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揮着手讓所有聚集在這裡的民衆肅靜,沒想到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秦朗手裡面擁有控制開關一樣。
跟在秦朗身邊的李玄狂,臉色卻很是正常,他一點都不意外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一個一心為公的秦朗,如果沒有這麼深的民心基礎的話,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比如讓他來揮手喊肅靜的話,可能不會有什麼效果,或許會有一部分人聽自己的話,但大部分還是不會冷靜。
秦朗的影響力在老國王趙懿死後,就來到了頂峰。
這個頂峰不是權力上面的頂峰,而是民心方面。
實際上權力上面,秦朗所在趙麒時期,是遠不如在趙懿時期的。
因為趙懿不怕秦朗作妖,他完全可以縱容秦朗做事,甚至胡作為非,偶爾也打壓一下,讓秦朗冷靜一下。
畢竟趙懿從頭到尾,都是把秦朗當成是子侄輩分看待的。
但是趙麒就不行了,他也擔心壓制不住秦朗,所以一點點的削弱秦朗的權力,又不斷的提高秦朗在龍國的超然地位,這是非常巧妙的方式,又以真誠的方式對待秦朗,消除秦朗心中的怨氣。
這一擡一壓的陽謀,基本上連秦朗都無話可說。
秦朗站在出租車的車頂上,望着依舊源源不斷彙聚而來的人,基本上已經把機場周圍的路給堵死了,甚至就連機場航站樓外面的兩條環路,也都完全癱瘓。
他立即朝着所有負責主持交通的交警喊道:“所有交警,立即駐守崗位,嚴格控制車輛!”
“治安人員各司其職,拉起警戒線,避免出現踩踏事情。”
“還有大家夥都不要擁擠,好好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會散開的時候,請最外側的人先走,不要插隊,更不要推搡。”
“咱們離省的人民,素質是非常高的,我說的對不對?”
秦朗先是調度了在這裡的交警和治安人員,然後又朝着這數萬老百姓聊了起來。
最後的這句反問,讓全場數萬人都異口同聲的大喊:“對!”
秦朗臉上露出了笑意,然後繼續開口出聲。
他的聲音憑借内力,可以輕而易舉的送到附近兩公裡左右,完全不擔心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
就算真有人聽不到,也會有人進行傳遞和通過詢問來傳達。
隻要保證在場的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聽的清楚,就不怕出事情。
“我來離省是辦一些私事的,所以沒有通過官方渠道通知大家。”
“所以也不想占用大家的公共時間,不想占用公共渠道。”
“大家夥在機場肯定有去旅遊的,有從外省回家的,大家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各自趕路吧,别因為我,耽誤你們的行程。”
“大家說,好不好?”
秦朗繼續笑着問在場的數萬人,或許已經不止了,可能已經攀升到了十萬人。
或許有人覺得有些離譜了,但其實一點都不離譜。
如果沒有任何安防的工作,在機場遇到一個大牌明星,可能都會造成數千人的擁堵,隻為了見一見明星。
更何況秦朗這樣幾乎家喻戶曉的人物?帶領龍國打赢了南Y國,讓南Y國割讓了數萬平方公裡的邊境區域,又打赢了異國海軍,打出了龍國的骨氣。
以及其他一些民生領域的事情,在各地掀開的反腐和維權。
如果說這樣的影響力,都做不到這一步的話。
那麼基本上也沒有人,能夠讓老百姓有如此自發的行動力了。
當年太祖國王逝世的時候,可是整個京城盡白一片,家家戶戶挂白帆,戴白布。
什麼才是群衆的影響力?不是靠你在台上講幾句話,你自誇自擂什麼功績,更不看你平時出訪或者視察的擺拍,那種虛僞到極點的笑容。
而是當你死了之後,能有人為你自發送行,為你群聚,為你哭,為你泣不成聲。
這才是一個人,最終的榮耀,極盡榮耀,那是屬于人民給與的榮耀,最無上的榮光。
“不好!”
“好!”
“不好!”
秦朗的這個好不好問了出去之後,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盡相同的,并沒有那種異口同聲,整齊劃一的回答。
但是說不好的占據了大部分,聲音格外的洪亮統一,聽起來都有些令人顫抖。
說好的人,很快就轉身離開,進入機場裡面。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外省的旅客,要坐飛機離開的。
但是絕大部分沒有離開的人,肯定是離省的人了。
秦朗皺起眉頭,自己讓他們沒事就離開,怎麼他們說不好?
看來這是有事情啊。
想到這裡,秦朗轉頭看向車旁的李玄狂。
“哥,你去離省政事堂,通知他們來這裡!”
李玄狂頓時翻了一個白眼,他就知道秦朗不管在哪,總能沒事找事,或者事找他的時候。
不是過來看望外公的嗎?不是回母族看一看嗎?
結果人還沒到姬家,就出現這麼大的事情。
而且必須好好處理,否則這近十萬人鬧起來的話,可不是小問題。
一旦出現踩踏傷亡事件,更是對秦朗的一種諷刺。
“我成你跑腿的了。”
李玄狂有些郁悶的開口搖頭。
秦朗的臉色卻是格外的認真說道:“這不是替我跑腿,是替老百姓跑腿!”
“得,你總是這麼有理,我去還不行嗎?”
李玄狂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試圖擠出去,但基本上除了出租車附近三米左右是真空地帶,基本上外面黑壓壓的全都是人。
他倒是可以飛着離開,淩雲踏步,可問題是他這麼做的話,怕是會吓壞很多老百姓。
因為老百姓基本上接觸不到什麼古武者啊,這要是飛着離開,肯定會吓壞很多人。
鈴鈴…
就在這時,秦朗手機響了起來,他看都不看的挂斷。
這個時候安撫群衆才是頭等大事。
“大家夥為什麼不願意離開啊?能不能跟我說說啊?”
秦朗繼續朝着近十萬人,笑着問。
然而手機再一次響起了鈴聲。
秦朗皺起眉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卻發現是大舅姬臣文打過來的電話。
這就不能不接了。
“大家等我半分鐘好不好?我接一個電話!”
秦朗高舉手機,朝着這些黑壓壓的人群問道。
說是問,實際上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他也沒達到需要老百姓批準才能接電話的程度,畢竟總有一些人,他是屬于給臉不要臉的。
秦朗還是有明辨的能力,不會一味地把老百姓當成是好人,也會有一部分人是壞人。
“大舅,怎麼了?我剛到機場。”
秦朗開口笑着問。
姬臣文苦笑着開口:“我當然知道你在機場,你都造成萬人轟動了,我能不知道嗎?”
“你二舅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出現,就被堵住了,如今現場如何?需不需要武警進駐?”
“你二舅已經帶着治安大臣,中都市的一些高員,快速的趕往了機場,你在堅持一會啊。”
姬臣文的語氣有些急,不急不行啊,被十萬人包圍住了,堵在了機場的門口,換做是誰不怕啊?
但是秦朗真不怕。
不但不怕,他還很高興。
“不必派武警,派武警幹什麼?防備誰啊?老百姓嗎?”
“讓我二舅帶人過來吧,正好我也要找他們那。”
“我先應對老百姓,先不說了。”
秦朗皺緊眉頭,把手機給挂斷了。
姬臣文握着手機一怔,而後臉色複雜起來,他聽出來秦朗語氣裡面的一絲不悅和生氣。
得,早知道的話,還不如不讓秦朗過去了。
離省這一次,怕也是免不了要被一頓罵。
想到這,他立馬找到二弟姬文叢的手機号,撥了過去。
“老二,你把你前面那兩位也帶過去,挨罵的話,至少你不是主力了。”
姬文叢滿臉疑慮之色,語氣滿是不解的問:“為啥?”
“你那個外甥,怕是要生氣了。”
姬文叢想到最開始和秦朗接觸過一次,的确性格有些剛毅,再加上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他心裡也有些打鼓。
“聽你的。”
他也不倔了,立馬轉身朝着離省政事堂大高員辦公室走去。
他隻是離省政事堂的三把手啊,這要是被罵的話,一定要高個子頂上才行啊。
自己作為舅舅的,總不能被外甥指着鼻子罵吧?
那樣的話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