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毅和李玄狂已經離開将部宴會廳,前往紫龍閣見國王去了。
剩下的宴會廳衆人,誰也不開口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無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在如此氣氛之下,秦昭身為元帥最終還是開了口。
他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國王趙懿要把李玄狂和胡英毅召集到紫龍閣,卻把秦朗一個人留下來?
難道國王真的想把秦朗壓制死嗎?連該有的榮譽都不給秦朗?
這樣下去的話,賞罰不分明,以後誰還敢給國家效力?
而且要是因為軍功太大,就被彈壓的話,誰還有心情去立功?立功之後非但沒有賞賜,反而把自己的命丢了半條,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逼着人不效力。
“不行,我要去見國王!”
秦昭立即拍着桌子,站起身來,臉色陰郁難看。
國王此舉作為,真的不能服衆。
秦朗雖然不是将部的将軍,可人家立功是實打實的,而且打赢的可是異國海軍,号稱世界無敵艦隊的異國海軍啊。
可這樣的功勞,都沒能夠讓趙懿國王有半點側目之意?反而黑不提白不提了?
這樣的做法,實在令人無法服衆。
秦昭身為将部元帥,他必須要和國王趙懿硬剛,絕對不能讓秦朗受了委屈,否則他這個元帥當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剛站起身來,就被秦朗按了下去。
“不必了,我也不争競什麼。”
秦朗臉上沒有憤怒,甚至連失望之色都沒有,他隻是微微笑着,對于這個結果,已有了一些猜測。
别人或許會怪罪趙懿,但是他不會。
知道了趙懿的身體情況之後,趙懿的每一個決定和做法,其實都有了别的含義,或許的确有壓制自己的意思,但多數也屬于借題發揮。
“秦朗,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秦昭的臉色肅穆沉重,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秦昭一個人的榮辱和不公對待。
因為趙懿做這樣的事情,其實相當于否定了這一次全軍作戰的勝利。
秦朗和這次戰争脫不了關系,也和所有前線作戰的士兵脫不了關系,可如果趙懿就這麼對待秦朗,那就是對待全軍士兵。
這種否定戰争和戰局的行為,是最危險的。
一旦讓士兵們覺得國家不重視他們的流皿和犧牲,那可就是大事了。
失去民心是一等可怕之事,但失去軍心那就是特等可怕之事。
況且失去民心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民心有一百分的話,多做一件惡事就減少一分,等把這一百分減沒了,才算是真正的失去民心。
可君心不同,有些時候失去軍心就是一件事,一瞬間的事情。
所以國王這麼做,實在是不明智選擇。
不管秦朗和國王之間和諧與否,有沒有矛盾沖突,他都不應該這麼做事。
“我知道你心裡所想。”
秦朗見秦昭依舊是怒不可遏的樣子,卻很理解秦昭的想法,無非就是軍心兩個字,趙懿否定自己,也如同否定這次戰争的勝利,也就是否定士兵們的流皿與犧牲。
但是秦朗很清楚,趙懿的真正目的不是這個,絕對不是為了失去軍心,畢竟趙懿就算是絕症,也沒糊塗到這種地步。
“元帥,不必多生事端,讓胡首将和李王爺去議事,其實也是肯定了這場戰争,不會否定士兵們的拼搏與流皿犧牲,放心吧。”
秦朗笑着朝着秦昭開口,安慰着秦昭不要動怒。
兩個人的身份就像是對調了一樣,秦朗是遭受不公待遇的那個,但他一點都不着急也不生氣。
秦昭是元帥,是旁觀者,卻怒不可遏的像個大怨種。
“你,哎…”
秦昭見秦朗依舊不動怒,也不生氣,他都開始懷疑秦朗到底怎麼了?怎麼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
難道秦朗已經沒了火氣了?不能啊…這才三十歲不到,就沒火氣了?
按照以前的秦朗,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怕是會鬧出天去。
現在的秦朗沒有任何朝氣,就像是一個失去所有力氣的老年人一樣。
秦昭尚且還有火氣,他都快六十來歲了。
這場将部舉行的酒宴,已經不歡而散了。
從胡英毅與李玄狂被國王單獨召去之後,這場将部舉辦的小型歡迎宴會,慶功會,就已經徹底結束,草草結束。
秦朗喝了一杯酒,便站起身子,離開了将部。
秦昭本想派車去送秦朗,但是被秦朗擺手拒絕。
秦昭望着視線前面,一點點背對着自己離開,消失的年輕人,默然不語。
秦朗離開将部之後,直接打車前往方寸山。
他要回方寸山看一看,包括安娜副會長,以及玄厄道人都在方寸山。
一個是同天會的副會長,一個是八極宗的罪人。
秦朗對他們的好奇與興趣,反倒是大于所謂的賞賜和榮譽。
他要是為了榮譽而打仗的話,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在秦朗打出租車前往方寸山的同時,李玄狂和胡英毅來到了國王的紫龍閣,在辦公室見到了趙懿。
隻是時隔多日之後,兩個人再一次見到國王趙懿,後者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面色略顯病态的蒼白,嘴唇都發青色。
這一見面,原本胡英毅和李玄狂都有滿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個明白,可看到趙懿這一副模樣,那可真是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隻剩下了震驚的擔憂。
“國王,你這是怎麼了?”
胡英毅第一個沖上來,急匆匆的開口問道。
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趙懿,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明顯是要死的征兆啊,病入膏肓一樣,哪裡像前幾天見的時候,雖然氣色也不好,但至少看起來是正常人。
可如今再看趙懿,那可真不是正常人,怕是将死之人的面容。
胡英毅雖然心裡面這麼想,可他哪裡敢這麼說啊?自然隻能老老實實的憋在心裡面。
“受傷了?”
李玄狂更加的直接和幹脆問了出來,他知道趙懿也是古武者,而且還是煉骨境八重巅峰的境界,距離突破煉骨九重也不是什麼問題。
縱然國王在這個位置上面,國事繁忙,但是趙懿的天賦還是不錯的,沒有徹底落下境界修煉。
當然戰鬥力和同級别的古武強者,肯定沒辦法相比。
因為他修煉境界為主,至于功法和戰鬥力,真的沒時間去參與。
畢竟沒見過哪個國王,每天不做正事,就喜歡去練功打仗的。
趙懿坐在椅子上,甚至椅子已經變成了躺椅,而不是座椅。
他側着身子,将頭盡可能的擡高一些。
說的第一句話,就讓胡英毅與李玄狂驚出一身冷汗,渾身發寒,汗毛都豎起來了。
“朕…時日不多了。”
“咳咳咳…”
“兩位愛卿,不要聲張…”
趙懿幾乎說一句話,就要喘息很久,才能倒勻呼吸。
胡英毅和李玄狂卻是整個人都徹底麻了,呆瓜一樣的死死的站着,一動不動。
甚至連最基本的思維思考能力,都暫時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