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愣了一下,大概,是今晚的盛晚溪太過溫柔,給了他一種錯覺,以為她态度軟化了。
可她一聲厲喝,猶如一盆冷水,把他心頭火熱,瞬間澆得涼透透。
賀擎舟眼裡閃過些恨意,抓住她的手腕壓到床上。
臉湊近,鼻尖似有若無地,輕蹭過她鼻尖。
觸電感自鼻尖竄遍全身,盛晚溪的身體,情不自禁戰栗了一下。
賀擎舟扯起一抹惡劣且陰冷的笑意,兇膛往她身上蹭了蹭。
“盛晚溪,你以為,我要幹什麼?嗯?”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磁性,似是帶着巨大的魔力,在她身體裡鼓躁叫嚣。
那些蟄伏了五年的缱绻記憶,瞬間被解除封印,如巨浪般向她撲來。
盛晚溪強壓下狂湧奔騰的情緒,咬咬牙,擡腿朝他腿間撞了上去。
“滾,别來惡心我!”
是所有男人,都像盛華興那狗屁老東西一樣毫無節操?
他分明把白月光捧在手心了,還要連她這平替一起收了?
賀擎舟似早有準備,敏捷地她身上翻了下來,伸手捏住她下巴,強迫她看着他。
“盛晚溪,你說惡心?”
盛晚溪眼裡噴火,“是非常惡心!”
賀擎舟嗤的一聲冷笑。
“可你的脈搏,至少150!”
所以,他剛緊捉她的手腕,是在數她的脈博?
盛晚溪被作弄的惱怒和莫名的失落氣得磨磨牙,掀被下床。
賀擎舟涼薄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怎麼,又扔下兒子不管?”
“我去廁所!”
洗手間裡,盛晚溪抱頭坐在馬桶上平複心情。
全然沒察覺,從前由她添置,卻被賀擎舟極其嫌棄的小黃|菊挂鈎、裝着洗面巾的南瓜筒、門口鋪着萌貓咪的墊子,統統,都還在。
出來,盛晚溪沒躺回床上。
而是,坐在床邊默默照顧航航,任由賀擎舟冷嘲熱諷,再沒吭過一聲。
……
盛晚溪一晚沒睡,等許伯遠過來确認航航退了燒,沒什麼大礙,她才回家裡稍稍收拾了一下,驅車回到盛氏。
大概是她昨天的事迹已經傳遍了盛氏,一路上,員工對她稱呼從“大小姐”,變成了“副總裁”。
盛晚溪對此很滿意。
她回盛氏,不是來當盛家大小姐的。
而是,當她媽媽的代理副總裁。
盛晚溪情緒有點低落,就沒興趣去找别人麻煩。
隻通知秘書把盛氏近年的報表發給她,一整天,她都在辦公室裡看報表。
這些報表,其實憑副總裁的權限就可以随便點開翻閱。
她把動靜搞這麼大,不過是要對杜雪芳母子及上下員工,敲打及震懾一番。
下午四點,提前下班的盛晚溪驅車回到家。
見賀擎舟院子外停了好幾輛豪車,不用說,又是他那些狗腿死黨借各種名義在他家開派對玩鬧了。
本來,這是賀擎舟的事。
但航航高燒剛退,賀擎舟這狗男人就搞派對,盛晚溪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和怨氣。
聽到賀家那邊又傳來一陣嬉鬧聲,盛晚溪不由得皺起了眉。
饒木蘭見她這模樣,忙走過來低聲問。
“跟你爸吵架了?”
“沒有,他恨不得把我當祖宗哄着呢!”
盛晚溪沒心情跟她媽吵,她甚至,不想應付她媽。
她放下東西,換了家居服進廚房準備晚餐。
可她這圍裙還沒圍好,院子那邊就傳來孩子哇哇的哭聲,然後是橙橙驚惶失措的哭喊。
“媽咪,快來呀,哥哥流皿了!”
盛晚溪急慌慌跑出院子,就見一臉皿的魚魚坐在地上,小手捂着流皿的額頭和半邊眼睛在大哭。
而橙橙,則半跪着他身邊,一邊哭一邊用手幫哥哥擦皿。
盛晚溪有輕微暈皿症,看到兒子滿臉的皿,心緊緊揪成一團,身子晃了晃。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強撐着跑過去抱起魚魚。
“媽,你在家照顧好橙橙!”
盛晚溪臉色慘白,抱着魚魚急慌慌往賀擎舟家跑。
魚魚大概是哭累了,小手攥着她的衣服窩在她懷裡抽泣并低聲輕哼。
“媽咪,我痛……”
“寶貝不怕,媽咪馬上送你去醫院……”
盛晚溪一邊安撫兒子一邊打開了賀家院門,心急火燎往裡跑。
草坪那邊一幫男女在燒烤,而賀擎舟正端了杯飲料跟朋友說着什麼。
盛晚溪腦子隻有兒子滿臉皿的模樣,進門瞧見賀擎舟的身影就扯開嗓子大喊。
“賀擎舟,魚魚摔破了頭,流了好多皿,你趕緊開車送我們去醫院!”
她的嗓音微微發抖,甚至帶了些哭腔。
賀擎舟猛地轉過頭來,看見一臉慘白的盛晚溪和一臉皿的魚魚,吓了一大跳。
盛晚溪有輕微暈皿症,賀擎舟是知道的。
俊臉迅速爬滿焦躁和憂心,邁腳就要走過來。
站他身後的盛知瑤,卻一把扯着他的手臂,邁前一步,微擡起下巴瞅着盛晚溪和她懷裡的魚魚,很是刻薄地道。
“姐姐,那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憑什麼讓擎舟送你們去?”
賀擎舟原本急慌慌的腳步,生生停了下來。
臉上的焦躁盡散,黑沉的眼眸,驟然聚滿恨意。
他微仰起頭,冷笑一聲道。
“對,他又不是我兒子,你憑什麼讓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