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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7章 大秦風骨

劍道第一仙 瀟騰 3541 2024-01-01 15:54

  第2747章大秦風骨

  那自稱“朕”的聲音還在天地間回蕩。

  一個身着簡樸長袍,長發垂落腰際,面容威儀的男子已出現在場中。

  一下子,全場皆靜。

  和蘇奕對峙的黑袍老者作揖見禮,“陛下。”

  那十數位坐鎮皇都城的老怪物收斂一身殺機,同樣齊齊作揖見禮。

  在大秦皇都,踏足永恒道途者,觐見皇帝可不拜!

  這是大秦開國至今的規矩。

  樓閣之巅。

  秦素卿眼眶泛紅,泫然欲滴。

  那是她父親。

  大秦當今皇帝,秦蒼圖!

  再過些年,就将禅讓皇位,從世間退隐!

  隻是,看到父親出現,秦素卿内心猶有怨憤,如鲠在喉,談不上多高興!

  為何不早些出現?

  為何偏偏這時候出現?

  若蘇道友和蒲铉前輩有什麼不測,哪還有化解的機會?

  隻是這些話,秦素卿隻能隐忍心中。

  觀天台上,大皇子秦上阙呆了呆,忽地匆匆下樓,“走,随我去見父親。”

  玉通跟随其後。

  湖泊之畔,二皇子秦六合扔下魚竿,撒丫子狂奔而去。

  老妪歎了一聲,在其後跟随。

  城中戰場處。

  蘇奕瞥了蒲铉一眼。

  蒲铉心領神會,道:“不知道閣下要給一個怎樣的說法?”

  他不是秦國修道者,自無須敬稱對方為陛下。

  大秦皇帝寵抱拳,朝蘇奕和蒲铉分别作揖,“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兩位且先看一看。”

  那謙虛禮讓的舉止,讓在場衆人眼皮一跳,心中預感到不對勁。

  大秦皇帝擡頭,望向秦素卿身旁的寅木。

  寅木一手依舊按在秦素卿肩膀上,當察覺到大秦皇帝的目光,不禁眼眸一凝。

  還不等他反應,一片大陣力量所化的金光垂落,将其整個人拘禁。

  下一刻,寅木就滾落在大秦皇帝面前。

  全場皆驚。

  寅木是大秦皇室供奉,本身更是天玄道庭的一位長老,是秦素卿的師叔。

  因為他資質有限,潛力已盡,此生無望突破無量境,被宗門安排在大秦皇室,充當起了長公主秦素卿的護道者。

  誰能想到,當今皇上剛抵達,就直接對寅木動手?

  “陛下,您這是何意?”

  寅木驚怒。

  大秦皇帝指着寅木,對蘇奕、蒲铉說道,“之前,正是此人以性命擔保,言稱兩位乃是包藏禍心的奸細!實不相瞞,我出于對此人信任,也信了。”

  他眉梢間浮現一抹慚愧之色,“于是便默許今日這一場變故發生,而我現在才知道,是此人栽贓陷害,皿口噴人,欲借我大秦之手,鏟除兩位!”

  全場騷動,嘩然聲四起。

  沒人能想到,作為長公主的護道者,寅木卻竟會構陷長公主的救命恩人!

  被拘禁在地的寅木怒道:“陛下,我雖是你們大秦皇室供奉,可自身也是天玄道庭長老!豈可能會去栽贓陷害兩個外人?”

  大秦皇帝眼神冷厲,“若我沒有确鑿證據,怎可能知道,你原來早已背叛宗門,和火龍觀、青鳥宮、永恒神族餘氏勾結在了一起?”

  寅木臉色大變。

  在場衆人皆驚疑不定。

  寅木竟然背叛了宗門?

  “陛下,此話可當真?”

  不遠處,那位黑袍老者沉聲問道。

  大秦皇帝道,“作為一國之君,若無确鑿證據,可不會在這等事情上開玩笑。”

  黑袍老者震怒,怒指寅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寅木臉色陰晴不定,道:“證據呢?我要看證據!”

  大秦皇帝擡手一揮。

  一道身影滾落而出,是一個俊秀的白袍男子,昏迷不醒。

  衆人都認出,這是寅木的關門弟子“靜雲”。

  這一刻,寅木如遭雷擊,愣在那,他意識到,大勢已去!

  “還要我來解釋一下麼?”

  大秦皇帝眼神冰冷。

  寅木失魂落魄,苦澀道:“我的修為滞留在寂無境不知多少歲月,以後由我親自帶出的弟子,大都已踏足寂無境,不出意外,他們之中甚至會有人能夠證道無量境,可我呢……”

  他雙目失神,癱坐在那,眼神發紅,“我隻是想要一個破境的機會,可卻偏偏求而不得!!你們……可知道其中的痛苦?”

  忽地,在寅木身上出現一股詭異的災劫氣息。

  他一身的氣機悄然紊亂,眼睛泛着皿色,滿臉浮現出暴戾、兇狠之色。

  可他自己卻似渾然不覺,咬牙切齒道,“我現在終于明白,無法破境,永恒就是這世間最殘忍的酷刑!”

  大秦皇帝皺眉,似是要出手。

  不遠處,黑袍老者搖了搖頭,“業障入心,災劫纏身,沒救了。”

  大秦皇帝一歎,袖袍一揮。

  漫天金色光雨垂落,将寅木轟殺當場。

  隻剩下一團永恒本源浮現在那,肉眼可見,連那永恒本源表面都纏繞着絲絲縷縷的詭異災劫氣息。

  衆人見此,皆不禁戚戚然。

  都是永恒道途上的浮沉客,誰能不清楚遭受業障之劫的下場?

  遠處,蘇奕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可哪會看不出,這是專門針對永恒人物的業障之劫?

  不得不說,這業障之劫的确很恐怖,心境一旦出現一絲問題,就會被此劫趁機而入,有死無生!

  “閣下殺了他,就算完了?”

  蒲铉開口。

  大秦皇帝微微搖頭,“眼下所殺,乃是今日紛争的罪魁禍首,接下來,還要再給兩位道友一些說法。”

  他眉宇間浮現出威嚴之色,“秦上阙、秦六合,歸來,跪下!”

  秦上阙大步而來,跪地叩首。

  秦六合卻沒跪,叫道:“父親,為何要跪?我就是看一場熱鬧而已,根本就沒有插手今天……”

  大秦皇帝擡手一按,秦六合如遭神山壓身,跪倒在地,臉龐憋得漲紅,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附近衆人見此,皆面面相觑,都很驚詫。

  為了給兩個外人說法,逼迫自己兩個親生骨肉跪地,至于麼?

  可無人敢說什麼,噤若寒蟬。

  “秦上阙,你可知錯?”

  大秦皇帝眼神淡漠。

  秦上阙沉聲道:“兒臣知錯,不該隔岸觀火!但,兒臣敢對天發誓,今天這一場風波,兒臣不曾推波助瀾,更不曾摻和其中。”

  大秦皇帝冷冷道:“欲争皇儲,卻沒有皇儲的兇襟和氣魄,大禍當前,猶自置身事外,私心太重,何以為皇?”

  一下子,秦上阙冷汗直流。

  大秦皇帝一聲低喝,“若把大秦皇位交給你,他日大秦有難,你是否還要袖手旁觀?”

  秦上阙叩首于地,惶恐道:“兒臣知錯!”

  大秦皇帝目光看向秦六合,道:“自以為坐山觀虎鬥,事情鬧越大,就對你争奪皇儲之位越有利,巴不得把這皇都城掀個天翻地覆,此等心術,何其卑劣狹隘!”

  秦六合掙紮着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話,眼神寫滿了不甘。

  大秦皇帝眼神冰冷,“若非你是大秦皇子,以你這點心術和能耐,早被人殺了不知多少次!”

  他不再理會跪在那的兩個兒子,再次抱拳,朝蘇奕、蒲铉作揖道,“今日動手之人,都是奉命行事,錯不在他們。歸根到底,還是我這之錯,兩位若心有不滿,盡可以提出,我願一肩挑之,全力彌補!”

  說罷,朝兩人躬身行禮。

  全場皆驚。

  堂堂一國之君,權柄何其之重,權勢何其之大,擱在天玄道庭,也需要掌教親自接待。

  可現在,他先讓兩個子嗣跪地叩首,自己更是要承擔一切後果,這種表态,完全出乎人們意料。

  遠處樓閣之巅,當看到父親躬身行禮那一瞬,秦素卿淚流滿面。

  心中那僅有的一些怨憤也蕩然無存。

  在她印象中,父親如山,如天,一身脊梁撐起了整個大秦。

  還從不曾這般低聲道歉過,不曾彎腰賠罪過!

  蒲铉的目光看向蘇奕。

  蘇奕颔首道:“今日我蘇某人,總算領略到大秦之風骨,此事到此為止。”

  換位思考,作為一國之君,麾下擁有如此多永恒人物,并且背靠天玄道庭。

  真的需要因為之前那一場風波,向兩個來曆不明的外人躬身道歉嗎?

  大可不必!

  大秦皇帝直起身,搖頭道:“做錯了,就該為此付出代價,而不是就此輕飄飄揭過,我大秦必會拿出足夠的誠意,彌補過錯!”

  擲地有聲。

  秦素卿不知何時已趕來,眼眶泛紅,朝蘇奕和蒲铉緻謝,感激涕零。

  蘇奕見此,笑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大秦有你父親這般人物在,天塌不下來。”

  蒲铉含笑道:“此言大善!”

  秦素卿如釋重負,滿臉歡喜。

  自己的救命恩人,最終沒有和自己的大秦結仇,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大秦皇帝唇邊也浮現一抹笑意,道:“今日能得見兩位道友的曠世風采,也稱得上因禍得福,若不嫌棄,還請兩位入宮一叙,容我略備薄酒,以表心意!”

  秦素卿揚起俏臉,期待地看着兩人。

  蘇奕想了想,就答應下來。

  自己若不去,無論是大秦皇帝,還是秦素卿,肯定會認為自己心中猶有芥蒂。

  “你呢?”

  蘇奕扭頭看向蒲铉。

  蒲铉笑道:“聽你的。”

  附近那些永恒人物見此,也無不暗松一口氣。

  蒲铉是無量境道主,能不與之撕破臉打生打死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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