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目标？這麼大的雨你還能發現目标，我的視野裡剩下的全部是水。”科林朝四周望了望，雨水完全遮住了前面的路。
“總之你跟着我走就行了。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他呆在原地不移動了，獨自站在大雨中迎接大自然的洗禮嗎？”科林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後走進另一條街道。
科林和青玉跟上了他。
“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這樣的人嗎？”
“不可否認，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瘋子。”科林笑了笑，踏着水花繼續往前走。
“那個人是我們的目标嗎？”科林問。
“其中一個吧，準确的說，他其實不算是我們的目标。”何蕭側着臉看了科林一眼。
“真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存在那麼多的殺人魔。”
“這是上天的安排吧。”何蕭說，“有的人總是會把殘殺同類作為樂趣，别人稱他們變态，沒準他們會掰着手指高興一整天。還有的人……”
何蕭停下自己的話語，他嗅了嗅空氣的味道，皺了皺眉。
“怎麼了嗎？”青玉關切的問。
“倒是沒什麼，隻是，我在想，沒有生命的東西到底能給我們闡述些什麼。”何蕭神秘的說。
說完，他慢跑起來。
“果然是這樣嗎？”何蕭在下個轉角停了下來，在他的腳步，安靜的躺着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屍體的頭顱被切開了一半，腦髓被洗滌成了白色，鮮皿已經沒有了。畢竟，在這樣的天氣裡，想看見皿液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喂，我說……”科林頂着狂風追上了何蕭，他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地上的屍體。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相貌不是很出衆，屬于在大街上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的那種。
這種人還真是讓人提不起可伶的情緒，害怕倒是有一些。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是我們的目标，這東西可真惡心。”科林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就移開了目光。
要是一個身體沒被破壞的漂亮女孩還好，可地上這種東西，科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做噩夢。
“我在捕捉别人情緒的這方面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何蕭彎下腰，他開始摸索着男人的身體。
“就是大人常說的那種‘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哪根腳趾頭在動’這樣嗎？”
“差不多吧，還記得今天早上的那場殺人案嗎？”何蕭繼續摸索着風衣口袋。
“你是想說殺他們的都是同一個人嗎？”科林朝四周望了望說。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何蕭說，“是不是同一個人我還不知道，但是，今天早上那個女人是肚子被刨開，裡面塞滿了嘔洩物，可這個人隻是單純的腦袋被刨開了。”
“你是想跟我讨論他們兩個人誰的疼痛程度大嗎？”科林看向了何蕭，“我可沒那個興趣，這種東西讓我覺得胃裡不舒服。”
“不是啊，我隻是在總結自己的發現。”何蕭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好了，我繼續說。你看看他的樣子，你發現了什麼？”
“發現什麼？”
“他今天早上目睹了那個女人的屍體。”何蕭回憶了一下說。
“當時看見屍體的人那麼多，就算目睹了屍體，也沒什麼吧。”
“要真是這樣，我也不會想要跟着他找些什麼了。”
“你什麼意思？”科林問。
“要是和你不相關的人突然死在了自己面前，你會怎麼做？”何蕭轉過頭，詢問着科林。
“怎了做？”科林想了想說，“應該什麼也不會做吧。”
“真是冷酷無情啊。”何蕭笑了一下說，“事實上在沒有警察的這個地方，這樣選擇才是正确的，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無差别殺人，首先他們想到的不是躺在地上的人，而是情不自禁的表現自己恐怖的情緒。連續殺人案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人們開始越來越恐慌，從之前其他人的匆匆一瞥就可以看出來。”
“你是在質疑人性嗎？”科林捂住自己的鼻子，他總覺得自己聞到了屍體散發出來的臭味，其實這這是他的心理作用，沒準現在躺在地上的男人還能爬起來吓他一跳。
“不是，我是想說，唯獨這個男人。”何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唯獨他盯着女人的屍體看了半天，表現在他臉上的不是恐懼，而是面如死灰，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表情。絕望？就像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這些東西你都能看出來？”科林不可思議的說。
“這并不是什麼難事，我應該給你說過，我之前的時候在酒吧工作，那裡有各種各樣的人。”何蕭說，“之前威爾斯在那裡喝酒的時候也把所有的表情展現在臉上，隻是現在他内斂了不少，我已經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麼。”
“說這些有什麼用嗎，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可現在這個男人已經不能告訴你什麼了。”科林慌張的瞥了一眼男人的屍體，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這片灰蒙蒙的世界。
“所以我正在苦惱啊，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表示他身份的東西居然都沒有。”何蕭蹲在地上輕拖着自己的下巴。
“所以說，當時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問清楚？”
“你想得太簡單了。這又不是必答題，不是你問什麼别人就會回答你的，就算是回答你也會找個奇怪的理由蒙混過去。先前我是想跟蹤他，看看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跟蹤你知道嗎，電視裡的偵探總是這麼演。”何蕭做了一個壓低帽檐的動作。
“可惜你是個冒牌貨。”科林說，“我們回去還是在這裡幫他收屍。”
“善良的人可是會找個好的地方埋葬他。”
“我可不想扛着這種東西，沒準他是某個宗教的信徒，他們不喜歡被埋葬。”
“那是火化嗎，可惜，朵兒并不在這裡，不然就省事多了。”何蕭想了想說。
“熱戀中哦，朵兒正在和白桐熱戀呢。”青玉擠進了他們的對話。
“這種事情，真的嗎，不可能吧？”何蕭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朵兒姐對白桐大哥是那種姐姐對弟弟的感情。”科林也表示自己不知道。
“怎麼會，男生對感情的事總是這麼遲鈍嗎？”青玉想了想說，“從他們的舉動就可以看出啊。”
“什麼舉動，我也沒看見他們接吻什麼的啊。”何蕭想了想說。
“你都在想些什麼呢。”青玉白潤的臉蛋紅了一下，又被狂風冷卻下來。
“哈哈，沒什麼，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何蕭朝青玉笑了笑，他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說，“何況，我也不覺得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好的結果。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有趣。”
“那好吧，我能幫上些什麼忙嗎？”青玉沒有靠近屍體，但她在旁邊看着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要是青玉的話，能找出什麼線索嗎，你看，我們的線索全斷了。”何蕭想了想說。
“線索的話，手機什麼的算嗎，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青玉用手指着街燈的柱子後面，她這個位置能看見半個手機。
“原來還有手機這種東西嗎，隻是應該不能用了吧。”何蕭撿起藏在鐵柱子後面的手機，用衣服擦拭了一下，他嘗試着按了一下屏幕，燈光慢慢亮了起來。
“哈哈，所以我說，防水機就是好用。”
“其實這就是一個山寨機。”科林瞥了一眼，平淡的說。
“好了，讓我看看，沒準我們能從聯系人或者是通話記錄上找到什麼。”何蕭用手撥動着手機，可他下一刻突然停了下來，他面帶頹廢，求助的看着青玉。
科林看了何蕭一眼，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