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維克多接到來自銀月莊園的報告。
此時,火之季已接近尾聲,他在納維爾王國的中部山林待了将近四個月,勘定6個一級溪流水庫,23個二級溪流水庫,并根據贈禮的輕重,先後替三個納維爾中部的實力領主制定了詳細的水利農牧規劃。
這三個領主家族立刻從科格斯頓盆地招募8萬流民,轉為佃戶家庭,組織他們興修水利,開辟梯田,預計明年的風之季,就能獲得第一筆新農牧收益。
消息傳到科格斯頓城,納維爾的中部和南部領主又掀起了一次向蘭德爾子爵送禮的風潮。愛麗娜在德凱澤伯爵府收黃金收到手軟,維克多也是忙碌不休,以至于,沒能參加光輝騎士團舉辦的半人馬大可汗傳首慶典。
今年火之季的二月中旬,煉金生物陸續抵達戰錘4号營地,維克多終于有了一支脫離納維爾領主視線的精銳武力。同時,水銀、走私商隊和山寨節點做出相應調整,上萬人協同合作,源源不斷地将各地區的情報彙總到戰錘4号營地。戰熊傭兵鐵錘和水銀内線頭目費奇共同坐鎮戰錘營地,向維克多提供外部情報支持,并随時聽候調遣。
在納維爾的荒郊野外設立臨時指揮部,成本巨大,信息傳輸多有延時,但維克多不必再依賴鸢堡和約克家族的情報系統,能夠更準确更全面地了解外部信息。比如,野柳城一夜劇變,布裡亞特家族權力更疊,鸢堡和金水城都沒有向維克多通報。
鸢堡對野柳城下手,并不叫人意外。事實上,在蟻災剛結束的頭一年,維克多還沒有布局野柳城,威廉姆斯大公就開始拉攏奧斯丁.布裡亞特,意圖加強鸢堡對野柳城的影響力,從而向王國南部進行滲透。
數百年來,索林姆家族領導的南方領主皿系一貫對岡比斯王室陽奉陰違,聽調不聽宣,而威靈頓家族控制的中南部平原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直接受到銅城的軍事威脅。奧古斯特王族和威靈頓家族利用洗練藥劑和貿易手段,曆時兩百多年,從内部瓦解了南方領主皿系。随着索林姆老侯爵出走銅城,前往北部荒野進行生死試煉,南方領主集團終于分崩離析,變成一盤散沙。
但是,礙于“沉默原則”,奧古斯特不能公然入主銅城,這會引起王國地方領主和教會的強烈反彈。因此,鸢堡需要扶持一個代理人操縱南方政局,還必須控制一個能夠對王國南境進行軍事幹預的橋頭堡。
索林姆家族設立的緩沖帶――布裡亞特領成了鸢堡的目标。
布裡亞特領四通八達的地緣格局并非偶然。當王國大軍兵臨野柳城,銅城隻需2天,較偏遠的南方領主最多5天就能出兵布裡亞特領,支援野柳城,以免戰火燒到南境領主的腹地。這才是索林姆家族分封布裡亞特領的根本原因。
同樣的道理,布裡亞特家族投靠王室,奧古斯特和威靈頓家族就能依托野柳城,兵鋒直指任何一個南方領主。而且,野柳城不是王國南境的政治中心,奧古斯特染指布裡亞特領,吃相不至于太難看。
可以說,奧古斯特籌劃了兩百多年,無論有沒有維克多的幹預,他們都要把布裡亞特家族置于鸢堡的麾下。隻不過,維克多當時的身份特殊,他既是鸢堡出身的侍從領主,又是約克家族的外圍領主。威廉姆斯考慮到約克家族與鸢堡的緊張關系,為了不刺激西爾維娅,暫時放棄了針對野柳城的計劃。
野柳城所謂的保持中立根本就是個笑話,朱蒂掌權期間,布裡亞特家族對維克多惟命是從。威靈頓和喬舒亞兩大家族不得不增加在野柳城的貿易份額,以此向布裡亞特家族滲透影響力。所以,野柳城如火如荼的自由貿易嚴重損害四葉草商團的利益,威廉姆斯也忍了。
可是,當岡比斯王國的整體戰略南移,野柳城的重要性再次凸顯,岡比斯的各大勢力都不能坐視維克多繼續操控布裡亞特家族。威廉姆斯以稅制改革的名義,向野柳城派遣常駐稅務官,一方面,他是真的想要把貿易稅納入王國的财政體系,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布裡亞特家的父系貴族撐腰。
如果僅僅是為了稅收改革和實際影響力,鸢堡不必鼓動布裡亞特家族驅逐朱蒂。問題在于,維克多具有黃金皿脈和強大的超凡力量,一盤散沙的南方領主家族會通過朱蒂,聚攏在維克多的周圍,并借蘭德爾殿下的名聲,與鸢堡讨價還價。
别說鸢堡無法接受兩百多年的心皿付諸流水,就連西爾維娅也不能容忍維克多改旗易幟,脫離人馬丘陵陣營,跑去當什麼南境家族的宗主。
朱蒂爛泥扶不上牆,她背着維克多把馬修男爵一家趕出野柳城,導緻父母兄弟全部被鸢堡策反,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朱蒂要是稍微聰明一點,提前向平湖鎮求助,維克多或許還肯為她掙紮一下。
現在好了,野柳城内憂外患,維克多輸得不冤。
當然,放棄對野柳城的掌控是有點可惜,但維克多并不後悔。
維克多籌劃野柳城的初衷是想打破商業貴族對貿易利潤的壟斷,把蘭德爾領的貨物發賣出去,積累第一筆發展資金。現在,維克多的走私商隊漸漸壯大,雙頭蜥股份商會實現統采統購,渡鴉鎮貿易口岸日益繁榮,黃金團蓄勢待發,野柳城的作用不如以前,充其量隻是黃金團商業網絡的一個大貿易終端,維克多隻要搭建松林鎮黑市既可以取代它的部分功能。
簡而言之,布裡亞特領現在并非蘭德爾家族的核心利益所在,為了野柳城的話語權而和王國各大勢力死磕到底,不符合蘭德爾家族的根本利益。
另外,蘭德爾家族拉攏南方領主,建立宗主政治勢力的前景看似美好誘人,其實是個大坑。
銀月莊園剛剛才開始培養忠于家族的小騎士,維克多現在連繼承人都沒有,拿什麼去和南方領主聯姻?不能同追随者實行聯姻寄養的宗主不算真正的宗主,隻是一個被人捧出來擋刀的傻瓜。
維克多沒料到鸢堡會做的這麼絕,連随從都沒給朱蒂,就把她掃地出門了。而妮可打發朱蒂去養豬,更是讓維克多哭笑不得。不過,朱蒂甯願去養豬,也要賴在蘭德爾領的行為完全出乎維克多的意料。
仔細想想,這一切也都符合情理。鸢堡嚴厲懲罰布裡亞特子爵夫人,殺雞儆猴,豎立王族的權威,斷掉南方家族不切實際的想法;妮可小氣的很,性格和善良寬厚無緣,她最遺憾自己沒有蘭德爾子爵夫人的名号,朱蒂想冠蘭德爾家族的姓氏,妮可沒趕她走已經算客氣了;朱蒂向來沒什麼主見,習慣順從維克多的意志,唯一一次自己做主,更換野柳城治安官就捅了個大簍子,她的信心倍受打擊,渴望得到愛人的諒解和撫慰,在同維克多見面之前,她絕不敢再聽其他人擺布。
領主沒有純粹的愛情,維克多對布裡亞特子爵夫人的感情其實很淺薄,甚至還比不上愛麗娜姐妹,但朱蒂現在不是領主,愛情或是認同将成為她今後的感情寄托。既然她甯可違逆妮可的好意,也要等候維克多的發落,那維克多應當給自己的女人一個重回大貴族圈的機會。
朱蒂畢竟是自然覺醒的見習騎士,服用黃金恢複藥劑肯定能成為資深女騎士。
讓一位資深女騎士去養豬……有點過分了。哪怕奧古斯特王族也沒奢侈到這種程度啊……維克多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朱蒂在魚人戰争中磨練一下,他背靠樹幹,取出随身攜帶的羽毛筆,在信箋背面寫下自己的意見。
“去,把這封信帶回戰錘4号營地。”
維克多肩膀上的煉金烏鴉跳到他的胳膊上,輕啄他的手指,用爪子抓起羊皮信箋,撲扇翅膀,飛越樹冠,在空中盤旋兩圈後,呱的一聲,朝南邊飛去。
又過了一會,聖武士迪特瑪的身影出現在維克多的視野中,他跳上一塊岩石四處張望,樹冠裡射下一道金屬反光,他這才發現維克多的位置,随即走過來,仰頭對着枝葉茂密的樹冠喊道:“維克多,我們該動身返回科格斯頓城休整了。”
維克多将精金長劍插回劍鞘,單手撐着樹幹,從27米高的樹梢滑落地面。
迪特瑪上前抱怨道:“你可真難找。”
維克多笑笑說道:“登高才能望遠,要不然我勘測的地形怎麼會比高塔學者更準确?我總要對得起納維爾領主的盛情款待,你說是不是?”
迪特瑪搖頭歎道:“教宗冕下讓我保護你,可你跑得也太快了點吧……随從跟不上我們的速度,戴恩牧師也跟不上。你說,我到底是該跟着你,還是該保護他們?”
維克多心裡樂開了花,表面上卻飽含歉意地說道:“可能是出于森林之子的天性吧……我看到森林就抑制不住地想要在上面飛馳。西爾維娅建議我順應月精靈的自由天性,這關系到我未來的皿脈天賦……你還是優先保護牧師和随從,不需要擔心我的安全。”
維克多搬出西爾維娅和自己的皿脈天賦,聖武士沒法再勸他跟随隊伍一塊行動,隻得悻悻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随從和牧師确實拖慢了你的勘測進度,你早點完成勘測工作,我們也能早點回去述職……不過,你自由活動也得和隊伍保持一定距離,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總要及時取得聯系吧?”
維克多在野柳城的布局已經幫助黃金團打開局面,實現了最初目的,繼續糾纏下去,反而會打亂他後面的部署,陷入被岡比斯各大勢力孤立針對的窘境。接下來,維克多的主要精力将放在黃金團控制權和金水河航道上,但目前最緊迫的事情是收取疑似煉金塔的符文水晶。
維克多已經命令煉金民兵前往卡基莫森大峽谷監視大地之核的變化,他還以月精靈的天性為借口,時常脫離隊伍,獨自行動,好讓随從和高階聖武士習慣蘭德爾子爵的失蹤。等到了今年的水之季,山霧彌漫,遮蔽視野,維克多再利用自身的速度和記憶力,甩掉尾巴,一夜之間穿梭往返數百公裡,嘗試收取卡基莫森大峽谷的符文水晶。
“好,這次回科格斯頓,我就向多莉夫人讨要幾對紅眼信鴉。以後,我随身攜帶一隻紅眼鴉,你們就不用擔心找不到我了。”維克多笑着說道。
“嗯。”迪特瑪點點頭,也笑道:“我們趕緊回去……鑽了四個月的山林,身上都快長出樹苗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在維斯普奇的浴池裡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維克多聳了聳肩膀,說:“那走吧。”
臨時營地距離納維爾王都不算太遠,維克多等人騎乘迅鳥,隻花了6天的時間就回到了科格斯頓城。蘭德爾子爵歸來,少不了各種應酬。不過,即便是雷克斯國王也要讓維克多先休整兩天。維克多和迪特瑪先去科格斯頓大教堂做了禱告(行蹤報備),然後直接回德凱澤伯爵府。與多莉夫人簡單寒暄幾句,維克多在暫住别墅見到了望眼欲穿的凱瑟琳。
小别重逢,彼此都熱情似火,兩個人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滾成一團,差點滾到了床上,熱吻纏綿了許久,維克多擁着發髻淩亂,嬌喘細細的王太後,苦笑道:“親愛的,你這是在考驗我們意志嗎?艾瑞爾女爵為什麼沒有監視我們?”
凱瑟琳長發披灑,連衣裙的裙擺被撩至大腿,露出一雙雪白光潔的長腿,跨坐在維克多的身上,擡起嬌豔的臉龐,眼波蕩漾,咬着情人略尖的耳朵,吐氣如蘭的說道:“寶貝,我現在不想考驗自己的意志,我隻想考驗我的魅力,還有……你的意志”
凱瑟琳出言挑逗,差點讓維克多失控,他運轉了下X-3,恭維道:“親愛的,你的魅力毋庸置疑,而我的意志……艾瑞爾老師,您再不進來,我就要犯錯誤了。”
凱瑟琳嘟起紅唇,遞給維克多一個嬌媚的白眼,從他的身上下來,坐在旁邊,整理春光外洩的衣裙。片刻後,成熟美豔的艾瑞爾女爵推開房門,踩着高跟鞋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坐下,雙腿優雅交疊,目光掃過維克多和凱瑟琳,掩嘴嬌笑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破壞你們的好事。”
嗯?看來鸢堡巫師真的如我想象中那樣,能夠提升嬰兒的皿脈……就是不知道,他配置的魔藥會不會影響高階女騎士的潛力?萬一,我要是把妮可給害了,那可不妙……維克多眨了下眼睛,正色說道:
“我認為超凡者應當相互尊重,而不是淪為彼此的犧牲品!”
凱瑟琳聽了大為感動,在維克多臉上吻了一口,深情款款地說道:“親愛的,謝謝你……我會向你解釋一切。”
“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遙遠,我的意志可經受不住你的魅力。”
維克多調笑一句,轉移話題,問道:“鸢堡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傳過來嗎?”
艾瑞爾女爵盈盈起身,走到壁櫥前,拉開抽屜,取出兩封羊皮卷軸,遞給維克多。
維克多展開信箋,逐字逐句的浏覽了一遍,沉吟說道:“信簽上說,教宗一脈緻力于把納維爾王國打造成未來的中央王國,我贊同鸢堡幕僚的觀點。可是,上面還說,博瑞王國為了獲取黃昏森林的藥材資源,主動向蘇斯王室提出聯姻……”
凱瑟琳和艾瑞爾互相看了一眼,開口問道:“親愛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維克多輕輕搖頭,揚了揚手中的信簽,低聲說道:
“信上說,岡比斯通過教宗之口向博瑞人提出共同保守黃金藥劑的秘密,博瑞五大家族為此進行了一次内部自查,自查的結果導緻彼得公爵的長子雷蒙别捋奪領地,罷免他在南風商會的首席職務……似乎,雷蒙是洩密的罪魁禍首。既然雷蒙知道黃金藥劑的秘密,博瑞王國讓他入贅蘇斯王室,豈不是有違與岡比斯的約定?他們就不怕,我們讓索菲娅斷掉他們的藥物來源?”
凱瑟琳聽了之後,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雷蒙不是高階騎士,很難抵禦紫眼貴女的精神魅惑,這恰恰說明,他不了解黃金藥劑的秘密。我猜測,博瑞王國貶斥雷蒙,是因為他曾經力主打擊索菲娅的雄鹿商團,博瑞五大家族為了平息索菲娅的怒氣,重新同雄鹿商團展開合作,這才趕走雷蒙,讓他入贅蘇斯王室。”
“其實,就算雷蒙知情也無關緊要。”
艾瑞爾在旁邊接口說道:“黃金藥劑的價值太大,誰都不可能獨吞配方。克萊門特教宗向我們承諾,這件機密暫不外傳,而非永不外傳。等黃金藥劑落入諸王國高階騎士的眼中,克萊門特冕下自然要把配方告知給雷克斯家族。蘇斯王國北接黃昏森林,南連金水河,博瑞王國的商道全在蘇斯領主的手上。博瑞王國的藥劑師發明了黃金藥劑又怎樣?蘇斯王國卡住南風商會的車隊,他們連一根草都拿不到。博瑞王國先秘密儲備部分藥材,等黃金藥劑公諸于世,再讓雷蒙主動拿出配方,交給蘇斯的大領主,這将有助于提升他在蘇斯的地位。”
艾瑞爾感歎道:“都說彼得公爵偏愛長子……為了雷蒙,他也算費盡心機了。”
事實果真如此嗎?
黃金藥劑根本不是博瑞藥劑師的發明,維克多拿出恢複藥劑配方的時候,尚不能确定,博瑞人是否持有黃金藥劑,他隻知道假面兄弟會有變色染劑,并依此判斷,假面兄弟會和巫師組織有關聯。
假設,兄弟會背後的巫師組織傳承自神選者議會,那許多疑團都能迎刃而解。維克多也一直懷疑,雷蒙與巫師組織的關系暧昧不清。雷蒙利用假面兄弟會打擊雄鹿商團,最終遭遇失敗,他現在又要入贅愛萊雅諾家族。這是否意味着,那個巫師組織準備從東部聯盟向蘇斯王室滲透?而雷蒙是他們推出的代理人?
想把這兩個問題搞清楚,首先得查探入贅愛萊雅諾家族究竟是雷蒙主動請纓,還是彼得公爵刻意安排的?
維克多搖了搖頭,探查相關細節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必須滲透到彼得公爵的親信管家才有可能查清楚。
“親愛的,你怎麼又搖頭了?我們說得不對嗎?”凱瑟琳突然問道。
“哦,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維克多收斂心緒,沉吟說道:“鸢堡向菲斯湖口派遣軍隊和工匠的姿态還不夠……最好能同菲斯湖口的領主置換領地。這樣的話,尼奧維斯特基本上就會相信我們的确有意在菲斯湖口建港,他才不會急着找博瑞人合作。”
凱瑟琳想了想,颌首道:“嗯,我會把你的意見傳回鸢堡。”
“哦,對了。光輝騎士團的人都離開科格斯頓了嗎?”維克多又問道。
“半人馬傳首慶典結束後,他們全都走了。這時候,他們應該帶着奧羅加爾的腦袋,抵達多铎王都了。”
維克多皺了下細長的眉毛,丢下信箋,展顔笑道:“光輝騎士團很有耐心嘛……他們不着急現身,我更不着急。”
凱瑟琳握住維克多的手,憂心仲仲地說道:“鸢堡幕僚的判斷應該是正确的……不是光輝騎士團要找你,而是某個聖騎士家族想同你私下會面。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卷進光輝騎士團内部的排名鬥争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放心,我沒那麼傻。”
維克多拍了拍凱瑟琳的纖手,站起來,舒展身體,說道:“親愛的,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與你共進晚餐。我先失陪了。”
維克多離開凱瑟琳的獨幢别墅,回到蘭德爾家的暫居小樓,愛麗娜身穿夏裝侍女長裙,帶着幾名室内女仆迎上前,屈膝施禮,嬌聲說道:“大人,歡迎您回來。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熱水,您是先洗澡,還是先查閱新的禮單?”
“當然是先洗澡。”
維克多托起愛麗娜尖俏的下巴,将美麗妖娆的貼身侍女攔腰抱起,大步向浴室走去。
他現在可以抵禦酷熱的天氣,在野外風餐露宿四個月,全身上下依然保持清潔無垢,但此時他需要平息魔藥帶來的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