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争了一輩子臉,忠于龍國沒想到臨了被陳海污了名!”
“沒想到,我這個大兒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這讓他不僅臉上無光,更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徒勞的,甚至非但沒有功勞,而且還有罪。
低下了他從未低過的頭,這高傲的陳林,終究是為了他兒子之事,低了頭。
秦朗眼中露出幾絲無奈之色。
然而事實上,每一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即便是陳林也無法改變陳海的做法,陳海叛國與否,與他也沒有太多的關系。
當然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這件事陳林還是有個人的責任,但陳海已經四十多歲了,他自己明白很多道理,結果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就怪不了别人,隻能是怪陳海自己。
“你起來吧,沒必要去刑堂受罰!”秦朗揮了揮手,示意陳林起身。
“我來這裡,不是追責的。”
“我隻是去除你的心病,沒必要過多的郁悶,因為陳海的所作所為。”
秦朗的臉色有些冷,知道了叛國的陳海後,他心裡的那一絲不忍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不需要古晟銘通過太子的手來殺陳海,他自己都會忍不住殺了陳海,清理門戶。
“哎,大半輩子的名,被他給毀了!”
陳林郁悶的歎了口氣,隻覺得渾身發寒,大半輩子的努力,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烏有,被自己兒子毀掉了一切。
以後他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做護法之首?
“我請辭!”
陳林的臉色極其凝重的出聲,再度站起身來,深深的朝着秦朗鞠了一躬。
這時陳财從門外走進來,拎着水桶和拖布,看到秦朗的身影以及陳林鞠躬的一幕,心裡不禁怒火大起,朝着秦朗怒喝:“秦朗,你還想做什麼?大少爺已經死了,你還想讓老爺恕罪嗎?”
砰!
秦朗目光一陣犀利,一個閃身,一腳将陳财踢飛出去,水桶的水流了一地,拖布直接折成兩半,而陳财直接飛出院子,重重的砸在大門外的石雕之上。
“噗!”陳财一口皿噴出,整個人氣息都弱了很多,他雖然是古武者,而且也是煉骨一重的境界,但面對秦朗還是有些不夠瞧。
秦朗即将突破到煉骨三重,試問他怎麼可能是秦朗的對手。
“管教好你的手下!”秦朗臉色難看的瞪着陳林,沉聲一喝。
陳林心裡一顫,秦朗的可怕再一次得到了印證,他連忙點頭賠罪:“陳财也是護主心切!”
“老爺…”陳财一瘸一拐的走進來,他捂着兇口,嘴角全都是皿迹,隻是滿臉都是關切之色。
或許他剛才的言語不當,但是他隻維護家主,隻維護陳林,他才不管秦朗是何許人也,和他都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眼裡唯一的主子就是陳林,即便陳林是秦朗的屬下,他也并不在意。
“你真想請辭?”秦朗眉頭皺起,沉聲問着陳林。
陳林目光極其堅定的點頭,而後苦笑一聲:“我若不請辭,怕是會瘋掉吧?”
“我兒子是叛國的人,那麼我就會被高度懷疑,繼續坐在四大護法之首的位置上,已經不合适了!”
陳林的心思很簡單,理由更是直白,但卻最能直指人心。
至于所謂的正義可能會遲到但不會缺席的言論,更是無稽之談,令人可笑的幼稚言論。
若真是正義,必不會遲到,遲到就說明維護正義的人心存黑暗,才會讓正義遲到。
他已經快七十歲了,也應該退下來了,專心的抱抱孫子不好嗎?
秦朗望着陳林蒼老的容顔,心裡也有很多不忍。
“沒有人會認為,你擔心什麼?”
“誰敢這麼說,我秦朗把他的頭擰下來!”
“你老老實實做你的護法之首,别的什麼都不需要考慮!”
“就算這天塌了,我也扛着。”
“希望我所在的這片天地,再也沒有灰暗!”
陳林目光複雜的深深鞠了一躬,這一躬長達五分鐘。
秦朗并未說話,隻是心裡的唏噓很足。
陳财也沒有去阻攔,隻是眼中透着一股心疼。
他如今隻是陳林,一個古稀之年的老者,一個死了兒子的老頭兒而已。
秦朗目光格外的複雜,更有許多感慨,他還記得自己剛回東江市的時候,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陳海。
那個時候陳海帶着各種各樣的豪車來車站接他,那個時候的陳林意氣風發,一身燕尾服西服更是精神奕奕,如同一個小夥子。
這不過是大半年的光景,一切都變了,變的陌生。
這種感覺讓秦朗有些恍惚,但也更明白,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人生。
“好,保重!”
秦朗并未有什麼兒女之态,拍了拍陳林的肩膀,枯瘦的肩膀再也不複往日的沉穩。
陳林他,真老了!
秦朗強忍着淚水,轉身離去。
他不能哭,他怕自己哭之後,會讓陳林心裡更加的難受。
這一别,或許以後還會再見。
但再見時已經不再是這般滋味,注定是滄海桑田,注定是物是人非。
陳财望着秦朗離去的背影許久,一直注視着那輛慧影豪車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走到陳林身旁。
“老爺,秦爺…他,哭了!”
陳财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告訴陳林為好。
陳林擡起頭,先是一怔,而後臉上露出如同孩童般滿意的笑臉。
“他哭了,我就是死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