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闆感覺整個人眼前都是黑的,鳳儀亭多年以來一直小心待賓,即便到了今日,他也在小心呵護柳公子這樣的貴客。
對于鳳儀亭而言,雖然标榜的是亭中都是貴賓,一視同仁,但身在江湖,也就始終免不了世俗的三六九等。
所以,鳳儀亭其實也小心翼翼的處理着這些等級的關系。
隻是,處理了這麼久,卻沒想到今日,偏偏就因為一點點有失偏頗,卻徹底的讓鳳儀亭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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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也同樣震驚無比,他隻是想泡個妞,撐個威風,那隻就是這麼好巧不巧,偏偏是撞了大運,遇了個大主。
而且,他娘的還是裴家貴賓,連裴家家主都要客客氣氣的大主啊。
現在,回想起韓三千先前說過的每一句話,柳公子不再覺得有任何的嘲諷之意。
相反,他隻剩下私私無盡的涼意。
“撲通!”
一聲悶響,柳公子膝蓋直接一彎,當場就跪在了地上:“貴賓,貴賓我錯了,柳宗元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您,是小的該死,是小的該死,還請您大人有大諒,放了小的,放了小的啊。”
韓三千輕輕一笑,望向裴固,根本不理柳公子:“這些都是裴家之事,與韓某無關。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是如此道理。”
“但既然裴家主問了韓某,韓某出于禮貌,也該給出建議一二。”
“韓某認為,分封爵位世代相傳,必是禍害,于地球之上的曆史中,各帝王便早已知其害,所以故以陰謀陽謀,以達削藩。”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推恩令。”韓三千道。
“看貴賓的意思,也是同意改上一改了。”裴固笑道。
韓三千輕笑:“柳家公子也并不懼怕于此,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于此,畢竟他在想打韓某之前,韓某便已經說過此事,但柳公子絲毫不懼。”
裴固聞言,點了點頭,柳公子一聽這話,頓時吓的整個人一哆嗦。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根本不認為動韓三千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後果。
如今,知曉韓三千的身份以後,他又怎能不懼?!
“裴叔叔,柳家世代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您多加寬恕,柳宗元知道錯了。”
裴固冷聲一哼:“替裴家做事之人,裴某必然清楚,也不虧待。傳我号令。”
“是!”
“從即日起,祛除裴家世襲之位,亦取消裴家年拜,除去柳家家主目前的邊疆大将之位保留外,任何其他子弟,隻留俸祿不留其位。”
“什麼?”聽到這等命令,柳宗元整個人不由哐當一下子直接軟在了地上。
去位留祿,這或許對于柳家很多其他的人來說,影響有,但可能不算大,畢竟生活不受太大的影響。
但對于柳宗元這樣的柳家公子而言,這影響可就大了。
換句話說,他可是未來家族的繼承人,如果其所繼承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前途的家族,那麼他這個繼承人的價值也将大打折扣。
以前,柳家人可以在這說一句,裴家之下,萬家之上,可從今往後,他有什麼底氣和資格再去說這些話?
甚至,在不久且可以預見的将來,柳家将會被其他家族所慢慢取代,最終淪為平庸。
從天上一下摔到地上的感覺,柳宗元比誰都感受的真真切切,切切真真。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痛了。
“至于鳳儀亭。”裴固略一思考,沒有立即作下決定。
秦先生管事多年,頗有經驗,此時趁所有人不注意時,輕輕側耳到裴固身邊:“裴家主,鳳儀亭内有一半的注資都是裴家人的。”
聽到這話,裴固不由一愣,轉而一笑,望向秦先生:“你剛才說,這鳳儀亭裡,有一半的資金是裴家人所投,是嗎?”
秦先生雖然不解裴家主為何要将這種事直接大聲念出來,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不……不錯,正是……”
裴固明白的點了點頭,接着,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