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龍閣,國王辦公室。
“去,把在京的宰相都叫到會議室,開會!”
趙麒一個命令,國王辦公室的全體工作人員全部開動起來,各自找負責聯絡的宰相秘書。
十分鐘後,第一個前來的宰相已經來到了國王的紫龍閣會議室。
趙麒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孔照祥。
以往孔照祥基本上都是最後一個才到,畢竟是首宰,他有這樣的牌面。
以往第一個到的宰相,多數都是排名靠後的那幾位,然後再一點點排名靠前的出現。
這一次孔照祥邁着大步,就走了進來。
“國王,此事需要慎重考慮!”
孔照祥的面色很嚴肅,也很沉重,語氣更是認真。
他當然知道開會的目的,因為龍組的情報,不僅出現在了國王趙麒的辦公室桌子上,也出現在了他首宰的辦公室桌子。
龍組不是國王的私人情報組織,而是屬于國家的情報組織。
所以除非是極為特殊的情況,才會隻彙報給國王。
不然的話,很多時候都是紫龍閣,政事堂以及将部三方面彙報。
當然排在首位的還是紫龍閣,然後是政事堂和将部,後面兩個部門,龍組是同時給情報,沒有先後。
“不急,先坐,等他們都到了,一起讨論。”
趙麒滿臉笑意的指着孔照祥的椅子,朝着他示意。
孔照祥臉色嚴肅的繼續說道:“國王,這個事情,咱倆應該定性,然後達成共識,再和其他宰相商讨。”
趙麒的臉上笑容一點點消失,面色嚴肅下來,望着孔照祥問道:“你打算怎麼定性?需要什麼樣的共識?你先說?”
趙麒的身子往後一靠,望着孔照祥。
孔照祥突然有些發堵,堵在喉嚨裡面的一堆話,好像說不出來了。
尤其是趙麒的這樣動作姿态,讓他意識到一點,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國王,已經不再是當初那位風雨飄零,太子之位搖搖欲墜的趙麒。
而是如今龍國之主,堂堂的國王。
兩個身份是不一樣的。
而自己現在更加犀利的行事作風,也必然不被趙麒所喜。
他也不傻,他知道現在自己和趙麒之間,其實有些矛盾,不,不是有些,是很多矛盾。
因為自己是攝政大臣,本身的地位又是很特殊的。
而國王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不需要自己擺布,也不需要自己插手太多。
可問題是自己要盡職盡責啊,要盡到攝政大臣的責任才行,如此才能夠不辜負先王對他的這一份信任。
國王還是太年輕了,不能任由性子胡來啊。
古往今來,有多少年輕的帝王,都想做出一番事業來,結果步子邁的太大,以至于沒辦法抽身而退,最終連累的不僅僅是朝堂,還是天下,還是國家。
孔照祥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把鎖頭,把國王不該有的想法鎖住,不要有的做法鎖住。
隻有這樣,他才是一個完整的攝政大臣。
如果沒有這些,隻是按部就班的聽從國王的話,完全按照國王的吩咐去做,那才是沒有盡到一個攝政大臣該有的職責。
他自己想做這個事情嗎?明知道不被國王所喜,還非要頂風而上?
沒辦法,誰讓先王趙懿給他這樣的權利和義務,他就必須做到位。
在他的心裡面,已經把趙麒當成是徒弟一樣。
他就是帝師,沒錯,他就是帝師。
不然的話,為什麼先王趙懿,要選他做攝政大臣?而不是别人?
這是有原因的。
可千萬言語,彙聚成一句話,還是因為權力的紛争。
國王的權力和宰相的權力,出現了對撞。
要麼他後退,要麼國王後退,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但他現在不想後退,因為不能眼睜睜的望着國内朝堂上的年輕派,開拓派占據主流。
那是非常可怕的啊,一旦全都是新銳派,年輕派,這些敢打敢拼的年輕人當家做主。
那麼龍國就有可能不穩,就像是賭博一樣,赢了固然是回報豐厚,可一旦輸了的話…後果不敢想象。
一個人都會被賭博逼到走投無路,大到一個國家也一樣。
任性和沖勁是達不到目的,也做不好事情的。
必須要有老成持重的在後面壓着,才能夠讓國家這艘巨輪,行駛的一帆風順,穩穩當當。
“國王,我的意思是不要和異國起沖突,我們還需要忍耐,時間還不到,萬萬不到翻牌的時間啊。”
“或許對其他國家而言,我們龍國是個家底很豐厚的國家。”
“這必須承認,我們和那些小國家比,的确是巨無霸的存在。”
“但是我們和異國相比,還是差的很多很多啊。”
“如今隻是經濟上面超越了異國,總量達到了世界最大規模,但我們的人口卻比異國超了好幾億,人均下來,我們還是落後異國一倍以上。”
“這還隻是體現在經濟上面,如果體現在外交上面的話,異國參加了三十六個國際組織,一百多個區域性的組織,遠遠超過全世界所有國家的總和。”
“在軍事上面,更不必多說了,異國擁有九艘航空母艦編隊,雖然之前已經折損了達爾雷斯号,以及基洛梅達号,但他們迅速的補充了預備役航母編隊,所以依舊是九艘。”
“而我們的四号和五号航母剛剛下水,還沒有形成戰鬥力啊。”
“另外說彩彈,蘑菇彈方面,我們也比異國少了很多啊,我們目前隻有八百枚不到,而異國是我們的五倍,将近四千枚。”
“重型的轟炸機,我們隻有兩款,而異國有多達八款,載彈量我們單機隻有不到十噸,可異國的最大型号的轟炸機,可以載彈三十噸,這是三倍的差距。”
“轟炸機的高空打擊能力,我們絕對處于下風。”
“當然我們也有優勢,那就是我們的導彈,裝備更精良,更加的先進,這一點異國不如我們。”
“可總體上來說,我們還是落後的。”
“更不要說金融上面的行業規則,都是西方尤其是異國制定的,我們所用的國際貨币都是異元和歐元,而不是我們的龍币。”
“我們在科技行業,有領先,但也有很多落後的東西。”
“科技是沒辦法加班加點趕上的,這種東西隻能一點點追。”
“這麼多方面,我們都不如異國。”
“所以現在真的和異國進行全面性的戰略對抗,對我們是極其不利的。”
孔照祥的嘴巴像是開了連珠炮一樣,一句句的朝着趙麒說。
這也不是簡單的說,這是勸谏,也是擺事實。
希望趙麒不要任性的同意和異國全面開戰,這種開戰的後果太大,損失不起。
“最後我們的輿論能力,也和異國不是一個層面上。”
“我們的網絡上,有無數異國乃至西方的精神簇擁,說白了就是精神奴才,但異國的網絡上面,我們龍國的精神奴才很少,非常少。”
“兩種不同的情況之下,一旦異國搞輿論戰的話,我們自己的網絡絕對是一片狼藉,容易帶跑了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跟着指責我們。”
“但我們很難讓異國内部陷入混亂,因為我們宣傳的渠道還不夠多,還不夠透徹。”
“您說,這種情況之下,怎麼能全面對抗?”
孔照祥說到這裡,才算是喘了口氣,喝了一口茶。
“所以首宰的意思是?”
趙麒聽完了孔照祥的這番話之後,直接幹脆利落的反問。
他不聽理由,隻聽結果。
孔照祥究竟要做什麼,想的什麼,直接說吧。
“我的意思是不主動出手,而是被動的做出防禦态勢,被動挨揍。”
“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我們皮糙肉厚,他們異國發現我們不好打,不好搞之後,自己就放棄了。”
“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
“我們不能被異國牽着鼻子走啊。”
“國王!!!”
他這番話,句句出自身心,出自一個五十多歲老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