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點點頭,非常嚴肅的說道:“我小時候也聽說過華幫在海外發展的故事,那個時候,華幫成員敢打敢拼,在加拿大、在美國甚至在歐洲,都打拼出了不小的基業,可我沒想到,進入二十一世紀了,各地華幫竟然迅速衰退,很多已經銷聲匿迹,剩下的也隻能蜷縮在各個華人街裡苟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倪大偉尴尬的說道:“這些年來歐美對幫派的打擊也确實越來越強,而且在海外的同胞,團結程度确實比韓國人、越南人差上一些,所以整體也确實難了許多”
葉辰擺擺手,嚴肅的說道:“你說的都隻是借口罷了,在我看來,海外華幫之所以迅速衰落,就是因為皿性沒了!”
說着,葉辰又道:“上世紀的華幫成員,不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下了戰場、離開軍隊,有些人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便遠渡重洋來這裡讨生活,那個時候來歐美,是坐着舢闆九死一生才來的,所以他們死都不怕,更不怕美國人、不怕在美國的意大利人、墨西哥人以及阿爾及利亞人,在他們眼裡,黑手黨算個屁?墨西哥毒枭又是個什麼東西?當他們九死一生、站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他們的人生就隻有八個字: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說到這裡,葉辰指着倪大偉,繼續道:“再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二代、三代華人,你們早就沒了父輩的皿性!你們很多人甚至是在美國出生、不用遠渡重洋就拿了美國護照,然後喝着牛奶可樂、吃着漢堡麥片長大,就算你們是狼的種,也早就把自己活成哈士奇了,且不說讓你們擁有你們父輩的皿性,現在讓你們坐父輩當年來時的舢闆、再走一次他們的路線,你怕是還沒上船腿就已經軟了!”
倪大偉的頭埋得更深。
他知道,葉辰說的就是實情。
想當年,他的父親,就是參加過西南輪戰的,他的老上級先他一步來了北美,賺了些錢便邀請他一起來美國撈金,也是那個時候,他們這些帶着滿身槍孔彈痕的中年人,在唐人街組建了華幫,在美國和加拿大闖出了一片天地。
那個年代,北美就像一塊海綿,瘋狂吸收着全世界的移民與非法移民,各種族裔成立的幫派如雨後春筍一般,僅紐約一個城市,就有大大小小不下一千個幫派,放眼全美,幫派要數以萬計。
但是,那個年代的華幫,初來乍到,卻能從這上萬個幫派中殺出一條皿路,靠的,就是骨子裡的皿性。
隻是,到了倪大偉他們這一代人,皿性幾乎消失不見,于是華幫便在各種幫派鬥争中不斷敗北、不斷後撤、不斷龜縮,原本還天真的以為,至少還有唐人街這個大本營,可誰又能想到,敵人的強勢早已摧枯拉朽,幾次冒險的試探,就把他們打的潰不成軍。
此刻的倪大偉,心中已是羞愧萬分。
回想父親還活着的時候,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可到了自己身上,自己雖然繼承了他留下的産業,可這産業在自己手裡,卻很快便被造得一幹二淨。
想到這裡,他紅着眼對葉辰說道:“葉先生,我倪大偉向您發誓,一定會把華幫的皿性找回來!”
葉辰微微點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開口道:“該說的都說了,我也就不在這裡多耽擱了,以後你們要好自為之,将來遇到麻煩,也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兩人都紛紛點頭,葉辰又繼續開口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雖然幫派在美國稀松平常,但你們還是要用江湖道義來約束自己,永遠去跟強者強飯吃,不要欺淩弱小、欺行霸市,更不要傷天害理,如果有朝一日你們兩個也如那幫人一樣、惡貫滿盈,我會再來美國,來親手了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