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大秦帝都,天底下最為繁華之地。
城址的範圍大約東起天岚水,西至斷王陵,北到泰元都,南面靠近渭水河道,淮河洛水穿插其中而過,城中靈氣瑞瑩,修道之人不可計數。
“那個姑娘是個怎樣的人?”千帆問道。
“英姿飒爽,鐵皿柔腸,實在是女中的豪傑,修行境界也是極高,據說早幾年就已經達到道藏境,在鹹陽城的年青一代中算得上是天驕!”小林回答道,眼神中有着光芒閃爍,那是極為推崇的表現。
“但是就算是這樣,小姑娘作的捕快,怎樣面對那些兇惡的魔頭呢?”千帆笑着說道,但是看不清任何表情的變化。
“聽說神醫扁鵲入世去了,懸壺救世,這件事你們怎麼看,會不會因此出現什麼變故。”千帆問道,要考一考這些曾經在戰場上厮殺的女将。
“沒事,他不是還開了一家藥館嗎,裡面的弟子無數,就算是有什麼嚴重的傷勢也能救治的過來,再說,那幾名弟子可是得到了他的真傳,煉丹之術也是爐火純情,稱得上是大藥師了!”
“是的,我說這沒有什麼奇怪的,隻有楚王暴斃,這件事在當時可是引起了一場轟動呢,到現在還留有餘威呢!”
“呵呵,是嗎?”
・・・・・・
天街小雨,十裡長廊,一位白衣少年撐着一把油紙傘,獨自一人,散漫的走在洛水旁邊的古道上。
自從前幾天他封印了前緣,性格就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總感覺雖然還是那個人,依舊是冰寒的臉龐占據了大多數的時間,但是總是感覺會有一絲絲閃動的光輝出現在千帆漆黑的瞳孔之中,有着一絲狡詐,似乎是當年那個攪動天郊大陸的小魔王回來的感覺。
就像是今天,一人外出。在這秋雨肅殺之中,漫步在古道之上,為的不是散心,而是來觀景。觀這人世間的大景,當然,水上有橋,漫步在橋頭之上,他有一種感覺。仿佛不是在城中,而是在原始蒼茫的森林之中,那種感覺也很奇妙,他享受的很。
當然,身後其實本來應該少不了懷春的女孩的,隻是今日,千帆的打扮不同以前,刻意掩蓋了那種悲傷凄涼的意境,倒也沒有人認出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巢公子。
沒有意外。千帆的那把油紙傘就像是一道屏障,隔離了他與人世間的紛呈,就算在怎麼觀看,那也是少了一分意境。
一瞬間的思量,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上一道藍光閃耀,真龍形狀的閃電在飛舞,瞬息,那把油紙傘就是化作湮粉,飄散在微風之中。
長河之中。有着一段有一段凄美絕倫的愛情故事,據說當年曾經有過一場波動盛大的愛戀,人族少年愛上了妖族的聖女,就在這條河中。一條畫舫穿行,少年有少女對視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深深的沉淪。
千帆想起了這樣的一段故事,那還層經在這裡漫步的時候,那群少女傾訴,被他聽見的。今天。他又是站在這樣的一條古道之上,心中不知道在想着寫什麼,擡頭向上看去,那條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年的長橋依舊在屹立。
便是信步向前走去,剛剛踏上那條長橋,就是一條畫舫開過,就和很多年前的一樣,煙雨迷離之中,有着一位少年站立在長橋之上,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但是他卻是一臉的幸福之感。
舟上并看不到有人在劃槳,對于修行中人來說,這些事毫無意義的,有靈力催動即可,并且也是看不到舟中的景色,因為有着一道粉紅色的屏障遮住了一切,但是舟上的人卻是看見水上的景色。
畫舫之中,有一位秀麗的女子站在屏障的後面,半空之中,漂浮着一張畫卷,女子正是用靈力在作畫,畫上的正是那條古老的長橋,此刻灰暗低沉,不帶有一絲的情感。
更深處,還有着另一位少女,英姿飒爽,身着铠甲,一臉慵懶的躺倒在船艙之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神,一臉的笑嘻嘻,來到正在作畫的女子的身旁。
“母親,你怎麼還在作畫啊,我這都睡了一覺了,咱們不是說好要來到這裡好好遊玩一番的嗎,你就不要畫了!”少女嬉笑,搖晃着繪畫女子的手臂,不停地在撒着嬌。
女子見到心愛的小女兒睡醒了,倒也是露出甜美的笑容:“你這個懶丫頭!呵呵,今天又想去那裡瘋,一點淑女的樣子也沒有!”
少女皺了皺鼻子,鼻翼處露出了一道可愛俏皮的紋路:”這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母親,誰教你把我生出來呢!“
少女靈動的大眼睛又是咕噜一轉,聲音愈發的甜美溫順:“母親,聽說過幾天就是天雨節了,聽說那時候的鹹陽城熱鬧着呢,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
“那可不行,那種地方那是我能去的,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啊!”長的和少女一般清秀的婦人一臉的無奈,自己是要被這個女兒給玩壞了。
“哦,母親這一次又在畫什麼呢?”少女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想起了她那嚴肅古闆的父親就是害怕。
“諾,就是外面的那條橋!”婦人開口,手上卻又是繼續向下畫,對于這件事,她是極為用心的,嗯,如果沒有他的女兒,她還會更加用心的。
少女随着母親指的方向,下意識的向前方看去,但是就在瞬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沉淪了,母親的畫卷之上,有着那條灰暗地古橋,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影在上面,但是在此時,她的眼中映入的不僅僅是那條橋,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看見那條長橋。
一位少年,看模樣大概是和她同歲吧,烏黑的頭發被一隻碧綠的簪子纏繞,俊俏的臉龐似乎是像來自天上的仙人,一襲白衣,微微沾濕了水珠,偉岸的身材似乎是挺拔俊朗吧,但是此刻就這樣随意的漫步在細雨之中,沒有使用道術遮雨,就情願被淋濕在雨中。
和大多女孩一樣,隻是一個照面,少女就是瞬間被少年給吸引了目光,感覺全身都是一片的酥麻,腦海中少年的身影在深深的回蕩着。
“瑩兒,你這是怎麼了?”婦人察覺到了少女的異樣,有些納悶的問道。
“沒,沒事!”少女轉身,硬生生的移開了不舍的目光。
她叫燕瑩兒,是來自燕國的公主,傳聞中同代第一嬌女,在曆次大戰之中,是大放異彩。
然而長橋上,此刻的畫面美的不忍直視,可惜唯一的兩個觀衆已經收回了目光,一個站立在橋中作畫,另一個紅着臉,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因為就在燕瑩兒移過目光的下一刻,又是一把油紙傘出現在了千帆的頭頂之上,動作那樣的輕柔,細膩,到了千帆都沒有發現的程度。
漸漸的,千帆發現了不對,緩緩地轉過身子,霎時間就是呆立在當場・・・・・・
他似乎是看到一個用筆勾勒出的側臉,有些孤獨,有些寂寞的小臉之上,卻是有着溫和的笑容。
她同樣穿着潔白的素衣,右手撐着一把紙傘,像是一片狹小的天地,将這兩個人封閉在同一片世界之中。千帆很驚愕,他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形容這個女孩,應該是一朵素潔的蓮花吧。
女孩看着他笑了,他也看着女孩笑了,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就這樣靜靜的走在長橋之上。
女孩的心很細,掏出了素白的手帕,緩緩地擦拭眼前少年英俊的臉龐之上的水珠,千帆猶豫了一下,但是并沒有閃躲,任由着女孩擦拭,眼角之上,有着異樣的笑意。
但是女孩有些害羞了,紅着一張小臉,你拿到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殺傷力嗎?
他們其實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似乎又是見過了千百次的模樣,相識相知可能就在一瞬之間。
“你叫什麼名字啊?”到底是少女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呢?”
“我叫夏伊荷,你呢?”
“巢千帆。”
“哦,巢千帆,我記住了,那你記住了我的名字了嗎?”
“我沒有記住你叫夏伊荷啊。”
微笑着的兩人在雨中漫步者,直到雨停了,他們就是分開了,千帆并沒有問女孩的住所,以及人家,女孩也是一直沒有好意思開口,心中卻是在不停的嘀咕,你還不開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可惜,就算是到了分别的時候,他們依舊隻是知道對方的名字,夏伊荷的臉上滿是猶豫之色,但是始終沒有開口,不過眼角憋得通紅,不舍的離開了。
“喂!我叫巢千帆,有空來星月莊做客啊,我會請你吃飯的!”在夏伊荷漸漸走遠的時候,千帆開口喊道,但是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答複。
事實上,夏伊荷是因為太過激動,已經是說不出話了,渾身都是在不斷的顫抖着,她大概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是,千帆對此并不是十分的走心,其實他今天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那義父的一封書信帶來的煩惱。
“竟然還給我許了一門親事?”千帆暗暗的嘀咕,這不是在玩火嗎,怪不得那個老頭不回來,第一次給自己寫了信,簡直是老謀深算啊!
“還不知道人家姑娘長得什麼樣子呢,要是不夠漂亮,我才不幹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