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久遠的名字啊。”
年輕的調酒師笑出聲來,在被安娜叫破名字的這一刻,他就已經放肆的大笑起來。
不過很快笑聲就收斂回去,沉着臉色看向安娜,沉聲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隻能去死了!”
“阿米洛冕下是不會殺我的!”
然而安娜卻絲毫不畏懼,反而是滿臉笑意的開口,目光更是直視着這個阿米洛冕下。
阿米洛聞言不禁有些啞然,随即問道:“你為何會如此認為?”
安娜繼續笑着開口說道:“因為爸爸跟我說過,當初阿米洛是最忠誠他的手下,是他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是嗎?可你爸爸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這個叛徒身份,是誰定的罪?”
阿米洛冷笑一聲吼,冷着臉瞪着安娜,眼中殺機彌漫。
安娜依舊不緊張,依舊滿臉的笑容,朝着阿米洛開口道:“當然是爸爸,他是同天會的會長,隻有他才有權力,把你定義為叛徒。”
“既然如此,你為何覺得我不會殺你?”阿米洛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沉聲開口問道。
安娜這回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詹尼斯等三人,又看向秦朗,這才繼續開口說道:“因為…這是您和爸爸演的戲。”
“您冒着這麼大的代價,被整個同天會所有人辱罵,也要背叛出同天會,我想不出第二個可能性。”
“一個權勢滔天的人,又深受會長的信任,在同天會基本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為何要背叛同天會?既沒有邏輯性,又沒有任何道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您和我爸爸之間,肯定有過什麼計劃,或者想要做什麼事。”
“可是爸爸也失蹤多年了,直接扔下諾大的同天會,生死不知。”
“阿米洛冕下,您能告訴我,我爸爸到底去哪裡了嗎?”
安娜問到這裡,眼睛都有些濕潤起來。
她就算再聰明,也想見到自己的爸爸,因為那是她最美好的童年回憶。
可這樣的爸爸,就在她的成人禮第二天,莫名消失了,失蹤不見。
以同天會的實力,足足找了數年,都沒有找到半點的蛛絲馬迹。
有人懷疑會長可能是被殺死了,然後被人毀屍滅迹,屍骨無存。
但也有人懷疑會長隻是失蹤,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畢竟世界太大了,即便是同天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可終究還是相信普世林沒死的居多,因為普世林不能死,他是同天會最大的精神支柱,所以即便是為了同天會,他也不能死,因為普世林冕下,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基于此,普世林冕下隻能是失蹤,也必須是失蹤。
所以這些年來,同天會内部,絕對不準傳揚任何有關普世林死亡的消息。
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都相信普世林失蹤了。
安娜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普世林的尋找,隻是無論找多久,都沒消息。
現在卻見到了同天會當年赫赫有名的叛徒阿米洛冕下,這簡直讓安娜心中發慌的同時,又有了一絲期待。
爸爸普世林最信任的就是阿米洛,兩人曾經是最好的主仆關系。
阿米洛很有可能真的知道普世林在哪裡。
所以,安娜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很抱歉安娜小姐,我不清楚。”
阿米洛卻是搖了搖頭,直接幹脆的沒有回答安娜的問題。
反而是轉過身來,看向面前的秦朗,笑道:“秦先生,多謝你對我的照顧。”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這個調酒師死掉。”
“所以我聽你的,我現在離開!”
阿米洛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往外走。
他知道秦朗把黑卡給他,讓自己去準備酒,其實就是救了自己一命。
但他不需要,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他。
可不管怎麼說,終究是欠了秦朗一點人情。
就憑借這一點,他對秦朗就不得不刮目相看。
身居高位,卻又不想傷了無辜性命。
真不知道這個秦朗是個大善人,還是個壞人。
“阿米洛冕下,求您告訴我,我爸爸到底在哪!”
“他為什麼不回同天會?為什麼不出現在世人面前?為什麼?”
安娜此刻像是瘋婆子一樣,不僅攔住阿米洛這個人,甚至還跪在地上,淚水撲簌簌而下,盯着阿米洛。
阿米洛皺起眉頭,沒想到安娜如此難纏,竟然非要讓自己回答這個問題。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普世林那個該死的家夥,到底去了哪裡。
怎麼回答她?
至于今日為何先是攔住了秦朗,不讓他走。
後又出手殺了幾個同天會強者?
一切都源于他想謀劃同天會,正如兩股同天會内部勢力謀劃同天會一樣,他也在謀劃。
隻是他謀劃同天會,不代表要殺一個女人。
他自有辦法,進駐同天會。
但他又很清楚,同天會絕對不能亂,否則世界都會亂。
所以安娜這個副會長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回到同天會總部才行。
如此,才有他今日之舉。
說起來也頗為可笑,他被同天會定義為叛徒,恥辱被刻在了《地心經》的第一頁,任何一個同天會的會員,教徒看到之後,都會知道他是個叛徒。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維護同天會的利益。
“你起來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阿米洛看到跪在自己身前的安娜,面色冷漠的開口。
此刻安娜哭的梨花帶雨,無助可憐,跪在地上的她,甚至蜷縮成了一團。
但阿米洛見到安娜如此,卻毫無心疼的感覺。
他早就不知道心疼為何物了。
“秦,今日之事,還望你不要說出去!”
阿米洛深深的看了眼秦朗,然後轉身往外走。
他沒有再搭理安娜,哪怕安娜就跪在他身邊。
“哦對了,這幾個人的生死,都在秦先生的一念之間。”
阿米洛腳步一頓,忽然回過頭去,看了眼瑟瑟發抖的詹尼斯三個人,朝着秦朗開口,并且微微一笑。
話落後,他真的離開了。
秦朗目視着離開的這個阿米洛,這個‘年輕調酒師’。
他很難想象,一個百歲以上的古老靈魂,竟然會有一副年輕的身體。
秦朗眼力不差,雖然不說全天底下最厲害的眼力,至少這一份眼力,也少有人敵。
他能夠看出來,這個阿米洛的外表是真的,毫無半點易容的痕迹,也沒有半點剝皮縫補的痕迹。
也就是說,這個阿米洛雖然是個百年的老妖怪,可表現在衆人面前,卻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調酒師面貌。
秦朗很難想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着實奇怪。
甚至他到底是人是鬼?
他如果是人的話,為何那天會和秦魂在地下室三層打鬥?還把秦魂打翻在地?
要知道非靈魂的狀态是摸不到碰不到秦魂的。
可若這個阿米洛真的鬼的話,又怎麼會如此的真實?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
還有他之前攔住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真的隻是為了殺幾個人,給自己看嗎?
他說的掌控同天會最好的時機,又是什麼?
茫然,不解,滿心的疑慮。
這就是阿米洛走了之後,留下來的爛攤子。
秦朗看了眼門外,然後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安娜,開口道:“起來吧,他已經走了。”
安娜擡起頭來,面色帶着沉痛,眼睛哭的有些泛紅發腫。
她是真的哭了,也是真的發自内心的祈求阿米洛,告之她爸爸的情況。
可是阿米洛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