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1
喬義哲才打開樓門,就聽到不遠處有甩關車門的聲音。
他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向他走過來的那個人是誰了。
喬義哲的一隻手還巴着樓門,也不知該不該等他。
周沐仁走到樓門口,替喬義哲把決定做了,“我們是進去說?
還是在這裡說。
”
喬義哲被一股沖天的酒氣熏的惡心,這王八蛋果然酗酒成瘾,沒有一點自控力。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
“你沒有我有,就算你打算幹淨利落地甩了我,也得讓我把留在你家的東西帶走。
”
喬義哲本來也期望周沐仁早點把東西收走,他不想天天看着他的衣服心煩,這種必須在他現任回來之前快刀斬亂麻的事雖然很糾結,但是他也必須下定決心。
周沐仁搶在喬義哲前面進了樓門,樓道裡隻能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周沐仁的步子過于沉重了,悶悶的讓人心情抑郁。
喬義哲開了門,周沐仁倚着牆看着他笑,他們才一進門,他就把他緊緊摟住了,“結束前再來一次怎麼樣?
我保證讓你永生難忘,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
他從前從沒用這麼輕佻的語氣跟他說過話,喬義哲一開始還以為是酒精的原因,“每天酗酒,你也真厲害。
”
周沐仁把他轉到面對面吻他,這個吻不同于他們以往的任何一個吻,沒有一點溫柔與妥協,而是帶着濃濃的占有欲。
喬義哲被咬的舌頭發麻,周沐仁正在對他展示的這一面隐隐讓人害怕,他拼命把他推開,厲聲說了句,“周沐仁,你喝醉了!
”
周沐仁被推了一下,沒有及時站穩,後背撞到門口的櫃子上,他笑着看向喬義哲,慢條斯理地扯領帶脫襯衫。
喬義哲氣的聲音發抖,“你要耍酒瘋就到别的地方去耍,滾出我家。
”
周沐仁的手停了停,站直身子走到喬義哲面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反正一開始你讓我上你的床也是因為我這個作用,現在這麼劃清界限有必要嗎?
畢竟我們都做過那麼多次了,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動情的時候有多撩人,我早就知道了。
”
他說的話越來越不堪,喬義哲隻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者捂住他的嘴,“我們結束吧,這麼糾纏下去沒結果的,我不想做别人愛情裡的犧牲品或是調味料。
”
周沐仁目光一閃,笑的不明所以,“我倒是不介意做别人愛情裡的犧牲品或是調味料,可就算是犧牲品或是調味料,你也不想要了。
”
喬義哲滿心悲傷,“有些人注定有緣無份,接受現實……”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沐仁用手捂住嘴,“可是我不想跟你有緣無份,我想和你越來越熟悉,越來越随意,親密無間,白……”
白頭偕老這四個字他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喬義哲已經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了。
他把他的手從嘴上拿開,“人活在世,能抓到手裡的東西都是有限的,要的太多太貪心,早晚會受到上天的懲罰,最後折騰到連對你最重要的東西都離開你了怎麼辦?
”
他雖然說的隐晦,其實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他是在告訴他不該因為*的一時歡愉,損耗了一生摯愛,洛先生回來之後,他們還維持這種關系的話,早晚會露餡的。
周沐仁的腦子被酒精作用的完全不轉,他錯意了喬義哲的話,還以為他是在諷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心裡一苦,嘴上說的話就難免發酸,“你勸别人不要貪心,可你自己才是最貪心的那一個吧。
”
眼看着他又要撲上來抓他,喬義哲下意識地一躲,“你說什麼?
”
周沐仁抓空的手攥成拳,“你對每個人都那麼寬容隐忍,可你從來都沒有付出過真心,原則在你那裡什麼都不是,感情更不值錢,從一個人床上下來,就能馬上睡到另一個人的身邊,玩弄人心肆無忌憚。
”
他們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對他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不留情面地指責他的人品。
喬義哲從隐瞞他和鄭毅關系的那天起,就隐隐知道這件事早晚會跳出來咬他一口。
周沐仁眼睜睜地看着喬義哲白了臉,心裡在狂叫讓自己住嘴,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你究竟和多少個男人有糾纏,忙不過來的時候就随手扔掉最不重要的一個?
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式?
”
喬義哲已經完全聽不見他說什麼了,他隻能看到他的嘴唇在開開合合。
他面前站着的這個人,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人,也絕不是他愛上的那個人。
他不會愛上這麼一個尖酸刻薄,質疑他的人。
周沐仁迫切地想從喬義哲那裡得到反饋,他甯願他狠狠打他一拳,罵他信口開河,也不想他毫無反應地站在這,默認他所說的一切。
沉默的時間過去了一秒又一秒,周沐仁意識到他過分了,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喬義哲喃喃道,“你說的都對,我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渣男。
”
周沐仁的目光完全沒辦法從他臉上移開,喬義哲明明是笑着的,可他的笑容卻帶着他從未見過的酸澀。
“我是說……”
喬義哲搖頭打斷周沐仁的話,“知道了你對我的真正想法,也算是為我們這一場荒唐的相識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号。
你是現在收東西,還是等你清醒的時候再來取。
”
周沐仁頭疼欲裂,喉嚨也幹的說不出話,他明明是來挽回的,怎麼會一時意氣用事,說了那麼多違心的話,反而把喬義哲推得更遠了。
理智在叫嚣道歉,可他一開口說的卻是,“你就這麼等不及要把我扔出去?
給你的新任讓位?
或者更确切地說,你的老情人。
”
喬義哲一秒呆愣,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周沐仁看到了溫卿赟在樓下的那個脫軌的舉動,可他既然能說出“老情人”這三個字,顯然并不是對溫卿赟的身份一無所知。
這混蛋恐怕又利用他工作的便利做了一些侵犯人*的事。
“周沐仁,你真惡心。
”
激動之下,喬義哲也口不擇言。
這算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吵架,彼此都在挑戰對方的底線,也都說了很多無可挽回的話。
周沐仁對喬義哲的評價接受不良,眼神可怕的像是要吃人。
喬義哲難過的無以複加,他之前絕沒想到他們會以這麼不堪的方式結束,他還愛他,他不想恨他,他想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在放下對他的感情的時候,還能以一個相對平和的态度緬懷他們的過往。
他不想連為愛挽尊這一點小小的堅持也變成奢望。
喬義哲打開房門,對周沐仁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我們見好就收吧。
”
周沐仁完全沒有跟喬義哲達成共識,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留住他,占有他,甚至傷害他,他沖上去把門重重地關了,把喬義哲頂到門上捏他的肩膀,“我倒是希望我真的醉徹底了。
”
喬義哲本不想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跟周沐仁大打出手,可周沐仁已經陷入了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執念裡,喬義哲被他扯着胳膊扔到沙發上,他緊跟着撲過去脫他的衣服。
喬義哲褲子被撕掉之後,腦子裡隻剩一個想法:周沐仁是真的瘋了,否則他不會挨了兩拳被打掉眼鏡,還執意要制服他。
喬義哲的手被周沐仁用皮帶捆住,上衣撩到兇口,兩條腿被迫分開,周沐仁在他裸*露的皮膚上點了一把又一把的火,他的吻也帶着燒毀一切的熱度。
喬義哲用盡一切力氣去反抗,他這一回做的很徹底,沒有像之前一樣妥協或軟化,他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想他們最後一次淪落到如此混亂不堪的地步,他甯願想起周沐仁的時候,回憶到的是他的細膩溫柔,而不是當下的狂躁粗暴。
周沐仁也做的很徹底,在整個過程中他完全占據了主動,可當他進入他的時候,他隻想把燈關了,他知道他當下的表情猙獰不堪。
更重要的理由是,他不想面對喬義哲對他的抗拒。
喬義哲厭惡地把頭歪在一邊,皺着的眉頭和閉緊的雙眼都明白地昭顯不情願。
周沐仁之前也沒料到自己會做這種事,可他的身體已經被沖動和嫉妒的魔鬼驅使了;諷刺的是,他在得到這個人的同時也失去這個人了,這個意識越明顯,他越不想結束。
如果他們都死在這一刻,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分開。
周沐仁知道他每次想到死都是危險的訊号,他拼命地想用其他的念頭填充腦袋,可填充進來的卻是比死更恐怖的悲觀情緒。
喬義哲終于睜開眼睛,在他感覺到有濕濕滑滑的液體滴到他臉上之後。
周沐仁流淚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他不戴眼鏡的話,淩厲的氣質就會消失不見,如今再看他的臉,就隻能用可憐兩個字形容。
喬義哲一腔郁悶,明明他是被壓制,被挫傷的那一個,怎麼壓制他挫傷他的那個人,哭的像個委屈的孩子。
生活果然是最精彩的黑色幽默。
喬義哲用綁着的兩隻手在周沐仁臉上一通亂抹,“周沐仁你真惡心,眼淚鼻涕的真惡心。
”
周沐仁負氣地在喬義哲臉頰脖頸上蹭,“我隻想惡心你一個人,你也隻能被我惡心,我愛你,你也愛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