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我既然負責基層事務,格東村問題,肯定要嚴肅處理。”
“這是我職權之内的分内事,就算不通過今天這個會議,我也不會放過這些人。”
在姜朝已經說出他的想法之後,秦朗沉聲開口,臉色極其嚴肅,鄭重的說出自己的态度。
“基層事務自然是你的分内事,我們也不會多管,可京城二高員的問題,可不涉及基層啊。”吳興繁淡淡的笑着開口,一句話就妄圖把徐文峰摘出來。
隻是吳興繁想的很好,可實際上根本不可能。
孔照祥看到秦朗有些壓不住政事堂的局勢,心裡暗暗欣喜,同時也松了口氣。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這個首宰必須來個一錘定音才行,當即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咳咳,我說兩句。”
終究孔照祥是首宰,不管是什麼格局,至少孔照祥的話,所有宰相必須嚴肅對待,全部望向她。
孔照祥很喜歡這種權力在手,高高在上的感覺,喜歡這種被包圍的優越感,之前這種滋味已經淡了,今天算是重新找了回來。
“徐文峰畢竟不是小人物,身為京城政事堂二高員,是三等高員,差一步就可以進入龍國政事堂。”
“所以面對這樣的人,一定要謹慎再謹慎的處理,當然如果有準确的證據的話,那絕對不能姑息,對他的姑息和放縱,就是對國家與百姓的不負責。”
“劉宰,你們龍組那邊有沒有關于徐文峰的舉報材料?情況是否屬實?”孔照祥看向劉飛,沉聲發問。
龍組的職責不僅僅是作為國家情報機構,對内同樣也有監督的職責,隻不過和鑒查院不同。
鑒查院所監督的隻是高員而已,但是龍組監督的是整個國家的所有行業和所有體系,一點不落。
就連政事堂的諸位宰相也都在龍組的正常監督範圍之内,定期的和國王趙懿彙報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劉飛身為宰相,但從來都獨來獨往的原因,他這種身份在古代就是錦衣衛的角色,注定是不能和這些宰相相處太和諧,不然倒黴的就是他自己。
但今天劉飛可以好好與孔照祥甚至秦朗合作,因為這件事對國王有利。
“我這裡關于徐文峰的舉報資料比較多,經過核實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左右屬實,有一些是挾私報複,但不得不說這個徐文峰已經不适合擔任京城政事堂二高員。”
“我提議各位宰相表決一下,先暫時停職徐文峰,進一步交給鑒查院和司法機關處理。”
劉飛言簡意赅的說了兩句話,隻是這兩句話裡面隐藏的含義,不言自明。
這是國王想看到的結果!
“查,不管涉及到誰,一查到底,絕不姑息!”齊修清面色極其嚴肅的敲了敲桌子,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他之前就有了決定,也必須支持秦朗,類似這種害群之馬,絕對不能留在朝堂之上,更不能坑害兩千多萬京城人。
“對,我也傾向于嚴肅調查,不能放過。”古晟銘緩緩開口,他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秦朗,畢竟這件事不涉及家族利益。
“我也傾向于處理。”姬臣文作為負責紀律問題的宰相,這一刻也表了态。
會議進行到現在,基本上已經通過了決議,孔照祥和宗鐵勳都同意嚴肅處理,秦朗自己也堅決要處理,馮雲更是如此,齊修清和古晟銘以及劉飛也都表了态,這已經達到了七票,超越了半數。
所以關于徐文峰的問題,已經不需要繼續讨論,處理肯定是要處理,至于該怎麼處理,那就是鑒查院的事情。
秦朗見這項議題已經被确定之後,立即起身往外走。
這一刻他對鑒查院的宰相們是有些失望的,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考慮的不是百姓和事情的惡劣影響,而是自我的利益。
包括姜朝!
秦朗在這一刻,真的有些失望了。
可他又能說什麼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不能因為自己就硬要求别人也效仿自己,他秦朗沒有那麼大的臉,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在秦朗離開會議室之後,其他宰相也都各自收拾一下往外走。
吳興繁笑呵呵的往外走,捧着水杯的他,顯的有些漫不經心,可臉上的笑容卻是止不住啊,他與歐陽數并肩而行。
“歐陽兄,你說今天秦朗,可是被氣的不輕啊,哈哈。”吳興繁越想越想笑,最後幹脆不收斂的大笑幾聲。
他和徐文峰并沒有任何利益往來,甚至徐文峰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但他為什麼故意遮攔秦朗要調查徐文峰的決議,就是因為他看秦朗不爽。
因為秦朗的無意之舉,險些置于吳家于生死險地,更讓吳家損失了數十億龍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吳興繁怎麼可能對秦朗擺出笑臉?
以前的時候,大家的關系倒也還可以,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這件事之後,兩個人注定針尖對麥芒。
“你啊,就不要和秦朗作對了,他可是暴脾氣,這要是控制不住火氣傷了你,你可犯不上。”
相對于吳興繁的得意,副宰歐陽數就顯的沉穩很多了,畢竟作為老資曆的宰相,多年媳婦熬成婆,如今也成了副宰,距離孔照祥隻有一步之遙。
在這個地位之上,歐陽數考慮的問題就更多了一些,不僅僅是吳興繁所考慮的家族利益。
“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宰相,你是龍國的宰相,考慮問題不能隻盯着自己家族的一畝三分地,這會讓你的朝堂之路更順暢,知道嗎?”
歐陽數苦口婆心的勸着吳興繁,這算是前輩對晚輩之間的提點,雖然兩個人隻差了幾歲而已,但他做宰相的年頭比吳興繁久。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有資格提點吳興繁。
但很顯然吳興繁表現的有些漫不經心,或者說左耳聽右耳冒,根本沒有把歐陽數的提醒放在心上,隻是敷衍的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歐陽兄。”
歐陽數見吳興繁是這個态度,也不再多說。
大家都是宰相,聽你說幾句是情分,不聽你說也是本分,自己也沒資格指責别人。
馮雲路過兩個人的身旁,聽着兩個人的交流之後,心裡有些譏諷冷笑,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把個人利益看的最重要,當然他之前也必不可免有這樣的問題。
但現在的他已經準備和秦朗看齊,更多的不考慮個人得失,而是要真正的為百姓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好事。
“老馮,你走那麼快幹什麼啊?”
吳興繁看到馮雲匆匆路過身旁,沒有停留的意思,忍不住笑着喊了一聲。
先前他和馮雲的關系也很不錯,兩個人算是家族好友。
但這一次馮雲聽到了吳興繁的喊聲之後,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回頭都沒有,直接快步離開。
吳興繁的臉色一僵,然後面容冷肅下去,淡淡的道:“沒想到馮宰還是個急性子。”
歐陽數背着手不疾不徐的走着,見吳興繁這麼說,意味深長的添一句:“最近馮雲和秦朗走的不遠。”
不遠,那也就是很近了?
吳興繁的臉色更難看三分,心裡想着什麼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秦朗離開政事堂宰相閣會議室,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之後,一腳将花盆踢碎,泥土和花葉落了一地。
他生氣的時候從來都不拿無辜撒氣,這是唯一的一次。
他真想沖上吳興繁的身前,狠狠的給吳興繁一拳,讓他死的痛快一些,可是秦朗又很清楚,吳興繁貴為宰相,不是自己粗暴動手就可以處理的。
如果自己真把吳興繁給殺了,自己包括秦家可能都完蛋了。
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勞,也扛不住一個殺宰相的罪名。
明知道吳興繁像是一個膠皮糖一樣惡心粘人,卻又對其無可奈何,着實心中煩悶。
謝興浩看到自己老闆氣性這麼大,也被吓了一跳,但默默的蹲在地上把碎掉的花盤收拾起來,把土都掃出去。
馮雲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片,再看到秦朗面對窗前,叉腰站立。
知道他今天真的動了怒火。
“老秦,别和吳興繁一般見識,他就是因為護城河的事,對你有了恨意。”
馮雲無心開口勸解,隻想安慰秦朗。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朗聽到護城河三個字,頓時眼睛眯了起來。
“是嗎?他很在意護城河?”
秦朗轉過身來,面帶笑意的問着馮雲。
馮雲一個激靈渾身寒顫,他覺得這一刻的秦朗就像是包裹着的火藥桶,一旦炸了,自己都要粉身碎骨。
這樣的秦朗,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秦朗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幹什麼?
“護城河是吳家的大本營,每天走走停停的商船貨運,都是吳家的産業,每年的營業額至少有個幾百億。”
一條不足三十公裡長,五公裡寬的護城河,每年卻可以産生數百億的利潤,就因為他叫護城河,它位于京城四周,商貿的重要進入渠道。
尤其是京城這種特殊的地界,很多時候都會封路不允許外地車輛進京,那麼通過輪船和商船可以進入水道,護城河的價值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