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不知為何,柳臻颃隻是掀了掀眼皮,隋思蘭便從其中看到暴風雨前的最後平靜,她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突然又道:“我聽說昨晚柳小姐好像放過了老喬治先生。”
“對啊。”
柳臻颃聞言,歪頭靠在瞿嘯爵的肩頭,漂亮的眉目勾勒出某種肆意的色澤,随即便是輕笑,泛着輕薄和随意:“畢竟……不用着急的。”
這四個字輕描淡寫,可偏生隋思蘭從裡面聽出了不少的陰暗和漠然。
也許是從小出生在上流社會,她比不少人都更懂得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也清楚,有不少的人喜歡手起刀落,給得罪自己的人一個痛快。
但也有人喜歡鈍刀割肉,冷眼旁觀着獵物惶恐不安又無路可逃的垂死掙紮。
前者也許隻是狠毒,而後者……
有着天然對死亡的漠視。
一時間,隋思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索性,她今天是來朝柳臻颃和瞿嘯爵示好的,尤其是昨晚她父親接了一通電話後,她雖說不清楚電話内容,但卻更需要将這項任務完美完成。
将幫兇交到瞿嘯爵手中後,她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但在臨走前,她又從包中掏出一張請柬,巴掌大的小臉恢複到冷靜的自如:“柳小姐,初七是我的生日,我準備在家裡辦個小型的生日宴,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賞臉光臨一下。”
請柬自然是被瞿嘯爵接了,不過柳臻颃卻擰着眉,掐着指頭算了算:“不好意思呀,我初七可能會有事,不過我會送你禮物的,你喜歡什麼?”
“我沒什麼太大的偏愛,柳小姐看着随意就好。”
隋思蘭客客氣氣,最後在幫傭的相送下走出了别墅大門。
不過,柳臻颃倒是也沒撒謊,雖說她不清楚自己過年期間的安排,但卦象的确顯示她在南城區待不了幾天了。
果然,大年初四還未過完,她就接到了師父的視頻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正陪着瞿嘯爵驅車前往瞿家。
屏幕中,師父那張略顯蒼老卻依舊抖擻精神的臉龐扳起,看起來頗兇的模樣,張嘴就訓她:“孽徒,你再在外面玩幾天,你家都要被人給偷了。”
被人偷家?
柳臻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誰家被偷了?你存折被偷了?誰幹的,我去找他,都不分我一半,真是說不過去。”
哪怕是隔着屏幕,師父臉頰上的肌肉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他将眼皮耷拉下來,努力壓制着想要打死徒弟的念頭,強行心平氣和的解釋:“聽說上個月有人從山腳挖出來點随葬的古董,這兩天山下來了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将紮了十幾個帳篷,甚至還計劃着如果真有古墓,便準備将這裡開發成展覽館,如果不是山下有陣法擋着,怕是對方都要摸到觀裡來了。”
這下柳臻颃是聽懂了。
意思就是,山裡挖出了古董,文物研究院的那群人就準備占山挖掘,還計劃着将來将他們的老巢改成文物展覽館。
這何止是被偷家了,簡直是即将要被一窩端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