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乾的住處内。
燈光昏暗，他像是害怕浪費電一樣，隻開了幾盞燈。
麻哥斜靠在客廳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卷着煙絲。
吳乾之前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麻哥如此細緻地在做一件事情。
從枭雄會分裂出來，讓麻哥整個人都變了。
也許之前他願意和吳乾蕭準統一戰線，隻要去幫助蕭準獲得利益，自己也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這棵搖錢樹眼看着就要枯萎而死，麻哥必須要重新找到生财之道。
哪怕生不了财，也必須得安身立命。
“說說吧，你要幾個人手，我收下可沒多少特别能打的。”吳乾煮了兩杯咖啡，端給麻哥一杯。
麻哥小口唑着咖啡，笑着說：“别跟我遮遮掩掩，你收下養了多少人我不清楚？咱們隻要這一票幹完，隻有就少一個人分唐人街這塊蛋糕，這些道理我之前不懂，但現在懂了。”
說話間，麻哥眯着眼睛，就着打火機微弱的光，将手中的厭倦點燃。
之後，兩人靜默無聲，按照麻哥的意思，應該輪到吳乾表态了。
但是他遲遲沒有開口。
“借給你人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活着回來是個問題，你要殺蕭雄，可不是殺一隻熊，而是一窩熊。”吳乾翹着二郎腿，用手在鼻尖扇了扇。
他皺着眉頭，似乎有些受不了麻哥手中煙卷的味道。
很臭，很嗆人。
麻哥緊接着分析道：“你覺得，蕭雄能走到今天，靠得是什麼？”
“你了解他嗎？我都不敢說了解。”吳乾聳肩，也沒打算從麻哥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麻哥卻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是這小子命好，劉邦能揍得過項羽麼？打不赢，但他身邊的人個頂個的獨當一面，我覺得，蕭雄和他有很多共同點。”
“嗯？繼續說。”吳乾盡管如此表态，但下意識還是輕微搖了搖頭。
麻哥看到了現象，但沒有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這也是麻哥有些膚淺的地方。
“所以我認為，隻要把蕭雄身邊的人幹掉，拔了枭雄會這杆大旗，可不是什麼肯難的事情。”
說完這番話，麻哥洋洋得意地吧嗒這煙卷。
看上去非常滿足。
“你覺得你看懂了蕭雄，但我并不這樣認為，這件事情，我不反對，同樣也不支持，你自己看着辦，如果真需要人手，我可以借一兩個給你，前提是你必須要讓他們活着回來。”
吳乾算是把話說完了，麻哥這想法多少還是有些不成熟的。
最讓吳乾沒想到的是，一個多小時之前，所有人都已經達成了“分家”的條件。
而現在，麻哥就已經開始盤算，究竟要如何才能瓦解枭雄會。
其性質就像是配偶屍骨未寒，就想着過門其他姑娘。
這是人幹得事情麼？
不是，畜生才會幹這種事情。
“人什麼時候能給我？我點名要冬瓜和狗臉，我喜歡這倆家夥。”麻哥已經開始急不可耐。
他越是這副嘴臉，吳乾就越發心驚膽寒。
麻哥究竟隐藏了多久，才終于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的野心。
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就做好打算，并且把打算問吳乾要的人都已經想好。
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麻哥早就已經開始密謀。
這樣的計劃，可不是腦門一熱，一拍腦門就能解決的事情。
吳乾将杯底的咖啡一飲而盡，随後對麻哥說道：“你先别着急，這件事情咱們還得再觀望一下，如果沒有合适的時機，我不是把冬瓜和狗臉的命交給你了？”
最後吳乾還是沒能答應麻哥的要求。
他的步子邁得有點大不加，最重要的是，還有可能扯到吳乾手底下冬瓜和狗臉這兩個蛋。
吳乾可不想為麻哥的一時沖動買單。
“這個你放心，隻要你兄弟在我手上，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更何況，我會比你出更多的人，就算是我的人死，也不能冬瓜和狗臉死在我這兒。”
麻哥接着補充道：“逐個擊破，才是現在最好的方法，沒有之一。”
吳乾點了點頭。
麻哥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冬瓜和狗臉可以給我了？”
“不，我是說，還有更好的辦法。”吳乾的話，讓麻哥陷入了沉思。
即便麻哥在積累了怨恨的情況下，就算是現在表現的再怎麼足智多謀，但有些事情是決定智商上限的。
麻哥的上限就很低。
“你能有什麼辦法？”麻哥不依不撓問道。
吳乾這才将咖啡杯最後一口喝下，他緩緩放下馬克杯，咧嘴笑道：“那就是收手不幹，什麼風險都沒有，盡管也沒有收益。”
聽聞此言，麻哥不說話了。
他像是生氣了一般，盯着面前的咖啡杯，随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還是吳乾先開了口。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之前提到的事兒，是認真的嗎？如果你隻不過是開玩笑，我就當是你什麼都沒有說過。”
麻哥沒有猶豫，他斬釘截鐵道：“你看我是開玩笑的樣子麼？總之一句話，人你給還是不給。”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阻攔不了你，冬瓜和狗臉是吧？我給你，這倆家夥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為你是問！”吳乾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
無星無月的夜空，看上去些許有些陰沉。
最近l市的天總是愁雲慘淡。
麻哥有些急迫地問道：“人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你什麼時候想要人。”吳乾回答道。
“越快越好，打他個措手不及。”麻哥志在必得的樣子，讓吳乾思緒萬千。
吳乾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随後說道：“行，人我會盡快給你，不過有件事情你必須搞清楚，這件事情我不參與，你可以現在選擇放棄，若是事成之後，除了冬瓜和狗臉應得的b報酬，我不會要你一個子兒。”
一向唯利是圖的吳乾，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麻哥愣了愣神，但并沒有多想。
“我心裡有數，明天晚上我就要人，可以麼？”麻哥急吼吼地問道。
吳乾點了點頭。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知為何，他看上去竟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