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鸾收了一百兩銀子的診金,心裡美滋滋,這還是她頭一次憑自己的本事賺到錢,而且一賺還是一百兩之多,可比她阿爺、阿爹以及那些個叔伯堂兄弟們強多了,是男兒又如何,可未必比她這個女兒有本事。
如此,她對這位鄭公子的病,也越發上心,幾乎天天都往福來客棧跑,頗為殷勤,而這位鄭公子的病情,也日漸好轉,止住了腹痛,胃口好了起來,人也精神得多了,不再卧床不起,能自如的走動起來。
“鄭公子今日精神如何?”許紅鸾面帶微笑問道。
要說,在她的治療下,這位鄭公子的病情,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奈何這位貴公子身嬌體貴,覺得自己受了大罪,很是得好生調理一番。
鄭文才一見她來,面上也不由帶出笑來:“精神倒是好多了,就總覺得身上還沒什麼力氣。”
“這很正常,畢竟公子病了這麼長時間,傷了些元氣,得慢慢調理一番,不過也不用擔心,多養幾天,也就恢複過來了。”
他略走動了幾步,便又坐了下來,一臉感慨道:“此番得虧了許大夫妙手回春,要不然……唉!”
“這也不算什麼,本就是醫者本份!”
“倒也不是這麼說,還是因為許大夫醫術高明,先前請來的别的大夫,他們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要我說,都是些庸醫!”
說到這個,他就不免有些生氣,一通折騰,差點沒把他小命給治沒了,要不是遇上醫術高明的許紅鸾,他怕真要交代在這洛水縣了,想想都覺得後怕,那些個庸醫,這也虧得是在洛水縣,要是在泊陽縣,他都能将這些人拉去治罪。
他話說着,朝身邊的林保和擡了擡手,這位鄭府幕僚,便将一張銀票遞了出來。
“許大夫救了我的命,這是略表謝意,還請不要推辭。”
許紅鸾眼神一瞟,頓時震驚了,先前給出一百兩,她就已經覺得很大手筆了,這次更厲害,出手五百兩,努力壓了壓心中的驚喜,想想也是,這位可是貴公子,身家性命可不止這區區五百兩不是,她這救人一命,收幾百兩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公子客氣了,先前已經收過診費,這如何好意思再收。”
“給你就拿着,本公子一條命,難道還不值這幾百兩銀子。”
“公子說得是。”既然這麼說,那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再推辭,人家該覺得是她不給面子了。
見她痛快的收下銀票,鄭文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許大夫雖說是個姑娘,倒也是個痛快人,我就讨厭那些迂腐之人,心裡想要銀子,嘴裡卻還要假清高,許大夫這樣,倒是更合我胃口。”
“公子說笑了。”
“我可沒說笑,你救了本公子一命,這些銀子都不足以表達我的感謝,以後但凡有什麼所求,盡可告之,若能辦到,我一定不推辭。”
這樣嗎,許紅鸾不由挑了挑眉,開口道:“說起來,我正好有一事,想請公子幫忙呢!”
旁邊的林保和,皺眉看向對方,覺得這位許大夫,是不是有點得寸近尺,自家公子不太通庶務,幾百兩銀子的診費說掏就掏,當然,這是公子的銀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若是胃口太大,那就有些貪得無厭了。
“什麼事,你說說看!”
“公子染的是時疫,我聽說城外的百姓,也有不少染病的,公子可否向縣太爺推薦我去治病。”
她倒是也可以自己去城外幫那些百姓治病的,但若是繞過了縣太爺,又如何顯出她的功績,要是縣太爺到時候當什麼也不知道,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既然要幫人治病,那她怎麼也要得到她該得的那一份。
“原來是這事兒啊,小事一樁,我與葉大人說一聲即可,城外的百姓染病,想必葉大人也很盼着有能治病的大夫,而且許大夫的醫術,可比那些庸醫高明得多了。”
他若是幫葉知縣推薦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回頭葉大人豈不是還欠他一個人情,如此,倒是一舉兩得了。
“今兒再歇一天,明天我就去縣衙,跟葉大人說這事。”
旁邊林保和看向許紅鸾的目光,卻是透着一臉了然的神情,他本就是鄭府幕僚,為人機敏又有城府,如何看不出許紅鸾打的什麼主意,真要是醫者仁心,哪用人引薦,直接去城外幫百姓治病就是了,可見,并非是不計名利。
不過這樣也好,真要是個不慕名利的,反倒有些棘手。
“那就多謝公子了。”許紅鸾柔柔一笑。.Zx.
“小事一樁。”鄭文才擺了下手。
第二日,鄭文才便去了縣衙,拜見了葉清和,順理說了說許紅鸾所提之事。
在自己的治下,發生了何事,葉清和這個縣令,又豈能不知,早就知曉許紅鸾之事,他若有意,自然早就去請了,隻不過濟世堂的保腸丸十分好用,一丸下去,病症就能去得七七八八,如今這麼幾日過去,城外百姓的病症,早就控制住了。
葉清和先是謝了他的好意,随後又跟他說了一下城外的實際情況。
鄭文才聽得倒是怔了怔,泊陽縣發大水,淹死了不少人,後來疫病大概也死不少吧,連他都并點沒遭住,那些尋常百姓更頂不住了,這般大事,連他父親都束手無策,左右救援。
沒想到在葉縣令這裡,竟是不算什麼事,連疫症都及時有效的控制住了,他推薦來的大夫,都無用武之地。
兩相一對比,他這神情就很不好了。
“世伯是有大才的,連治下都能人倍出,實在讓人羨慕。”他父親手下要有這些能人,哪還怕什麼時疫。
“啊哈,這也就是運氣好,能有那麼一間藥鋪,又有那樣的大夫,說起來,賢侄的運氣也不差。”
可不正巧遇上許紅鸾這麼個大夫,把病給治好了,但說運氣好吧,又着實差了一點,若是吃濟世堂的保腸丸,一丸下去,也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倒不必一連幾天的苦藥汁子灌下肚。
鄭文才也沒在縣衙久待,說了幾句,便又回了客棧。
許紅鸾正在客棧待着他,随後聽到他一番話時,也不由大吃一驚,她還沒有一展身手呢,怎麼疫症就讓濟世堂給控制住了,簡直跟她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