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輝打完電話之後,周宸宇立馬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自己被這個楊大胖子擺了一道,落井下石,自己氣憤歸氣憤,事兒得解決啊!現在朱浩深就是在給周宸宇加壓呢,周宸宇要是頂得住,那超市就能幹,要是頂不住,那這費勁兒拿下來的超市肯定要轉手,而且還會被壓價。
光是倉儲設備這一樣東西,朱浩深就給自己攔下了,那周宸宇後面活也别幹了!
所以,周宸宇現在雖然嗷嗷上火,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滿是塵土的地闆上,思考了足足有十分鐘,才掏出手機來,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
另一邊,小輝接到周宸宇的電話之後,也沒有二話,拿起周宸宇的訂貨單,直接帶頭就走了。
他們小哥仨擠進了貨車,開着貨車離開了藍影倉儲設備有限公司,上了通向北城區的城郊小路。
這條小路是剛剛鋪上的油柏路,還算平整,不過很窄,隻有兩個車道,在往外,就是壕溝,以及一片成年人手臂粗細的楊樹林。
中型解放在路上平穩地駕駛着,極其突兀的,後面就悄摸上來了一輛面包車。這輛面包車的一側,能明顯看到有一個剛剛刮出來不久的刮痕,車窗貼着厚厚的防紫外線車膜,也看不清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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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車的速度極快從本來是行駛在小輝的貨車後面的,結果追上來之後,立馬變道,跟貨車并排前行,想要超車。幸好這路上沒有别的車,要不然非得出了車禍不可。
注意到後面這輛面包車的異樣,小輝咬着早就已經而被咬變形的煙過濾嘴輕聲罵了一句“傻比!”,然後他也沒有改變自己車的速度,依舊是平穩行駛着。
不過,這輛面包車似乎也并不單單是隻想超車這麼簡單。等面包車超過小輝的貨車之後立馬又并入了右側車道,擋在了小輝的貨車前面。
如果兩車就這麼平安無事地往前開,倒也沒什麼事兒,但是自從超車之後,前面的面包車速度就越來越慢,直接就給貨車的速度也憋了下來。
這車開的讓人窩火,對夥人明顯就是挑事兒,讓火車上小輝的另外兩個朋友氣得直罵娘。
“草,這誰開的車,有病吧?!”
“就是,着急忙慌要奔喪一樣超車了,超完之後又卡咱們前面,這啥意思啊?車屁股癢了,要讓咱們捅捅是怎麼着?!”
小輝一直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面包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他踩着油門的腳力道越來越小,車速在前面面包車的逼迫下,慢慢降了下來。
正說話間,前面的面包車猛然就打開了雙閃,然後“嘎吱――”一聲來了一個急刹。
小輝一驚,也忙踩油門,貨車車輪和柏油路之間摩擦出一陣白煙,但是依舊是往前竄出去一定的距離,“哐”地一聲怼在了面包車上。
面包車的重量跟貨車比,還是差了很多。貨車刹車不及,從後面撞上面包車之後,又是帶着面包車往前走了兩米遠的距離,至此,兩輛車才徹底停下,并且憋得熄了火。
不過,在踩急刹車的時候,因為貨車是兩人座,而車廂裡面擠進來了包括小輝在内的三個人。所以,除了小輝身上有安全帶之外,另外兩個人擠在一個座位上,自然是沒有安全帶可以系。
因此,小輝這邊兒一踩急刹,巨大的慣性讓這兩個小子直接離座往前栽了過去,要不是車窗結實并且全都關着呢,可能人都能直接射出去。到時候,可能出現的傷情就無法預料了。
這兩個人也算是幸運,急刹加撞車的兩次沖擊并沒有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不過他們兩個也并不是啥事兒都沒有,一個人鼻子磕在了車頭,鼻梁已經塌陷下去,鼻皿嘩嘩止不住地流。
而另一個人腦袋也磕出來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包,一邊兒眼睛腫的都快被糊上了。
幸好,這輛面包車急刹車的時候已經把貨車的速度給卡下來了,要不然這大馬路上剛超車就突然來一個急刹,兩車人都得玩完!
“沒事兒吧你們兩個?!”小輝皺眉問了一聲,另外兩個人雖然疼得臉上肌肉都擰成一團了,但是還是咬牙點頭。
“草他嗎的!”小輝看了一眼前面車屁股卡進自己貨車保險杠的面包車,頓時怒不可遏起來。但是他不是那種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也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個“輝哥”現在是動了真火。
小輝二話沒說,把車座下面的一把軍刺揣進了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裡,然後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從貨車上下來了。
而此時,面包車上也下來了四個青年,各個都剔着平頭,體态健壯,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子。他們兩個人手裡拎着暖氣管,顯然是有所準備的。
這批人,無疑是之前堵在學校的那些社會人,現在也算是朱浩深花錢養起來的狗腿子,朱浩深一句話,他們立馬開車就上。之前,周宸宇找來的工人都是被這些人給吓唬走的。
作為周宸宇新找來的工人,小輝在到了藍影倉儲設備有限公司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楊大胖子不單單扣了周宸宇的貨,更是給朱浩深遞了點兒,所以,這夥人就摸了上來,準備跟之前一樣,給小輝這群人上一課,讓他們通透一下子。
因為知道小輝這邊兒就三個半大小子,所以對方也沒整多少人,就出來這四個,理論上也是夠用了。
四個人一下來,立馬就把小輝給圍了起來。
小輝沒有直接動刀子,看了看圍着自己,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四個社會人,壓着火氣問了一句:“啥意思?!”
對夥人為首的一個人咧嘴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車說道:“啥意思?車刮了,說說怎麼處理呗?”
小輝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他們手裡的暖氣管,直接道:“說點亮話吧,因為什麼别我們的車?”
“草!”這個社會人很不尊重地呼啦了小輝的頭一下子,咧嘴笑道,“你這個小崽子,看起來倒是挺上道的啊!得,那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為誰幹的活,我心裡有數,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别給人家幹活了,不然錢你拿不着,還得讓我給你上上課。就你這體格子,我真要是給你上堂社會教育課,你能站着聽完嗎!?”
旁邊兩個拿着暖氣管的人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暖氣管,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為首的人繼續說道:“所以,今天完事兒,滾犢子,聽見沒有?社會不練你,我他媽替社會練練你!”
“吹牛逼呢?!”小輝咧嘴笑了笑,露出了自己潔白的虎牙,表情極其不屑。
就這麼一句話,給對夥人全整蒙比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了這麼多,還被圍着的半大小子說得出來的。
小輝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今天,還是讓我給你們上上課吧。我告訴你們,活我接了,那我就得往下幹,不是啥阿貓阿狗吓唬吓唬就能給我吓突突的。要是真這麼簡單,我指什麼讓别人放心把活交到我手裡?臉嗎?”
“你想讓我滾犢子,那行,你今天要能把我腦袋按地上,我乖乖滾犢子。但是你沒這個馬力,就趁早别出來露這個臉。要是連你們這種人都收拾不了,我也就混到頭了。”
如果是一般社會大哥在這裡,肯定會被小輝的所驚到,根本不敢想這是一個十五六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
因為這裡面的道理,一般社會大哥也是混了好幾年才能摸得着的。
就這麼說吧,社會人來錢快,那對,确實是來錢快。隻要你竄起來了,一群人争着往你手裡送錢,為啥?因為你的名值這個錢!
想平地一聲雷竄起來,你能憑什麼?那不就得憑這個“名”嗎?什麼是名?就是看你事兒能不能成。你要是啥事兒都能成,那你就有名,有名之後還缺送錢來的人嗎?
但是你幹事兒縮縮了,那就是狗籃子,自己給自己招牌都給砸了,以後混得再好誰尿你?
有時候一些社會大哥拼的你死我活的,有些人就很不理解。覺得這種事兒,低下頭不就得了,至于連命都兌進去嗎?
讓那些社會大哥說,那必須至于!
為啥,因為你低頭,名就臭了,同樣一件事兒,人家憑什麼找你不找人家?所以很多社會上的争鬥看起來是在争面子,其實實質上還是社會大哥在争自己的飯碗!一旦問題涉及到自己的飯碗,那情況立馬就不一樣了,你說說,那些社會大哥能不拼命嗎?
小輝小小年紀,就已經把這些都摸透了。不單單是在外面混,就算是在胡兵手底下混,他也是這個态度。能站着,你就别想讓我眯着。你能幹折我,但是我真折了嗎?人家照樣認我是個漢子。不過我要是縮縮了,那我在這條路也就真的走到頭了,别說外面人怎麼想,就算是自己大哥,以後活也不可能派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