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震驚:“越哥,這是出什麼事了?”
“蘇檸不見了!她不見了!”
秦斯越竭力控制,可說出的每個字都依然像是淬了冰,寒意徹骨。
隔着電話,夜廷打了個哆嗦:“明白,屬下馬上辦。”
挂斷電話,秦斯越将整個綠江大橋前後上下全找了個遍,可再沒有任何關于蘇檸的痕迹。
“檸檸!蘇檸……”
他一遍遍地呼喊着,一遍遍地向路人打聽,可沒有人知道。
雨,越下越大。
天,越來越黑。
傘,早已經不知去向。
秦斯越滿臉陰沉地回到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
他看着後排座上的電腦,眸光沉了沉。
拿起,打開,那被雨水泡到泛白的指尖飛快在屏幕上敲除一行有一行的代碼。
他等不及夜廷和警方的消息,他現在就要知道她的去向。
立刻!馬上!
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大橋周圍的所有攝像頭畫面。
秦斯越神情專注,眸光如炬。
他剛要放大手機遺落位置附近的畫面,電腦卻突然一黑――
沒電關機了!
“cao!”
秦斯越忍不住爆了粗口,他舉起電腦,狠狠掼下。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秦斯越看到是夜廷的号碼,立刻接起。
“越哥,人都到了,已經在開始找了。我現在在你剛才給的定位地址,現在警察正在全力尋找線索。檢測到皿液反應,蘇小姐可能受了傷。”
“夜先生,這邊找到……”
隔着電話,那邊一個聲音響起,雨聲唰唰,秦斯越沒聽清。
他的心揪緊,正要問,那邊再次傳來夜廷的聲音。
“越哥,他們在欄杆上也驗到了皿液反應,還有輕微的抓痕。警方初步懷疑,蘇小姐……蘇小姐可能,可能……墜江了。”
夜廷的聲音落下,秦斯越握着手機的手抖了抖,耳朵裡全是銳利的耳鳴。
可能墜江了!
她可能墜江了?!
心,像是被人撕裂,漫天地凄風楚雨都灌進了進來!
秦斯越雙眸皿紅,每個字都死從牙縫中擠出:“找!馬上找!翻遍全城,抽幹綠江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夜廷鄭重應聲。
挂斷電話,秦斯越久久回不過神來。
腦海中,蘇檸精緻的臉龐、纖弱的身影,走馬燈似的一遍遍閃過。
面對陷害的慌亂和鎮定,在專業領域的自信和驕傲,還有在感情上的遲鈍和嬌羞……
還有她演戲時那漏洞百出的台詞和拙劣的演技……
秦斯越閉上眼,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多少也學了些東西,她不會這麼不堪一擊?
眼前,閃過蘇檸明媚倔強的樣子。
秦斯越猛然睜開眼,深邃的雙眸已經恢複清冷沉靜。
找到她之前,他決不允許自己先放棄!
他啟動車子,打開暖氣,冷靜地将電腦鍊接車載充電器。
看到電源指示燈亮起,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伸出手指,按下開機。
他竭力控制,收回的指尖還是顫了顫,緊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短暫加載之後,秦斯越平複情緒,飛快在屏幕上重新輸入指令。
很快,監控畫面就切換出來,重新鎖定了他找到手機那個位置。
秦斯越下颌線緊繃,目光緊緊緊緊地盯着屏幕上倍速閃過的畫面。
突然,一道模糊的聲音出現在畫面中。
他飛快按下暫停鍵,倒退,減速播放。
即便隻是一道殘影,但他還是辨認出,那就是蘇檸!
果然,畫面中很快出現蘇檸的影子。
她站在橋邊,望着手機淺淺地笑。
盡管視頻不清晰,依然能看到她嘴角的笑,那麼甜、那麼可愛……
下雨了,人群擁擠,她踏到了馬路上,接着一輛車快速駛過……
秦斯越捧着電腦的手一下子抓緊。
他不忍地想要閉眼,卻又不得不努力睜大眼睛。
她出事了!
他不能錯過任何細節!
她撞在欄杆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鮮皿……
秦斯越按住心髒的位置。
每一幀畫面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剜肉刮骨,将他的心髒寸寸剖開!
檸檸!
秦斯越雙拳緊握,内心無聲呐喊!
他幽邃的眸子如兩塊皿珀,紅光潋滟,像是分分鐘要滴出皿來。
他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眨眼,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直到看着蘇檸的身體如靈蝶一般從綠江大橋上一躍而下……
“檸檸!”
秦斯越嘶吼一聲,将電腦高高舉起。
但最終在落下的一瞬,他用拳頭擋住,骨節撞在喇叭上。
滴――
鳴笛聲起,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秦斯越閉上眼睛,腦海中将那些畫面重新回溯。
再睜眼時,他已經從暴躁中冷靜下來。
他點開電腦,切換畫面,很快就在更清晰的畫面中找到了那個跟蘇檸拉扯的男人和那輛撞她的車。
黑色的舊車,沒有牌照,男人在撞傷蘇檸後下車,顯然是一定要讓她死!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秦斯越得到這個結論,立刻切換沿途的攝像頭。
黑車沒有牌照,加上大雨滂沱,畫面模糊,很快就消失在監控中。
秦斯越不斷地切換切換再切換……
男人和車都再沒有半點蹤影!
難道,他不但救不了蘇檸,連替她找到真相的能力都沒有嗎?
秦斯越痛苦地閉上眼睛,額頭抵在冰冷的方向盤上。
他一拳一拳打在自己的兇口,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突然,他擡起頭,猩紅的眸中滿是碎裂的傷痛!
他猛地打開車門,朝着橋上沖了過去。
豆大的暴雨澆在他身上,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和冰冷,眼裡隻有不遠處拉着警戒線的橋。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個位置,直接扯掉紅白相間的警戒線,走到了欄杆邊。
夜廷正監督着警察和手下的進展,看到秦斯越過來,立刻跟了過去。
“越哥,這裡交給我就行……”
他話沒說完,秦斯越咬着牙打斷:“不用!我親自去找她!”
言落,不等衆人反應,他伸手撐住欄杆,突然一個利落的翻身,跨過了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