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然而不等阿贊師父們做出反應,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從缺口中湧出。這吸力讓人無法抗拒,幾個離缺口稍近的阿贊,直接就被吸入其中。緊接着,一張破碎的巨大臉龐在黑色缺口中若隐若現,它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令人心驚膽顫。
二叔是普通人,對這些古怪的力量更難抵抗。危急關頭,是阿贊孟塔破開自己的法器,利用那瞬間的爆發性力量,強行把二叔推出引力範圍内。可沒有衆多法器護身的阿贊孟塔,也被吸力拉入缺口中。
二叔也想逃,但他邁不動步子。因為有一股力量順着空氣中的生機湧來,似要竄入他的身體裡。
二叔本能的想到,這是緬甸王的靈魂。他要奪走自己的軀體,為其在現實世界裡找到更多的獻祭者。就在二叔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個女聲再一次出現。她似乎很憤怒。二叔聽的明白,張麗珠是在威脅緬甸王的靈魂。如果他要奪走二叔的軀體,那麼張麗珠會拼盡全力,立刻斷掉生命力的轉換。哪怕身體殘缺,也絕不會讓緬甸王再有任何複活的希望。
在這種威脅下,即便是殘缺的靈魂,可有複活的執念影響,緬甸王也必須思考一下。
趁此時機,張麗珠大叫着,讓二叔快逃,不要再回來。
如此,二叔才得以逃脫那個可怕的礦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張麗珠能夠控制礦場内的古怪力量,先前被改變的空間,暫時變得正常。二叔逃離玉礦後,立刻返回泰國。他很清楚,凡是被緬甸王吸走的人,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存活的希望。因為那個靈魂要的是生命力,而非傀儡。
二叔的話,讓人無比的震驚,誰也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發生。
更令人震驚的是,幾天後,三叔從香港發來消息,說最近那邊出了很多怪事。大量的人口失蹤,海警曾發現有人試圖偷渡大陸,但在攔截時遭遇奇異的力量。所有的海警失蹤,僅僅留下一段監控影像。從影像中可以看到,當時偷渡船上走出幾個人,其中一位是早在幾個月前便已經确認死亡的香港法師。而那艘偷渡船裡,則裝滿了之前失蹤的人。
這件事,成了香港近些年來,最難以解釋的神秘事件。要知道,向來隻有大陸人偷渡到香港,很少有人反着來。除非是在香港犯下滔天罪行,不得不跑路避難。不過上了那艘偷渡船的人,有高級白領,也有普通工人,有犯罪分子,也有警察或政府公務人員。這麼複雜的人員構成,很難想象,會在同一時期有如此多的罪犯選擇跑路。
所以說,避難應該不是真正的理由。
很多人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他國用來危害大陸的人肉炸彈一類?這個猜測,搞的大陸十分緊張。然而即便他們已經做足了準備,可仍然沒有辦法阻止偷渡船靠岸。
與香港海警一樣,阻攔這艘船的人都失蹤了,而偷渡客也失去了蹤迹。
我和二叔一聽到這消息,立刻便想起緬甸的玉礦。看樣子張麗珠說的沒錯,緬甸王的靈魂确實打算弄些人來獻祭生命。
二叔很緊張,他不知道作為唯一的生還者,緬甸王是否會來找自己。他的緊張并非是怕死,而是怕會連累到我們。尤其是爺爺,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若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那就太可憐了。
為了安全起見,二叔強行把我送回了大陸,并囑咐這件事沒解決之前,我絕不能再去泰國。他讓我沒事多和馬如龍聯系,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借着馬如龍的關系,看看能否找到茅山派或龍虎山的高人。能幫忙解決這件事最好,如果不能,便退而求其次,希望他們可以保護我的安全。
我知道二叔是好意,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選擇的權力。但我希望他能和爺爺也來大陸,不管怎麼說,這裡在我心中,都比泰國更加安全。
二叔答應了,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把泰國的事情處理好。那些客戶,阿贊師父,以及泰國的資産,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整理。好在之前他在大陸已經有了底子,做起這些事情,倒也算不上多難。
大約一年多以後,我已經從大學畢業。二叔和爺爺,則從泰國搬來了大陸。我本想着,既然爺爺回了國,便可以與奶奶重修舊好。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向來身體健康的奶奶,在爺爺回國前的一天夜裡,突發腦溢皿。我們誰也想不到,她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等早上起來喊她吃飯的時候,奶奶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這件事,給我們家造成了無比巨大的精神打擊。
胡小藝和梁習還有秦學姐等人聽說這件事後,紛紛趕來吊唁。他們安慰我不要太難過,老太太已經活了七十多歲,也算喜喪,節哀順變吧。
這樣的話,我向來是不接受的。無論人活多久,死了就是壞事,何來喜喪一說?可胡小藝他們也是好意,我沒辦法發火,隻好打電話給爺爺,告訴他這個消息。爺爺聽說後,沉默片刻,然後說他第二天就會到大陸。
我不知道他是想來看奶奶最後一眼,還是湊巧,隻知道在電話裡對他埋怨,為何不早點來!雖然二奶奶的事情,讓他對家庭充滿愧疚,但就因為這個原因,導緻永遠無法見到活着的原配,這難道就是正确的事情嗎?
爺爺說不出話來,我們在沉默中挂斷了電話。
而後,由爺爺主持,奶奶的葬禮如常進行。下葬那天,他在墳場站了許久,最後抱着墓碑大哭一場。
聽着爺爺的隻言片語,我才終于明白,他其實并非全因為在泰國有了家庭,又或者二奶奶的意外不敢回國。他更多的,是懷着對奶奶的愧疚,覺得沒有臉面回來。所謂近鄉情怯,就是這個意思。有時候,我無法理解老人的執着,所以對爺爺的這種愧疚感,隻能理解,卻不贊同。
回到大陸的爺爺,沒有選擇和我們住在一起。他和二叔在附近買了一套房子住下,蓋也跟着來了,每日照顧爺爺起居。
在二叔的活動下,公司經營的很是紅火。金融危機已經過去,世界各地,再一次顯出經濟複蘇的景象。二叔先前花費大量金錢,在香港買下的無數資産,如今每天都以令人心跳爆炸的速度增殖。哪怕二叔從現在開始不做生意,手裡的錢,也足夠他奢華幾輩子了。
但是,這麼多錢,卻沒讓二叔安心或快樂。
因為緬甸王的事情,一直像定時炸彈,藏在他的心靈深處。
三叔沒有回大陸,正因為需要靠他在港澳台那邊查探消息。
這幾年裡,緬甸王總共從各地帶回三批獻祭者。這些人的數量多達數百,引起了國内的恐慌。很多人懷疑,有恐怖組織正在進行慘無人道的生化實驗,所以需要活人。但不知為什麼,三批人失蹤後,緬甸王的靈魂沒有再出現過。
我本以為,是張麗珠的身體複原,切斷了轉化過程。
可就在去年中旬,真正令人揪心的事情發生了。二叔在公司遇襲,一個來曆神秘的人,毀了他的雙耳,還留下一句話,不要再聽不該聽的事情。
當時在公司裡的人,有一大半都受傷或死亡。要知道,能呆在那的,多半不是普通人。二叔近些年從泰國引來的黑衣法師,幾乎全部都住在公司裡。這麼多阿贊師父,哪怕是天,都能捅破。可那個神秘人似乎并不懼怕術法,阿贊師父的手段對他幾乎沒産生任何作用。幸虧當日我和馬如龍在一起,湊巧去公司參觀。馬如龍手裡的那隻蛟蛇靈,對這個神秘人的傷害,遠超阿贊師父。有他在,神秘人最終才選擇退卻。
但從他的态度來看,似乎沒打算放棄這件事,而是要徹底殺死二叔才行。
二叔的受傷,讓我非常的憤怒。在我的懇求下,馬如龍答應去找茅山派和龍虎山的高人,但不保證一定能把人喊來。
我很感激他,因為是他在最需要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幾天後,馬如龍帶着三個老頭來找我,在介紹中我得知,其中有兩人,當年曾參與往生山的改造。而有一個雖然沒參與過,但與這些人也算平輩中人。這三位老者,一個個年齡少說也在百歲開外,可看起來仍然生龍活虎。
若不是與馬如龍熟悉,知道他不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騙人,我肯定會懷疑他找來三個騙子。
帶着三位當代幾乎最強的大陸修行者,我和二叔一塊去了緬甸的玉礦。
三位老者一到玉礦,便感受到無生無死之地的邪力。但他們沒有懼怕,更沒有擔憂。
進入玉礦的時候,我沒有看到那堵翡翠牆壁,隻看到一大片的黑洞。黑洞中,一具軀體在半空起伏不定。可以看出,那是個女人。我知道,那就是張麗珠。可與想象中不同的是,她的四肢被人硬生生扯斷,且用現代合金打造成的長釘,再一次釘入地面。
她很痛苦,也感受到我們的到來。
随後,緬甸王出現了,他尚未完成複活的過程,但靈魂已經完全蘇醒。
面對這吸取了無數人生命力的“邪魔”,三位老者二話不說,與之大打出手。他們所使用的法術,遠超我的想象,比起阿贊師父,看起來高級太多。
緬甸王的靈魂借着無生無死之地的力量,幾乎立于不敗之地。但三位老者有改造往生山的經驗,他們很清楚如何封印一塊邪地。早在來之前,便做足了準備。大量的金色符咒,從他們掌中拍出,一張張印在了山體上。
無生無死之地的力量,逐漸被壓制,緬甸王的靈魂也随之衰弱。
它陷入了沉睡,如果無人打破封印,便永遠無法醒來。
張麗珠懇求我們,幫她去掉鐵釘,恢複自由。我有些猶豫,因為一旦中止生命力轉化,她就永遠是廢人,再也不可能複原了。可張麗珠很執着,不久前,她的身體幾乎已經完全複原,本可以自己中斷這個轉化過程。但一時心軟,被緬甸王的靈魂趁虛而入,再次扯斷了四肢。
她已經對愛人絕望,不想再過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見她如此,我哀歎一聲,隻好上前幫忙取下鐵釘。
在恢複最後的那一刻,張麗珠沒有離開無生無死之地,而是帶着悲傷與絕望,投入這個邪地的深處。不再轉化生命力,她也一樣會被這裡的邪力侵襲,從而化作一塊翡翠。而這,将是緬甸王能夠吸收的最後一塊翡翠。
我突然明白,張麗珠原來是想借這個方式,永遠的和緬甸王生活在一起。也許隻有這樣,才算真正的融為一體?
這是古代女子的忠貞和癡愛,哪怕受盡了折磨與傷害,依然不離不棄。
解決這件事之後,沈家便徹底脫離了牌商圈。我們不再接觸這個行業,因為就像曾問二叔的那句話:你覺得,這一切的事情,都報應嗎?
二叔則笑着回答:是不是報應,重要嗎?
人的一生,活的如自己所願,那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