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說啥?被埋的是大官?”
“秦朗?俺知道啊,那就是咱們龍國的大英雄咧。”
“這可咋辦啊,那可是大英雄,咋就能被埋在大王村啊?”
不過是半刻之間,所有大王村的西村的村民,全都知道了秦朗的身份,所有村民都被吓壞了,一個個哆哆嗖嗖的望着王村長。
王村長同樣是滿臉的悲苦之色,心裡面别提多自責愧疚。
因為他老婆一個人,竟然害的這樣一位龍國大英雄生死不知,他隻覺得自己罪惡十足。
望着長籲短歎的王村長,魏由走到前來,勉強的露出一絲笑意,寬慰着王村長:“村長别自責,你們是大自然災害的受害者。”
“若大英雄無救人之魄,無善念之行,又稱得上大英雄嗎?”
“你們本就是受難者,也看不得你自責愧疚。”
他所說的話,也是秦朗始終踐行的準則。
王村長聽了魏由的話之後,心裡面的愧疚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足了。
這樣一位年輕的王爺,若是真的就這麼折戟在大王村的話,他後半輩子隻怕要活在愧疚之中了。
魏由所說的是高位者厚德,而他們大衆碌民又何嘗沒有厚德?
“您快别說了,越說越是愧疚啊。”
“這麼一位龍國的英雄,僅僅是為了我自己的妻子,而折戟在大王村,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全國的老百姓?”
“王爺有活人之志,我這個村長卻有成人之才,不值得啊,真是不值得。”
王村長雙目泛紅,心裡猶如刀割一般。
魚水之情,下層是水,上層是魚,誰也離不開誰,這就是龍國代代相傳的根基。
魏由聽着王村長的話之後,心裡也是連連感慨,但更多的還是欣慰。
至少救出來的不是白眼狼,不是自私自利的刁民。
十幾個坦克兵以及上百名年輕力壯沒受傷的村民,挖了足足半個小時,将方圓幾裡的地都挖開,也沒看到秦朗的影子。
魏由本來亮堂的眼睛,瞬間空洞無神。
話雖如他所說,死而無憾。
可他是真的不希望秦朗出事,那真的是龍國的損失。
“有車來了!”
就在氣氛極為沉悶之時,忽然從村子的油闆路上,隐約的看到汽車行駛而來。
而現在緩慢行駛而來的汽車是奧迪專車,看了一眼車牌号之後,魏由就猜出了汽車裡面的是誰了。
汽車開進了之後,停在一旁的空曠地帶,很快從車裡面走下來兩個中年男人,穿着樸素的襯衫襯褲。
王軒的老爸,王村長并不認識孫承先,但認識徐介平。
徐介平剛上任的第二天,就來過大王村視察工作。
王厚鼎連忙跑過去,來到徐介平的身前。
“王村長,村裡的情況怎麼樣?損失統計了沒有?”徐介平滿臉滄桑之色,毫無半點皿色,他剛剛從其他村子跑過來,連衣服都沒換。
“哎,别提了,王爺都被埋進地下了。”王厚鼎苦笑的歎了口氣,對徐介平說了一句。
徐介平本來走的很快,一聽這話左腿頓時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厚重硬邦邦的石頭之上,但是來不及品味疼痛,他驚駭的望着王厚鼎,焦躁的再問出聲:“你說什麼?誰埋進去了?”
“是大英雄啊,是王爺啊。”王厚鼎四五十歲的人,忍不住哭泣出聲來,越想越憋屈,越想哭。
徐介平腦子嗡的一下就大了,臉色越發的慘白,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借此昏過去,一了百了。
但想到邊海市的情況,他不敢,也不能。
為了自己一個人的官運未來,而耽誤整個邊海市的救援工作,他會被戳脊梁骨。
他剛上任不足半個月啊…
“說的詳細一些,到底怎麼回事?”孫承先的養氣程度還是厲害,比徐介平的城府要神。
但心裡面也很是緊張焦躁,秦朗太特殊了,絕對不能出事。
“這位是?”王厚鼎沒見過孫承擔,可隐約猜測到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事情是這樣的…”王厚鼎在非常時期,也沒心思去巴結讨好一省之尊,老老實實的把秦朗遇難的情況交代清楚一些。
孫承先聽後隻剩下了感慨,神色複雜的搖頭歎氣:“比不了,誰都比不了。”
“上報吧,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我們坤省能壓住的事情。”
“瞞報的話,真出事了,咱們都要被炸的粉碎。”孫承先擡起頭來,看向徐介平。
徐介平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卻痛苦的閉上眼睛。
事情發生到這種程度,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假如他們早幾分鐘到達阿蘭縣的話,也許就能攔住秦朗,不會讓秦朗來到大王村,以此犯險。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也沒有假如。
“我是孫承先。”
孫承先拿出手機,将電話打到了孔照祥的手機之上。
他和孔照祥的關系還不錯,當然說的再明白一些的話,那就是一個派系,他以孔照祥馬首是瞻。
談判剛剛結束,結果還算不錯。
下午還有一輪談判,如果達成協議的話,那麼兩國就會正式建交。
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已經接連打了幾個電話,詢問邊海市的地震之事。
正想給孫承先打一個電話,問一問情況。
沒想到後者率先打來了,倒是省了事。
隻是接下來的話,就沒有那麼和諧友善。
“你說啥?秦朗被埋在地底下了?”
“混蛋啊,你們坤省幹什麼吃的?啊?怎麼能發生這種事?”
孔照祥憤怒的咆哮怒吼,如果孫承先站在他面前的話,他絕對會把口水噴到前者臉上。
他和秦朗的确有私人恩怨矛盾,可那不是公事。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人給我救出來,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一點的時候,人還沒有救出來的話,你自己去和國王解釋吧。”
“就這樣!”
孔照祥啪嗒一聲,直接把手機給摔到了桌子上。
等到他怒氣全消的時候,才察覺到恐懼和後怕。
秦朗真的死了的話…
咦,他不敢想啊。
“這件事要上報了。”
孔照祥歎了口氣,暮然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十分鐘之後,孔照祥出現在國王趙懿的酒店套房之内。
趙懿是不抽煙的,但是聽了孔照祥的彙報之後,他點了一顆煙,默默的抽着。
長達數久的沉默,趙懿沒有開口出聲。
孔照祥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秦朗是古武者對吧?”趙懿放下煙,出聲問孔照祥。
孔照祥有些懵懂的點頭,不知道趙懿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就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準備好下午三點的談判。”
“争取今夜解決掉,然後連夜回國。”
趙懿沒有往下說,也沒提及秦朗太多。
孔照祥也不敢繼續問了,隻能默默的離開房間。
站在走廊處,孔照祥回頭看了眼,那厚重的棕色酒店房門。
趙懿越是表現的安靜,越是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但趙懿有事的時候,隻能自己默默的扛着,沒有人能為他分憂。
這些本該值得開心,可…
“臭小子,三十而夭的命運詛咒你都不怕,你可别…”
趙懿攥緊拳頭,青筋暴起,眼眶泛紅。
“可别…”
那個字,他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