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上磨磨唧唧的換床單被套,不時走到門口注意聽聽樓下的動靜。
然後我這床單被套換了快二十分鐘這樣,我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我連忙從床上爬下,快步出了房間往樓下看,就見宇哥站在鐵門前正在開門。
我擰眉,看着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在打開門後擡頭朝我看過來。
我剛想擠出一個笑,他就對我彎了下唇轉回頭走出,将門帶上。
“唉――”我肩輕垮下,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然後走到沙發前抱起換下了的床單被套轉身,剛出房間瑾燃上來了。
我腳步頓住,他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肩将我轉朝屋門的方向然後往大掌貼在我後背心上,輕推了下。
“幹嘛?”我一邊往裡走,一邊轉頭問他。
他反手叫門關上,我心跳了一拍,連忙又說:“我、我要拿下去洗。”
“不急在這會。”他回,聲音淡淡的。
我聽着這口氣,應該是有事要和我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走到沙發将抱着的床單被套放在沙發扶手,然後用手壓了壓,轉頭看他。
他走到茶幾前,示意我坐下。
我走到沙發坐下,仰着頭看他,他看了我會,弓腰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擡起頭,朝着我的方向吐出煙霧。
他一手卡在腰間,捏着煙的手放在身側,偏着頭看我說:“我說林纾,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不知道廚房裡面什麼情況?而是耳朵聾了聽不到我們說什麼?”
“……我、我那不是擔心麼?”
“對!擔心!以後遇到這種事,你擔心下就好了,千萬别再跑過來湊什麼熱鬧!”
“……”我完全憋住,垂下眸沒敢吭聲。
“你就那小身闆,破身體,能别讓人擔心你麼?”
“……”好好好,我小身闆,我破身體。
我還以為要說什麼呢,結果是來訓話的……唉……
他捏着煙放在身側的手擡起,我小幅度掀起眼看他,就見他側着頭猛抽了口煙吐出。
“你在心煩些什麼?”
“我煩什麼你不知道啊?”他轉過頭看我。
我抿了下唇,“談得怎麼樣了?”
“你問是徐莫北還是彭宇?”
“……”直接叫彭宇了。
“說啊,你問的誰?”
“……先說彭宇吧。”我跟着他叫。
他瞪着我看了兩秒,随即有些無力的别開頭,一直抿成直線的唇角終于有了點幅度。
“不就那樣。”
“那樣是什麼樣?”
他深吸了口氣,走到我旁邊坐下,“說不好,反正我現在還氣着。”
“隻是氣着,沒别的?”
他頓了頓點頭,“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沒有他也會有别人,而且他說對我還好一點,不過我就是氣。”
我心放了下來,彎起唇輕扯了下他的衣袖,“那現在就先别想了,等過兩天消氣了再想。”
他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說:“這人啊,一旦在氣頭上的時候,想事情總是就不理智了,還喜歡鑽牛角尖。就像剛才,本來可以好好說的事情,因為一個氣字就倔在一塊了,很容易出事的。”
他輕噘了下唇,轉回頭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說:“我心情不好。”
悶悶的聲音,我心髒不由得猛縮了下,指尖攥起垂下眸,“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不想去。”
“……”我滾了滾喉嚨,沒敢去看他,“就四年,四年你就回來了。”
“我不放心你。”
“我能照顧好自己。”我說:“你瞧,以前我沒認識你之前,我不是……”
他大手忽的抓住我的手,我聲音梗在喉嚨,緩緩掀起眼,入眼是他不甘的眸,“我怕。”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
他看着我頓了好會别開頭,松了我的手猛抽了口煙,“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怕。”
我指尖攥得更緊了,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心軟,“阿燃……”
他沒回我,隻是又猛抽了口煙,我輕舔了下幹澀的唇說:“剛才你在電話裡不是和我說,徐莫北要幫我們辦婚禮麼?”
“……但是他不給我改年齡。”他聲音很不滿。
我拉起他剛才松開我的手放在手心,“證可以慢慢領的,等你到年紀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去領。”
他不吭聲,我頓了頓又說:“結婚證這東西,好的時候是錦上添花,不好的時候也就是個争取利益的東西罷了,它并不能代表什麼。”
“可是……”
“阿燃,我們要辦婚禮了,徐莫北給我們辦,那肯定不小,到時候房城的人都會知道,我們兩個結婚了,我是你妻子。”
他擰着眉,定定的看着我,我又笑,“還記得你以前怎麼說陸文霍的麼?你說你就是要請他吃飯,讓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看他還好不好意思對我下手。我們都結婚了,瑾燃老婆這個稱呼分量可比瑾燃女朋友重多了。”
他垂下眸,深吸了口氣後别開頭,又猛抽了口煙後一邊傾身将煙掐滅一邊說:“問題是你爸媽那邊……”
“我會和他們談的。”我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到是徐莫北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辦婚宴?”
“他說八月,他得安排下。”
“……”八月……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他要走的,這會一聽八月,他還能留幾個月,我竟出現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見我沒吭聲,他沒好氣的看我說:“怎麼?哥八月才走你不高興啊?”
“……說什麼呢!”我想瞪他的,卻沒忍住一下就笑了起來,但眼眶卻莫名的酸澀。
“那幹嘛不說話?”
“……”我抿唇,微微别開頭,“我覺得吧……如果我有了,我爸媽肯定不會反對。”
我話落,等了會他都沒吭聲,我緩緩轉回眸看他,就見他偏着頭看我。
“幹嘛這樣看我。”
“你剛才說啥?”
“……”明明聽得很清楚吧!
“趕緊的。”他說着,手一把摟住我的肩将我往兇口摟,“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