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把我這番話聽進去,你總不想第二次被圈禁吧?”
一提到圈禁兩個字的時候,趙克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心跳不僅加快,就連皿壓都有些蹿升,吓的他冷汗淋漓。
他最怕聽到的就是圈禁兩個字,雖然當年是他自我做出的決定,自我圈禁在府裡面,可誰又能說這不是國王的意思?
如果國王不同意他自我圈禁的話,他這個怡親王早就可以從家裡出來,不至于等到二十年之後的現在。
所以說明國王在登基之初,對他還是非常忌憚的,畢竟當年他是最有資格競争那個位置的大皇子。
“你,你不要亂說!”趙克被吓的變了臉色,朝着秦朗憤怒的怒吼,怒吼之中又帶着幾絲驚慌失措。
“想讓我不亂說,請親王不要亂做。”秦朗冷冷的開口,盯着趙克。
趙克深呼口氣,臉上再無之前的半點狂傲之色,隻剩下了郁悶和深深的惶恐,同時心裡面也有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那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對付。
如今這已經不是他們那個時代了啊…
他又何嘗不知道?不過是出來之後想要立威罷了,既然要立威自然要拿當今最炙手可熱的秦朗來立威,踩着秦朗的尊嚴,成就他這個怡親王的不凡。
可現在他才明白,秦朗能夠在這些年輕一輩裡面,做大做強,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己是萬萬不可敵的,拍馬估計都趕不上這樣的俊才。
“我知道了!”趙克苦笑的點了點頭,想要找一個墊腳石,沒想到一腳踢在了硬闆上,現在腳疼的很,心裡也很恐慌。
秦朗看到這個趙克已經面露慌張之色,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害怕了,這就很不錯。
一個知道害怕的人,以後做事都要小心謹慎,以免重蹈覆轍。
“怡親王,我再送你一句話,有些時候死亡都是自己作的!”
“不想自己死,就不要作死。”
“如今的時代早已經不是你所處的時代,你的這個親王身份也沒什麼尊貴的,你如果不姓趙的話,甚至沒資格進入這個宴會廳。”
“既然已經不再被圈禁,出來之後就老老實實的享受剩餘幾十年的生活,不要在朝堂的渾水裡面攪和。”
“知道了嗎?”
秦朗很好心的又和趙克多說了幾句,每一句都可以說是肺腑之言,如果這個人能夠聽進去的話,他後半生還是會富裕無慮的。
可如果這個趙克心有不甘,想要證明他自己從而上蹿下跳的話,那就是取死之道,取禍根源。
“大伯,還請注意一些影響。”
此刻,趙麒緩步走了過來,他剛才一直都站在别處望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他自然是認識趙克的,包括趙克和秦朗這三個宰相大呼小叫,言中帶着鄙夷,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可在局勢沒有明朗的時候,他是不敢過來參與的,因為他現在似乎又要恢複太子之位。
所以在這個時候需要謹慎,不可能再重蹈覆轍,若是因為此事,惡了秦朗的話,很有可能這個太子之位又要泡湯了。
秦朗既然能夠廢掉他一次太子之位,必然也能夠毀掉他第二次太子之位。
跟着秦朗打交道時間長了之後,他也清楚秦朗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在他成為國王之前,絕對不能得罪秦朗,一定要小心翼翼的順服秦朗。
等到他做了國王之後…
趙克看到趙麒走過來之後,連忙點頭打招呼,滿臉唏噓的開口:“竟然是麒兒,沒想到一晃二十年,你已經這麼大了。”
二十年前他自我圈禁的時候,趙麒還不過才十三歲而已,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了。
“大伯今天參加酒宴,應該是父王的意思吧?”趙麒笑着開口,問向趙克。
趙克深深的點頭開口:“二弟開了尊口,讓我可以自由行動,不必在府裡面吃齋念佛,說讓我來紫龍閣見一見現在的朝廷棟梁。”
他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更是複雜的,因為他自我的封禁,也是國王的潛意思。
現在趙懿把他解禁了,也是看在他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他自我封禁二十年,已經表明了态度。
況且趙懿做了二十年的國王,這龍國上上下下早就換了新天,就算趙克出來之後,也翻騰不了多大浪花了。
這也是趙懿同意讓他離開府邸,出來參加酒宴的原因。
“方才大伯和秦宰提及的到底是什麼事?”趙麒淡淡的笑着,又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似乎是随口一問,但達到這種地步之後,怎麼可能是随便問問?
在朝堂裡面,每說一句話,都可以說是謹言慎行,絕對不能有廢話。
所以趙麒這一問,就是故意的,而且是替秦朗問的話。
秦朗看了眼趙麒,之後微微點頭,算是謝過這個大皇子。
趙克聽了趙麒的問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一下護城河的事情。”
“護城河?”
“護城河?”
“護城河?”(絕對不是水文)
這三遍一模一樣的驚呼聲,分别是從不同人的口中發出。
首先是古晟銘吃驚的開口,望向趙克。
其次是一旁的馮雲,最後是趙麒。
三個人都很吃驚趙克竟然提及到了護城河的事情…
秦朗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起,也看向趙克。
這個護城河三個字,可以說今天自己和它打了不少交道,尤其是劉飛和自己說的那番話,也讓他知道護城河的河水很深,裡面養了很多大魚。
但是沒想到剛提及沒多久,這個剛解禁出來的趙克就過來問…
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的話,誰也不相信。
一個剛解禁而出的怡親王,不可能知道護城河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是有人給他遞了話,讓他過來試探秦朗,而且試探秦朗的目的,這個趙克肯定不知道。
他已經被人給利用了,完全是稀裡糊塗的做了炮灰。
“是誰讓你問的?”秦朗沉聲開口,目光死死的盯着趙克。
趙克堂堂一個親王,國王的親大哥,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害怕秦朗,可他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秦朗的冷眸和神色之後,還真的就害怕不已。
之前還想挑戰秦朗的威嚴,來宣布他這個親王回歸了。
後來才發現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早就不是當年的時代,沒有人會把他這個廢物親王當回事。
所以他現在也老實了下來,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秦朗的态度和神色,還是讓他莫名的感覺到畏懼害怕,于是不敢隐瞞,連忙回答秦朗:“是我府裡面的管家,他說我們府裡面在護城河有兩艘船。”
“現在這兩艘船出了事,管家說是因為你,所以我剛才…”
他讪讪一笑,沒敢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他們府邸牽扯到了兩艘船,現在兩艘船出了事,他剛才态度如此惡劣,居高臨下般的喝叱秦朗,就是為了這個。
現在他明白秦朗不是好惹的年輕人,之前卻不知道啊。
畢竟他圈禁之前,這個龍國還是靈武霄的時代,還沒秦朗什麼事,那個時候的秦朗也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還在東江市靠吃百家飯成長。
“藏頭露尾的東西,看來有人心裡不爽,想算計我啊…”
秦朗冷冷的一笑,心裡這一刻想了很多,包括趙克被利用,也都是算計自己的一環。
“你的管家叫什麼?現在在哪裡?”秦朗沉着臉繼續看向趙克,發問。
趙克繼續笑着回答道:“我的管家叫時慶,陪了我三十多年的老人了,現在應該就在紫龍閣外面的車裡面。”
管家自然是沒資格參加這個酒宴,所以就在外面等候着。
“趙麒,派兩個人把這個管家,算了,我自己去。”
秦朗想讓趙麒派人把這個管家帶進來,但是望着宴會廳這麼多大人物,不想破壞氣氛,于是擺了擺手,自己轉身往外走。
趙麒見此,立馬跟了上去。
“哎,老秦,等我一會,我也去。”古晟銘眼前一亮,立馬小跑着追了上去。
趙克面色泛苦的望着這一群年輕人,活力是真好啊…
可惜啊,他這個上個時代的大皇子,如今卻成為了沒人願意搭理的倒黴蛋。
當年他不需要多說什麼,就有源源不斷的朝堂高員投靠他,支持他做國王。
現在那…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啊。
秦朗對他的警告很有道理,死都是自己作的,現在的自己就應該做個逍遙王爺了,不能再立威,更不能引起趙懿的忌憚,否則死定了。
想到這裡,趙克忽然很羨慕嫉妒他的兩兄弟,三弟趙普也就是敦親王,還有四弟路親王趙肅。
他們都沒有自我囚禁,反而潇灑了二十年。
可這也沒辦法,有些時候命是天定的,他趙克是嫡子且是嫡長子,本就和皇位最近。
他怎麼可能不去争?他要是不争奪的話,别人得到了,他很難善終。
好在趙懿還不算太冷酷無情,終究隻是以囚禁的方式,把他這個大哥關了二十年。
所以趙克值得慶幸,慶幸他還活着。
秦朗快步走出紫龍閣院子,來到外面的停車區域,上百輛的專車和防爆車都在這裡。
秦朗仔細的找了一番,最後找到了趙克專車的所在位置。
拽開車門,就看到車裡面的駕駛位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雙鬓也有些發白,臉上都是皺紋。
“你就是時慶?趙克親王的管家?”
不等時慶有所反應,秦朗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