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林婉兒又道:“所以,關于這個陷阱,奴家覺得眼下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個陷阱的觸發時間有時效性,也就是說,必須在師公活着的時候被觸發才有意義,但師公自己也沒想到這個陷阱會耽誤這麼久,一直到他死的時候,都沒能遇到可以觸發它的人,甚至這個陷阱就一直等到您父親發現《九玄經序》的那一刻才正式開啟,若是這樣,十萬大山對公子來說,應該不具備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說到這裡,林婉兒語氣凝重起來,繼續道:“另一種可能,是師公知道這個陷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觸發,但是對他來說,什麼時候觸發不重要,隻要觸發了就可以,若是這樣的話,那師公他......大概率還沒死!”
“還沒死?”葉辰皺起眉頭,反問她:“如果他還沒死,那他應該是掌握了将壽命從一千年提升到更久的方式,而且如果他沒死的話,他現在的實力應該比我、比吳飛燕都強出無數倍,何苦要在十萬大山沉寂這麼多年?”
說着,葉辰又道:“換句話說,如果他需要我這個升龍格的人為他做點什麼,他大可直接來找我,不必要費盡心思的把我引到那裡。”
林婉兒看了看葉辰,又看了看窗外院子裡那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普茶之母,問葉辰道:“公子想一想普茶之母的經曆,三百多年來,奴家一直覺得,她早就在那場天劫中灰飛煙滅了,可奴家萬沒想到,她竟有自己的辦法,為她自己保留一線生機,它的生機,就像是一顆永遠沉寂的種子,若是沒遇到屬于她的那場春雨,她可以在泥土中沉寂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可一旦那場雨落下來,她就能涅槃重生、破土而出。”
說到這,林婉兒與葉辰四目相對,喃喃道:“公子,奴家覺得,師公應該也有他的辦法,将他的一線生機像普茶之母那樣無限期沉寂在十萬大山,一旦他要的那場春雨落下,他便也能如普茶之母那樣,涅槃重生,而公子便是他要等的那場春雨......”
葉辰看向普茶之母,陽光下那株枝丫雖然還十分纖細,但已經比剛破土時壯碩了很多,就在這時,剛好一片卷曲的嫩芽在陽光下緩緩打開,又露出其中一片更小更嫩的新芽。
葉辰的心忽然有了一種明顯的下墜感,隐隐有些緊張和發慌。
林婉兒此時忽然拉着葉辰的手,神情有些驚恐的問道:“公子可還記得與長勝伯鬥法那天,你跟奴家說過的話?”
葉辰點點頭:“自然記得。”
林婉兒道:“公子曾跟奴家說過,長勝伯在開泥丸宮前,是不是說過,就算公子毀了他的肉身也不要緊,他可以換一個肉身來找公子報仇?”
葉辰點頭道:“沒錯,他确實是這麼說的。”
林婉兒焦急的問:“公子覺得,這世界上,真有這種奪舍肉身的邪惡術法嗎?!”
葉辰沉默片刻,認真道:“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任何與之相關的術法,但我覺得這種術法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内窺之後能夠發現,人與手機、與電腦其實沒什麼區别,身體就是硬件,大腦,或者說神識則是軟件,把一個人的神識,換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就像是買了一台二手的手機,隻要把所有數據都遷移過來,并替換掉那台手機原本的數據就可以。”
林婉兒道:“如果在一台手機的硬件即将完全壞掉之前,把它的數據保留下來,然後再找一台合适的手機,就能讓前者實現理論上的複活;而師公一千年大限将至之時,可能找不到讓他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機緣,但他卻有他的辦法,能保留他的神識,然後等一個合适的肉身出現。”
說着,林婉兒又道:“奪舍應該是很苛刻的事情,否則的話,他不會讓自己沉寂這麼多年,在死之前就完全可以奪舍我的父親,對他這種一心想着求長生的人來說,奪舍應該不是為了苟活,而是為了能夠推翻上一個自己一千年的修煉之途,找一個更好的起點重新開始,若是匆匆找一個資質平平的肉身,說不定還追不上自己之前的高度,所以,他不僅需要一個肉身重生,更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肉身,一個強大到能讓他有機會去挑戰天道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