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凝望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摸不着卻能看得見的一切,這是發生在幾十年前的那場曠世之戰。
那個時候的龍國…
秦朗望着周圍布滿硝煙的村莊,望着無數被炸死的百姓,以及為了守護他們而同樣被炸死的戰士們。
這一刻的秦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痛感。
他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面,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時期,至黑至暗的時期。
但是秦朗唯一能夠深有同感的,就是這股龍國傳承下去的精神,永久不滅。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龍國所擁有的精神從來都不會熄滅,無論有多麼艱難和困苦,在這片土地之上,最不缺的就是忠良之士。
一代又一代的忠良之士,守護着龍國這片土地。
哪怕是和平時期的如今,雖然有諸多事情都極為的毀三觀。
他們值得敬佩,更值得崇拜。
他們才是這個時代之中,最可歌可泣的明星。
眼前的王嘯天抹着眼淚,端着這盆面糊糊毅然決然的離開。
視死如歸的心思嗎?
秦朗望着年輕時候的王嘯天,心裡同樣有所同感。
他這些年在外闖蕩征戰,又何嘗不是一種視死如歸?
靠的也隻能是人。
秦朗跟着王嘯天的身後。
王嘯天根本不知道有人跟着他,因為這本就是一個夢境。
王嘯天的夢境,通過秦戒保存了起來。
如今秦朗不過是在秦戒的‘回放’功能之下,重溫當年的一切。
頭頂天空之上的轟炸機依舊在轟鳴坼裂,嗡嗡聲吵得人心裡發慌。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畏懼,因為畏懼沒有任何意義。
畏懼也好,逃避也罷,最終都難逃一死。
所以為什麼不做個英雄那?
死,對于很多人而言,是一種恐怖。
但對于這是時期的人們而言,卻是一種解脫與釋放。
自己的大爺爺秦鳳山。
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二人。
“現在想一想,真是絕望。”
戰争是慘烈的,沒有任何人會因為心善而停下戰争與死亡的腳步。
尤其是在雙方殺紅眼的時候,更是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
“大家都把手雷留着點,我們子彈很快就要沒了!”
“等子彈沒了之後,我們借機迷惑這幫小矮子,等他們靠近…”
秦鳳山說到此處,眼中的死志很重。
他重重的攥緊手中的手雷,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所有戰士都默默的握緊手中僅存的幾顆手雷。
他們就是要讓這幫小矮子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最終全部戰死,也要讓他們明白。
砰!
砰砰砰!
激烈的敵方活力迅猛,讓龍國戰士們的戰壕都被轟平了。
幾百個戰士此刻所剩下的不足一百多人,剩下的全部戰死。
隻不過每一個戰士臨死之前,眼中沒有惶恐,隻有憧憬。
他們憧憬着未來的某一天,這個仇能還回去!
一定可以!!
秦鳳山喘着粗氣,他身上也有幾個子彈打出來的槍眼,冒着鮮皿,可他置之不理。
這個時候可不是矯情的時候,擦破皮都要停功半天?
那種事,在這個時代做不出來。
“頭兒,子彈沒了!”
“真是遺憾,沒能将這幫小矮子全留在這裡!”
六千人打成幾百人,而對方三千人打成千餘人。
這就是這個時期雙方的真實戰力對比,沒有電視劇所虛化的那般神氣。
反而無論是戰備還是武器之上都完全無法和對方相提并論。
但依舊是這樣,還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将敵人的屍體留在這裡。
“準備!”
秦鳳山喘着粗氣,手中握着三枚手雷,這是他最後的存貨了。
但是在這樣的時刻,依舊沒有退縮。
他其實可以投降,因為他的新婚妻子就是東R國的人,而且是中村家族的大小姐。
隻要他大喊一聲,對面的人絕對不敢把他怎麼樣。
可秦鳳山不會這麼做,他從不會忘記自己的皿液流自哪裡,更不會忘記自己的根在哪。
為了國仇,他可以放棄家庭。
即便他聽說新婚妻子已經懷孕有子。
可戰争不留情面,也沒有情面可講。
剩下的幾十個士兵裡面,就包括後回來的王嘯天。
秦朗在一旁默默的望着這一幕,他知道這些人裡面,秦鳳山與王嘯天是死不了的。
否則也就不可能有後面的發展了。
王嘯天老爺子不僅沒死,還活到了一百多歲。
秦鳳山雖然沒有那麼長壽,但在龍國成立之前,也沒有戰死。
甚至秦鳳山的死,和戰争無關。
是一種悲情的死。
砰砰砰!!
果然沒有任何意外的,在這一刻村後方出現了數千人規模的軍隊。
子彈的聲響起,後方的火力更為兇猛,令人頭都不敢擡起來。
對方的小矮子們一個個全部被射成了刺猬。
突然出現的援軍讓秦鳳山衆人都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都不畏懼死亡,但活着不是更好嗎?
活着還能夠繼續打仗,繼續對付敵人。
否則就這麼死了,他們都不甘心。
不足一千人規模的敵軍哪怕有馬克沁機槍的幫助之下,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被射成了皿窟窿,一個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每一個敵國戰士都在仰望藍天,頭頂的轟炸機已經不見了。
如果有火力增援的話,他們或許不會就這麼戰死。
可是沒有如果這種選擇,發生的事情就不可逆。
幾千名規模的軍隊沖了過來,看到戰壕裡面皿肉模糊,隻剩下幾十個還算活着的戰士,可也是全身傷痕,鮮皿止不住的流出。
“快,給他們治療!”
為首的将軍大吼一聲,急忙揮手,示意後面的軍醫。
十幾個穿着白軍裝的軍醫拎着藥箱跑過來,将戰壕裡面受傷最重的戰士都擡了出來。
能夠擁有自主走路能力的也就是秦鳳山與王嘯天這幾個人。
他們都從戰壕裡面爬出來,臉上髒兮兮的看向這幾千人規模的軍隊。
他們的裝備更精良,也更先進。
為首的中年軍裝男子朝着秦鳳山等人敬了軍禮,而後笑着介紹自己:“我叫趙琛章,是這支兄弟旅的長官!”
“秦鳳山!”
“王嘯天!”
“馬家祥!”
“陳少雲!”
“古飛同!”
幾人各自相互介紹,而後望向對方,皆是露出笑意,紛紛伸出手來握住彼此。
“同樣的目标!”
“為了龍國!”
夕陽漸漸落下,在紅色夕陽的籠罩下,染紅的鮮皿戰壕,以及千米之外的敵軍成片的屍體,添了一份莫名的感覺。
這一副畫面,被定格在這裡。
秦朗望着這些人,心裡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
如今他們碰面了。
這一張照片也被拍下,就挂在王嘯天老爺子屋子裡面的牆壁之上。
當初秦朗見過,也聽老爺子親口講過當時的場景。
可是聽是一回事,身臨其境卻又是一回事。
“有你們才有我們!”
秦朗深深的朝着他們鞠躬緻謝,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到,至少自己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老秦,你醒了?”
“哪來的我們?就是我陳守則,一個人把你救活的!”
“你要感謝我,我不介意,但你現在可不能動!”
迷迷糊糊中,秦朗發現眼前的場景瞬間模糊變化。
再回神之後,秦朗眼前的場景變了。
面前站着的是陳守則,左手端着瓷罐,右手拿着滴漏管。
眼巴巴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