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多少皇室成員、豪門子嗣,因為利益骨肉相殘,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此時的蘇知非,卻依舊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卻又無比堅定的高聲說道:“知非不顧媽和妹妹的生死,一心隻求自己的前程,這便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杜海清認真道:“你說的這些,媽都能理解,你也是身不由己,媽不怪你。”
蘇知非卻繼續高聲道:“錯了就是錯了!什麼身不由己都是借口!我當初明明可以選擇與媽和妹妹站在一起、明明可以選擇為你們讨回公道,但我卻選擇置你們的生死于不顧,隻顧着追求自己的利益,這就是錯了!”
杜海清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認真道:“好,你是錯了,但你如今能意識到自己錯在哪,媽已經很欣慰了,知道是與非,你也算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說着,杜海清又道:“知非,你好不容易回來,時間有限,總不能一直在這跪着,媽已經給你準備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洗個澡,然後陪媽和你妹妹一起吃頓家常便飯,咱們娘仨好好唠唠家常。”
一旁的蘇知魚也上前勸道:“是啊哥,你這次能回來不容易,好好多陪陪媽,比在這裡跪着要強多了。”
蘇知非這才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跟在母親身後,進了這套葉辰年幼時曾住過的老宅。
杜海清直接将他帶去了衛生間,在這裡,浴缸已經放滿了水,洗漱用品以及歡喜的衣物就在一旁整齊的擺放着。
杜海清對他說道:“知非,媽給你準備了新衣服,也準備了洗漱用品和剃須刀,但是沒準備給你剪頭發的東西,我看你頭發也挺長的,不如下午出去找個理發店好好剪一剪吧。”
蘇知非搖搖頭,開口道:“我想蓄發三年,現在才不過半年而已。”
“蓄發三年?”杜海清驚訝的說道:“男孩子還是不要留太長頭發吧,更何況你這一路條件艱苦,留這麼長頭發也不好打理。”
蘇知非認真道:“媽,上個月處,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對夫妻,他們跟我一樣,也要一路去大昭寺朝聖,隻是他們速度比我快,所以我們隻是短暫的同行了兩天,我便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了,他們夫妻倆之所以要去朝聖,是為了祈求他們那個因為白皿病去世的兒子,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一生不再受疾病和苦難,我聽他們說起他們的兒子去世前所受的苦,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就想把頭發蓄起來,等三年之後再剃掉,捐給那些因為化療而失去頭發的孩子做假發,也算是身體力行、靠自己去為他們盡一點綿薄之力......”
杜海清的眼眶瞬間便被眼淚充滿,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她生養了這個兒子二十多年,設想過自己的兒子可能一輩子一事無成,也設想過他可能在商場中橫刀立馬、成就一番事業,但從未想過自己這個兒子,在這一生中,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在門口站着的蘇知魚,此時也是淚流滿面。
于是,她便開口道:“哥,要不我捐些錢出來,以你的名義成立一個慈善基金吧,專門救助那些得了白皿病的孩子......”
蘇知非轉頭看向她,微笑道:“知魚,你做善事當然沒問題,但千萬别用我的名義,我承受不起。”
說着,他又感歎道:“等我抵達大昭寺、完成我的救贖之後,我會盡我所能,親自去為他們做些什麼。”
蘇知魚忍不住問:“哥,你到大昭寺,怕是還要一年吧?”
蘇知非笑道:“如果我每天都能比前一天更快一點的話,或許八個月就能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