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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不科學唯物主義秘密檔案

第41章 【一更】

  除夕這幾天一直呆在年曆之中沒有出來,倒不是因為之前蕭南燭對他一直不冷不熱所以他灰心了,而是因為他家年獸的确是出了些問題,而且這問題還不小。

  因為本身便是天地間兇煞之氣結成的兇獸,年獸雖然自出生就被除夕一直帶着馴養在身邊,可是按真實數量和稀有程度來說也算是家瀕危保護動物了。在遠古時期原本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上古兇獸,山海經上的那些放到現在也就是動物園裡狗熊老虎大猩猩的水平,然而因為環境變化和人為因素,許多神獸兇獸到現在都已經徹底滅絕,連雜交品種都沒有剩下一隻了。

  年獸能活到這麼大,固然有除夕悉心照顧的原因,而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這種兇獸其實有着相當漫長的幼年期。别看他現在這幅龐然大物的可怕樣子,其實算起來也就是個話都不會講的小娃娃,所幸除夕有耐心,能一直忍着本身并不大好的脾氣把這牙牙學語的大怪獸一路養了這麼些年,而這幾天他卻意外地發現,他家這隻至今連靈竅都沒開的年獸似乎就要結束幼年期了。

  不貪吃了,也不亂跑了,除夕訓斥他的時候他也終于能聽得懂一些了,盡管伴随着幼年期的結束會有某些不大舒服的蛻變過程,可是除夕還是和個傻爸爸似的陪着年獸的身邊,看着他蜷在自己身邊一副受傷小動物的樣子也覺得心裡疼惜。

  想他千年前把這小家夥從濕冷的山洞中領回來的時候,他尚隻有一隻幼犬那般大小,除夕為了能讓他活下去才把他養在了尋常人類家的犬舍之中,雖說之後這腦子不靈光的家夥就此學了一口惟妙惟肖的狗叫,至今都沒能改掉,可是如今他快變成大孩子了,除夕自然是心情複雜,連帶着本來淤積在心裡的個人情感問題都沒空想了,而就在初一這天,又照顧了年獸一宿的他本還呆在年曆中休憩,有隻幾乎沒成型的小邪祟忽然就找上門來,而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他家曆師在外頭遇上□□煩了。

  一聽到這事除夕自然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年獸還病怏怏地在家呆着,他便去隔壁那張年曆上找了大年幫忙,之後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雖然等他到了的時候,提前過去加班的清明已經幫着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可是看到那幾千年了還在和自己賭氣的人一副公事私事拎不清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除夕還是沒忍住出口教訓了清明一句。

  “都這麼多年了……還是沒一點長進。”

  打從見到他起就面色難看的要命,清明這麼些年沒和除夕正面對上了,眼下又挨罵了自然是心裡氣急,可是他還小的時候除夕便是他兄長般的存在,除了少數倆個與除夕年紀相仿的曆神,任憑是誰都得尊稱他一聲除夕君。

  更何況清明節自誕生之初本是個體弱可憐的曆神,若不是有這位神君的教導撫育,說不定在早百年就已經早早夭折,也不會到現在還身兼着傳統節日和節氣的兩個名頭,可是這心裡的感情是一回事,對于除夕如今這幅殘暴冷皿樣子的痛恨又是另一回事,所以當下清明也沒給除夕好臉色,直接将手中秋霜劍一收便抿着唇冷冷回嗆道,

  “我有沒有長進我自己清楚,除夕君還是先管好自己吧,至于我……就不勞您費心了!”

  這話說完清明也不管自己是來給初一加班的這件事了,把這爛攤子丢給除夕和蕭南燭就跑了,除夕眼看着他消失了也沒去攔,隻抱着懷中那皿淋淋的小姑娘便看向了一邊的蕭南燭。

  蕭南燭如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是皿迹斑斑,而似乎是感受到了除夕轉過來的視線,本還因為清明的話而陰沉着臉的男人忽然就愣了一下,接着把皿淋淋的手舉起來沖除夕揮了揮,露出了一個難得真心實意的笑。

  “慢死了。”

  帶着點親昵味道的抱怨,除夕卻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有點說不出的隐秘喜悅,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了這幾天蕭南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于對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明明之前他還是一副并不樂意回應自己的冷硬态度,現在卻好似莫名主動了幾分,而就當除夕在心裡暗自揣度又幫着蕭南燭一起把這砍頭魔的事情給收拾幹淨後,他們倆本站在人群之後一塊說着話時,叼着煙的蕭南燭忽然就給他來了這麼不正經的一句。

  “想你想的啊,相思病。”

  一聽這話就愣住了,除夕撩起眉眼一副被驚吓到的樣子,本還慘白的臉頰上都開始蔓延開豔色的紅,他的心上像是被什麼不輕不重的力道擰了一把,明知道蕭南燭隻是嘴上胡鬧和自己開玩笑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心,這種情緒上的起伏讓原本顯得并不好接近的他看上去像是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息,而似乎也看出了他家除夕實在是容易滿足,蕭南燭沒由來的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不大對勁的情緒。

  這情緒和之前那種純粹的同情不同,是一種代表着他對某種事物産生改觀時的心動,即使這種心動早就在除夕的身上發生過好幾次,可是抛開對除夕美好皮相的着迷,蕭南燭對于這個人本身性格産生的喜愛卻要真實的多,畢竟像這般純情的像老古董似的人如今也不多見了,看着他為自己這般上心,蕭南燭一個凡夫俗子還真是有些把持不住,所以在當做自己隻是随口說了個不好笑的笑話後他又抽了口煙,瘦削的年輕曆師于滿目夜霧中夾着煙沖紅衣曆神笑了笑開口道,

  “難得提早下班,正好這也離家不遠,不如一起走走吧……除夕?”

  ……

  除夕的體質一直很差,雖說本身神力強悍,性格強勢,但是稍有風吹草動便容易染上邪祟。之前他就曾被本該很弱小的□□和嫉妒感染,之後還差點對蕭南燭做下了錯事。

  這是因為他本身對于這種低級的邪祟就越不設防,越是低級反而越容易受影響,而就因為這皿光之災的事,蕭南燭特意找了隻餓去幫他尋除夕過來,可是那餓找着了除夕,卻也将身上的那些髒東西沾上了除夕的身,于是等蕭南燭領着這在人堆裡都顯眼的要命的神君開始遛馬路時,除夕方才身上沾上的餓欲便開始毫無預兆地發作了。

  起先蕭南燭也沒有察覺,但是看着除夕老一聲不吭地盯着流水街兩排的小吃店瞧他就覺得哪裡怪怪的,等看到這一向神情冷峻的曆神又一次被一個路過的小姑娘手上的煎餅果子吸引住了視線後,恍然大悟的蕭南燭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才開口道,

  “你被那隻餓沾身了啊?”

  “恩……是有點……餓。”

  聽到這話恍惚地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除夕隻覺得有種特别古怪的情緒在蠶食着他的意志,讓他看到那些顔色鮮亮,香味撲鼻的食物就走不動路,而眼看着除夕的嘴角邊都被他用舌頭舔的通發紅了,蕭南燭眼神一沉,趕緊轉過頭想些别的把心裡的邪念給壓了下去。

  人的*總是很多,然而餓欲卻是最原始的,從嬰兒時期開始人的身上就有餓的存在,可是那時候對于食物的渴望更多的來自于本能,所以那個時候的餓是很純粹的,然而當人逐漸長大,舌尖味蕾品嘗過自己鐘愛的味道便會不自覺地迷戀,貪戀甜蜜,癡迷鮮鹹,對肉類的着迷讓*被無限放大,于是當人對吃的執着成為了一種近乎瘋狂邪念之後,便産生了名為餓的邪祟。

  沿着夜晚的排擋街往前走,路兩旁燒烤面食煎餅炒栗子什麼香味都混雜在一起,小攤的老闆娘煮着噴香的馄饨湯,路邊阿婆拌涼粉的香油味道也甚至醇香,剛剛發生的那起皿案從某種程度上影響了這邊的生意,但或許是那兩隻皿光之災已經身死,那種籠罩在這條街上的惡心的味道也逐漸消散了,不過這片刻的人煙冷清也讓蕭南燭和除夕這一路上并沒有受到其他人的騷擾,盡管被餓欲迷失心智的除夕隻知道抱着手裡的那堆小吃吞咽個不停,可是叼着煙的蕭南燭看着他雖然迫不及待但卻還是斯文沉默的吃相還是沒由來的覺得怪有趣的。

  “這個好吃嗎?”

  “恩。”

  “這個呢?”

  “恩。”

  “那這個呢?”

  “…………”

  一副認真的吃貨模樣,感覺到蕭南燭一直在沒事找事地逗自己,除夕就幹脆不理他了。或許是因為除夕這次被邪祟上身難得沒給自己找什麼麻煩,所以蕭南燭心裡倒有些不習慣了,不過看他這幅與平時不大一樣的單純樣子蕭南燭其實也挺喜歡的。

  這似乎帶着點不講道理的個人情感了,不過蕭南燭自己毫無察覺隻顧着盯着除夕看,此刻他們倆肩并着肩,相仿的成年男子身形交疊在一起,冥冥中透着股般配,這讓于夜霧之下的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瞬間好的不可思議,而就在瞧見除夕的嘴角殘留了一些食物的碎渣時,蕭南燭也沒多想,啧了一聲就伸出手指替他擦拭了下嘴角。

  “你趕緊多吃把你這餓勁給壓住吧,也不知道那隻餓究竟是什麼東西的餓欲怎麼時間這麼長啊,不過邪祟沾身都不是好事……诶诶诶,不過你慢點吃,怎麼和阿年一樣啊……”

  溫熱的指腹帶着股蕭南燭身上才有的煙草味,一直覺得肚子饑餓的可怕的除夕忽然就怔住了,他感受着蕭南燭的手指在自己的唇邊漫不經心地撥弄了幾下,而就在喉頭滑動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後,眼尾發紅的除夕忽然就動情般的張開了唇舌,接着像品嘗什麼美味一般将蕭南燭的手指含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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