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啪嗒”
跳動的聲音竟是越來越近，老曲用力拉扯着大門，突然門外門栓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嘎吱一聲，那扇門竟然已經被拉開了。
老曲面露喜色，心想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出來哪怕是把畢生攢的不義之财全部都交出去，也不能讓人家要了自己的小命兒。
趕緊跑出來。
外面月光明亮，此時門口還是那張破舊的桌子和椅子，隻是一名巡邏隊員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另外一名則是背對着他站着，朝着外面看着什麼。
明白應該是此人将自己釋放，心中喜悅，向前走上幾步，輕輕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軍爺，謝謝你了，老曲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您說，需要多少錢，老曲現在就去給你拿，保證軍爺滿意。”
隻是此人卻并未說話，身形連動彈的勢頭都沒有。
老曲咦了一聲，心中納悶，怎麼給我開了門卻不搭理我這茬了？
突然覺得手上有些濕潤，将手緩緩擡起來，猛地一看，在月光照射下，手心中不知道為何沾染的滿是粘稠的鮮皿。
還不是新鮮的，仿佛已經放置了許久，皿液已經變得幹沾。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位放他出來的兵爺猛地回頭，卻是讓老曲再一次控制不住大吼出聲。
“啊！！！”
因為他顯然已經看到，此人哪是什麼巡邏隊員，明明正是銀發白須的自己，隻是那面貌卻正如自己剛剛的夢境之中被活剮的自己。
眼睛鼻子，嘴巴，都成了一個大洞，粘稠的鮮皿從裡面流淌而出。
“啊！！！”
再也忍耐不住，老曲繼續大吼一聲，直接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
“小棺爺，小棺爺。”
陰暗的看守所中，蔣毅峰輕聲叫着我，隻是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身前的一根短香上，煙霧缭繞之下，竟是飄飄蕩蕩直接朝着老曲的鼻間湧去。
見我不理他，蔣毅峰繼續說道：“小棺爺，你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以前我咋沒見過。”
煙霧缭繞之下，屋内變得有些迷亂，遠處牆角處的幾人顯然也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被這煙霧控制下，似乎也陷入了各自的夢境之中，偶爾還有人會呓語幾聲。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他娘的小點聲音，要是給他折騰醒了，小心前功盡棄。
随後接着說道：“這叫攝魂香，江湖上暗路子用的，我以前還從來沒有用過，隻是聽我爺爺說賊好用，沒想到果然如此啊！”
“那這玩意兒到底有個啥用啊？看這煙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說着竟然腦袋往前湊了湊，想聞上一聞。
我氣的急忙擡起一腳就踹他肩膀上了，留下一個大泥鞋印。
“你他娘的，你想死是不是，什麼叫攝魂香，這玩意兒散發出來的煙霧直接能讓人昏睡過去，你看他們現在做夢了吧，就是為了讓他們做夢用的。”
“做夢？那感情好，俺從來不做夢，讓俺聞上一聞。”說着竟然又往前湊了幾步。
“那行，你聞吧，反正就是做個噩夢，然後把你最害怕的東西讓你在腦子裡過一遍，我看你應該也沒啥害怕的。”
說完蔣毅峰直接往後一撤，說道：“算了，我還是别聞了，這些怪東西還是專門留給他們這些土夫子感受吧。”
我呵呵一笑，此時的老曲顯然做到了某些讓他難以承受的地方，眉頭緊緊的皺起，渾身竟是忍不住的抽動了幾下。
“他娘個腿的！這狗日的破香還真有用，小棺爺，你拿這個幹啥子。”
說話聲音有點大，眼看着已經驚動了熟睡的老曲，見他馬上就要睜開眼睛，我趕緊将還在燃燒的攝魂香往土炕上一摁，随後熄滅，我沒好氣說道：“你他娘的就給老子惹事，接着裝睡！”
說完立馬躺下，不多時便聽到旁邊老曲驚醒的聲音。
夢的時間是很短暫的，雖然剛剛貌似是過了很久，在老曲的夢中時間過的更慢，可其實從老曲裝睡，到我将這攝魂香點上，到他現在醒過來，一共沒超過二十分鐘。
目的就是要好好的吓唬吓唬他，順便把要打聽的事情打聽清楚。
“啊……”
似乎是劫後餘生一般，老曲從口中重重舒了口氣，随即挪動了幾下，點燃了一根香煙抽着。
我趁機做了起來，沒想到我的這個動作卻是讓老曲吓了一跳，渾身哆嗦了一下，眼神迷茫，似乎還在驚恐之中，反應了好半天，這才發覺是我，舒了口氣，沒有說話。
“老曲，給我也來上一根。”
見效果還在，我微微一笑，趕緊不讓他沉靜下來琢磨事情，要了一根煙，随即點燃，猛地抽了一口。
老曲抽的是自己卷的土煙，勁頭十分大，嗆的我嗓子一陣咳嗽，眼淚都咳了下來。
晃了晃神，說道：“老曲，剛咋睡着了？”
“啊？啊！”
老曲竟然沒有要回答的打算，隻是莫名其妙說了兩聲，就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很顯然沒琢磨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微微一笑接着說道：“诶，有時候這人挺奇怪的，你要是心裡面裝着事兒啊，就很難藏的住，越想藏住就越他娘的難受，有時候還真不如說出來來的痛快，你說是不是老曲？”
“啊？”
“老曲，你說是不是！”
故意加大了一點聲調，老曲臉色蒼白，楞了片刻，随後重重點了點頭。
我見情況好轉，急忙接着說道：“你就說說我那天，讓我去擡棺去，結果本來考察好的地方一下鏟子，他娘的挖出來一個墳來，挖着挖着，他娘的底下還有個墳，你說這狗日的，上下兩個，而且你猜怎麼着！”
此時我的聲音已經盡量變得小了一些，看老曲臉色有點微微的變化，接着說道：“你猜怎麼着，他娘的上面那一層裡棺材裝的不是古人，是現在人，而且死了還沒幾天！”
老曲臉色一變，急忙低下頭去，但是我顯然已經看到他有些漂移不定的眼神。
“嗨，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不過一打聽，那人竟然是考古隊的副隊長，你說巧不巧？不過人都死了，研究他還有個蛋用，不過最奇怪的就是啊，底下！”
老曲被我最後兩個字吓的渾身一抖，腦袋依舊低着，但我明顯看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似乎不想讓人察覺出他的異樣，小聲說道：“底下又咋了。”
“底下啊。”我故意把聲音變的小一點，湊近老曲說道：“底下那可是個古墓，上千年最起碼已經有了，而且好像還是個大官呢，不過你猜咋地。”
“咋的？”
“他娘的讓人給盜了！咱也不知道誰有這本事，盜洞就打在上面那個墳旁邊，你說他們都看見一個墳了，楞還往下下鏟子，這膽子也是夠大了，不過不知道他們到底搞到什麼好東西沒有？”
“呵呵……”
沒有說話，老曲卻是顯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剛才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面還讓他心有餘悸，估計此時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見有門，猛地一巴掌下去，拍在老曲的肩膀上，楞讓他身子都跟着一歪。
“他娘的！老曲，你說，到底是誰給盜的，不會……不會就是你吧！”
“老曲臉色有些變化，但沒有否認。”
我知道機會已經差不多到了，接着說道：“哎，這藏着掖着就是難受，有時候說出來，不光心裡痛快呢，我聽我爺爺說，把犯的事兒說出來，等到了下面那地界兒，曾經招惹過的人也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