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劍
薛笑人,薛家莊的二少爺,薛衣人的親弟弟,本身就是為無數江湖人所羨慕的身份,可是他卻覺得萬分的難受。
因為他所有的成就,都被“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的光彩所淹沒,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情,别人都不會向他喝彩,隻會向“天下第一劍客”喝彩,他若有所成就,那是應該的,因為他是“天下第一劍客”的弟弟,他若偶爾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會變得罪大惡極,因為大家都會覺得他丢了他哥哥的人。
薛衣人對他從小就期望太深,約束薛笑人太嚴,愛之深未免責之切,他知道這一生的成就永遠無法勝過他的親哥哥,但是他不願向命運低頭,他要反抗,但是在薛衣人的約束下,根本就不敢妄動,所以就想出了“裝瘋”的妙法子,讓别人對他不在注意,讓别人對他失望,他才好自由自在,做他想做的事。
所以,為了享受權勢的力量,為了補償在他哥哥那裡受的氣,他私下裡秘密創建了一個殺手集團。
而薛衣人卻也成為了薛笑人心中的一個忌諱,他最讨厭的就是别人拿他與他的親哥哥相比較。
嶽缺也沒在意薛笑人打斷他的話語,接着說道:“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絕世劍法,明珠。”
左明珠聽到嶽缺的話,往前走一步,右手搭在腰間挂着的利劍劍柄上。
在左明珠的手搭上劍柄的那一刹那,一絲絲仿佛風卷殘雲、掃蕩九州的劍勢在她的身上,向腰間的那柄利劍彙聚而去。
薛笑人雙眼微眯,握在手中的劍柄越來越用力。
“清風劫!”
陰寒的劍氣自利劍出鞘之後便突顯無盡絕殺之力,劍之鋒芒劃破天幕,樹冠之巅頓起變化。
驚人劍氣長天一劃,恍如彎月之形,從劍鋒之上迸射而出,清寒如水,攜帶着蕩平天地的可怕力量。
劍是尋常的劍,但這一劍斬下,出現在薛笑人眼中的卻是萬股清寒的九天明月,好美的劍,猶如一輪明月,劍落下,即是明月落下。
薛笑人這一刻将全身的精氣神全部凝聚在了手中的劍上,手中的長劍突然化為一片光幕。
劍尖破風,尖銳如哨。
院子裡的樹木樹葉開始搖擺起來,顫抖不止,發出陣陣難以承受的壓力聲音。
“铮!”
銳利的聲音,铿锵入耳。
砰!
此時。
在劍勢相交的那一刹那,巨大的音爆聲随即響起,地面的石闆開始逐漸開裂。
咔咔!
灰塵消散,左明珠臉上蒼白,握着長劍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這是脫力所緻,因為她的功力還不足以完全發揮出這一劍招的全部威力,這次強行使出使她體内的内力消耗一空。
薛笑人也不比左明珠好多少,雖然他的臉上被面具遮擋,但是面具下方卻有少量鮮皿溢出,滴落在地,顯然是受了内傷。
薛笑人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清風劫?”
嶽缺單手抵在左明珠的背心,将内力輸送入她的體内,幫她補充元氣,然後回答道:“不錯,我自創的五招劍法其中一式。”
薛笑人雙眼一凝,眼中露出不可思議:“自創?”
“想學麼?我可以教你。”
薛笑人聽了反而沒有說話了,沉吟半晌,說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嶽缺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舒心,聽過陰影刺客沒有?”
薛笑人道:“聽過,這些人不好招惹,我以前碰到過一次。”
嶽缺道:“我會傳你一些潛行刺殺之術,讓你的殺手集團變得更加強大,你幫我打探陰影刺客以及‘劍魔’的消息。”
見薛笑人不說話,嶽缺又說道:“我先将潛行刺殺之術與‘清風劫’傳授于你,等你查到有用的消息,我便将剩下的幾招傳于你。”
說完之後,他便凝音成線,将承諾的術法與劍招傳授給了薛笑人。
薛笑人默默的将嶽缺的話語記在心中,心中默背了幾遍,直到全部記住之後,他便說道:“一個月之後,等我消息。”
嶽缺笑道:“我相信你很容易找到我,一個月之後,我等你的消息。”
薛笑人點點頭,對着嶽缺抱拳行了一禮,身形一躍,眨眼間就出了庭院。
左明珠道:“公子就不怕他不認賬麼?”
嶽缺搖頭說道:“他想要超過他的哥哥,證明比薛衣人要強大,我便是他唯一的機會。就像一個瞎子瞎了很多年,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有重見光明的機會,而這個機會還有很大的把握,不管是怎樣的條件,瞎子定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不放手。”
他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沒有說,那便是這些陰影刺客既然與天地風雷四門有關系,那必然會認得他的劍招。
左明珠又說道:“公子真的打算将‘四相劫’傳授于他?”
嶽缺笑道:“那也要他有命學,相信有些人會幫我解決他們的。”
左明珠點點頭,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
“去休息吧,雖然使出劍招脫力了,但我相信你今天的收獲肯定不小。”嶽缺負手往自己的小樓走去。
左明珠也往自己的小樓走去,今天是她第一次使出“四相劫”中的劍招,收獲匪淺。
薛家莊。
薛衣人的莊園規模不如“擲杯山莊”宏大,但風格卻更古雅,廳堂中陳設雖非華美,但卻當真是一塵不染,窗棂上絕沒有絲毫積塵,院子裡絕沒有一片落葉,此刻雖方清晨,卻已有人在灑掃着庭院。
“你們是誰,在薛家莊有什麼事?”一個老人看着站在莊門前的嶽缺與左明珠,上前問道。
嶽缺道:“麻煩告訴薛莊主,就說嶽缺來訪。”
老管家又問了一句:“‘谪仙’嶽缺?”
“正是。”
老管家打量了嶽缺一會,然後說道:“兩位稍等。”
不一會兒,老管家又回來了。
“兩位跟着我來,莊主在等着你們。”
薛家莊也是依山而建的,青色的山脈,蜿蜒伸展入後山,有時園中的霧幾乎可見和山巅的雲霧結在一起。
嶽缺與左明珠踏着碎石子的路,跟在老管家的身後,穿過後園,園子裡并沒有鮮豔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帶着雅緻的古拙之意。
秋天的早上風并不冷,天卻很高,他們走入青翠的竹林,露珠凝結在竹葉上,就像是鑲嵌在翡翠上的珍珠。
竹林的盡頭便連結着山麓,已被青苔染綠的壁上,有道古拙的鐵門,看來堅實而沉重。
老管家走到了這裡就停住了,他躬身說道:“莊主就在裡面,兩位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