅了臨淵之後,你就去秦州任職。”
宋時煙:“……”
她強行擠出一抹微笑:“王妃行事,真讓人捉摸不透。”
甯長平在旁道:“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
桑硯附和道:“沒錯!今天這事我覺得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