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阿柔聞言皺了皺眉頭,顯然不是很喜歡那個地方。
“咱們就不能讓人牙子帶着人過來麼?”
見狀梁子意不禁有些無奈,“咱家不認識什麼靠譜的人牙子,若是人牙子帶來的人不是好的,又要來回折騰一回麻煩的很。”
上次引着他們買院子的唐牙婆倒是不錯,可人家并不做人口生意,買人的那個實在是……
價格虛高不說,帶出來的人不怎麼好,他們是挑了又挑這才定下現在家裡的那些人。
若是讓那人上門實在是有些麻煩,所以梁子意覺得,不如自己去選。
這話也有道理,鄭阿柔歎了口氣道:“咱家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要人,還是找個好些的人牙子定下長久生意的好。”
一來一往變成熟人,這樣日後有話也好說。
這都是小事,梁子意沒有意見。
跟梁大說了一聲之後,梁大也覺得有理,帶着妻女往人口市場走去。
至于梁子航,則是在家裡跟文骥讀書,郁呂氏一句話,梁子航過兩日便能去句容書院讀書,到時候文骥需要跟他一起去,不管怎麼樣文骥也是秀才的書童,不認字不像樣,所以這段時間梁子航都在忙着教他認字呢。
雖然鄭阿柔很關系兒女,可他們房裡的事情鄭阿柔卻是不怎麼管的,梁子航既然說他不出門,那便作罷。
一家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人口市場了,自然是熟門熟路的,沒有理會門口那些人牙子的招呼,徑直往裡面走去。
路邊上梁子意瞧見了不少被栓牲口一般拴在外面的小娃,不禁皺緊了眉頭。
心裡有些想法,轉過頭對鄭阿柔道:“娘,咱們可以買些小孩回去調教,這樣日後對咱們也忠心,從小養大的人用起來也方便。”
聞言,鄭阿柔看了那些小孩子一眼,心裡歎了口氣,也有些于心不忍,“行,按你說的做吧。”
梁大聽見妻女的話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道:“咱們先解決了能颠勺的廚子吧。”
頓足了一會,鄭阿柔走進了一個收拾還算幹淨的小院兒,梁子意與梁大跟了進去。
裡間的周牙子聽見動靜,迎了出來見他們的穿着做派知道是要買人的,臉上頓時堆起了大大的笑。
“貴客上門有失遠迎,不知幾位要什麼人?不是我吹,不管你們想要什麼類型的人,我周牙子手裡都有!”
并不将他的話放在心上,鄭阿柔道:“要會做飯的夥夫,能颠勺就行。”
說話的是婦人周牙子也不奇怪,不管誰家都是女主人掌管這些内務的,周牙點了點頭,道:“好嘞,這樣的人我這兒有的,這就給你帶出來。”
招呼人給他們倒茶,周牙子徑直往裡間去了。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比旁的人牙子處要幹淨不少,梁子意與鄭阿柔對視了一眼,微微颔首,心裡對這個周牙子有了個初步的好印象。
很快周牙子便帶了一隊五大三粗的壯漢出來,雖然這些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好在收拾的還算幹淨,看樣子就是有一把子力氣的。
“這些人都是會颠勺的,有的在酒樓做過,有的是在鄉裡專管宴席的,你們想要哪種都有。”
每說一樣對應的人都會上前一步,一看就知道規矩教的好。
鄭阿柔聞言,低頭與梁子意商議了一下,上前一個個看過去,心裡有了些數。
“便要這兩個吧。”
見這單生意要成,周牙子臉上的笑意更濃,“诶好嘞,一會便給您安排好咯,您還想要什麼人不?”
聞言,鄭阿柔看向梁子意。
“還要些八到十歲的孩子,男女都要。”
聽到這話,周牙子不禁面露狐疑,“你們要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做什麼?”隐約間還帶着些許的警惕。
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梁子意抿唇一笑,道:“男孩女孩都要,用人從年幼開始用起,等她們大了也順手不是?”
這年頭有不少人暗自招募私軍的,大多數來源便是這些人牙子手裡,朝廷已經嚴令人牙子不得大量賣男子給個人,便是要賣也要問個清楚才行。
聽他們也要女娃娃不像是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的模樣,周牙子松了口氣,“有是有,隻是多數都還沒教好規矩,怕是你們買回去用的不好沖撞了貴人就不好了。”
從鄭阿柔的口氣中周牙子能聽出來他們許是開酒樓的,這樣的人家越是要規矩好,不然在酒樓幫忙不長眼的沖撞了什麼人,到時候可不好收場了。
梁子意好似對此并不擔心似的,“這是我們的事兒,你就放心好了。”
宋夫人的課也包括了用人這一項,别的不說,調教一些小丫頭規矩,梁子意還是可以完成的。
打量了一下梁子意的禮儀做派,周牙子心裡微微有數,對梁子意也格外客氣起來,“那行,小的這就去把人帶出來,你們挑上一挑。”
有時候一個人的氣質是很唬人的,梁子意不過是出身小門小戶,可經過宋夫人的調教,她端起架子來的時候周身的氣勢連大戶人家的千金都比不上,更何況一個下九流的人牙子?
這一身的其實讓周牙子很是畏懼,人家既然有數,他也就不敢多說讨人嫌了。
對于他的懂事,梁子意心裡很滿意,對鄭阿柔眨了眨眼。
見狀,鄭阿柔心裡好笑,伸手虛點了點她的眉心,美目輕嗔。
至于他們選出來的那兩個夥夫,從隊伍裡出來之後就徑直站在了一家人的身後,莫名有些像保镖。
很快周牙子便帶出來了許多人,比起特定要求技能的那些人,這些沒什麼手藝的小孩子人數多了幾倍不止。
他說沒有調教好是真話,走出來稀稀拉拉的,一點方才那些人規規矩矩的樣子都沒有。
鄭阿柔見此情形都不禁皺眉,可梁子意像是沒注意到似的。
在周牙子到一邊去了之後,梁子意緩緩上前打量這些小孩子。
“他們真的是八到十歲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