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子意還想問下去,鄭阿柔悄悄将她撤到一旁說明了事情由來。
原來還是藍顔禍水引發的禍事。
阿遇在地裡幹活,人家姑娘看見他覺得十分風度翩翩,看着不像是農戶家的兒子,問了旁人說是梁家的遠方親戚,那姑娘就心思就活動開了。
找了個由頭将阿遇叫走,梁大夫婦見是村裡人,旁邊又這麼多人瞧着呢,便也沒有多想讓阿遇去了。
哪知道那姑娘是個奔放的,拉着阿遇張口便是傾心與他,想要嫁給他。
阿遇不應,姑娘便大叫非禮,招來了不少人。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這田地又廣闊,基本上旁人都隻看見了他跟姑娘家站在一起,做了什麼誰也不知。
現在那姑娘叫非禮,阿遇全身長滿嘴都說不清楚了。
聽出前因後果,梁子意不禁噴笑,原來是在看熱鬧啊,她就說怎麼不回家,這熱鬧她也想看。
不要說她沒有同情心,阿遇年紀不小了也該是到了娶妻的時候,那田家姑娘長得又不難看,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呢。
“你還笑。”見梁子意臉上幸災樂禍止不住,不禁無奈,“阿遇不是本村人,遇上這樣的事兒大家自然是幫同村的,他說不清楚帶累的也是我家的不是。”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梁子意聞言頓時便不說話了,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田家姑娘的嘤嘤哭泣加上村民們你你一言我一語。
阿遇無措的站在原地根本插不上話,好幾回想要開口都被堵了回去。
“你當我林家屯的姑娘好欺負不成?今兒必須要給我個說法,你得娶了我妹妹!”
說話的男子似乎是田姑娘的兄長,他長得五大三粗的,梗着脖子的模樣十分唬人。
究竟是不是在吓人不知道,可阿遇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漲紅了一張臉,他呐呐的道:“我已經定親了。”
總不能讓田姑娘當妾侍吧?就算田姑娘願意,他也不願啊。
聽阿遇這樣說,田姑娘的臉色一白,“你怎麼能……”似乎是說不下去了,整個人更是傷心,低下頭去。
“田丫頭也是可憐。”鄭阿柔歎了口氣,聽見阿遇已經定親,沒有那麼緊張他了,可卻還是沒有走。
這丫頭的哥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不管怎麼樣阿遇也算是她家的客人,總不能讓客人受了欺負他們主人家還冷眼旁觀吧?
“你都已經定親了還敢對我妹妹動手動腳?我看你找打!”說着,田家大哥握着沙包大的拳頭就想上去打人。
原本還在幫田家說話的村民們紛紛上去拉住他,田小子這般生氣,要是打壞了人可就麻煩了。
見阿遇好像确實解決不了的樣子,梁子意掙脫鄭阿柔的拉拽,上前一步,道:“田大哥,打人無濟于事,咱們現在還是要解決問題才是。”
見到梁子意阿遇好像見到救星了一般,一連串的點頭,“是是是,子意說的極是。”
這話讓田大哥稍稍冷靜了一些,眼中卻還是冒着兇光,看着梁子意,道:“你說,這事兒怎麼解決。”
隻要讓他稍微冷靜下來就好,梁子意松了口氣,轉頭看向田姑娘,“他對你動手動腳了?”
避開梁子意的眼神,田姑娘低下頭,小聲道:“我聽人說他是城裡的,想知道城裡是什麼樣子,便同他搭了句話,沒想到他就……”
抿唇,接下來的意思不言而喻。
見狀,梁子意眼中泛起笑意。
這田姑娘還是個有手段的人,對于這樣的女子,阿遇招架不住也是正常。
“那既然這樣說,你不願嫁給阿遇了?你自己不願這事兒就好辦了。”
說着,梁子意扭過頭,對梁大笑道:“告到縣衙挨闆子就是,這事兒若是傳出去阿遇哥定的親事多半就黃了,咱們要好好重新為阿遇哥相看才是。”
梁大很快明白閨女的意思,笑了笑,道:“這男人啊哪兒有沒犯過錯的?知錯就改就行了,去領了罰受了教訓,以後要好好改正才是。”
不是太明白這父女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阿遇看見梁子意眼中流轉的光。
知道多是在為自己想辦法,于是便順着道:“我知道了。”
一聽這話田姑娘頓時便急了,“不不,我願意嫁給阿遇。”
聽她這話,梁子意頓時便笑了出來,餘光瞥了一眼阿遇,果然,這姑娘是看上他了。
原本聽見梁子意的話田姑娘就有些着急了,現在見梁子意跟阿遇都不開口,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
低下頭呐呐的道:“我已經這樣了……聽說城裡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我願意給阿遇哥做妾。”
看阿遇的家世不錯,就算是去城裡做妾,應該也比在這小村裡做正頭娘子過得好。
“我妹妹已經退步了,你怎麼說?”田大哥深深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
多少明了了一些她的意思,對于她自甘堕落的想法心下歎氣,不過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納妾這樣的事兒,我可不敢做,田姑娘身嬌肉貴怎麼可于我一個德行有虧的人做妾?我這樣的人日後科舉前程可都是沒有的。”阿遇輕嗤,并不将田大哥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原不是傻的,之所以被逼的呐呐無言隻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層罷了,被梁子意點醒,頓時便知道要怎麼做了。
村民們聽他此言,臉色不禁一變,看向田姑娘的眼神頓時有些微妙了起來。
若人家隻是個普通的鄉下漢子,娶不上媳婦占人家姑娘的便宜雖然不齒,但是他們心中多少也能理解些,可人家是讀書人,又是城裡人,要什麼姑娘沒有?犯得着占一個鄉下姑娘的便宜,還把自己前程搭上去不成?
這位田姑娘也并非是貌美如花,隻能說得上清秀而已,與同樣隻算是清秀的梁子意站在一起,還沒有人家落落大方,透着一股小家子氣。
田姑娘聽阿遇如此說,見村民們鄙夷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臉色白了白,緩緩暈了下去。
見狀,梁子意不禁嗤笑,“暈的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