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恒打探到了今天林夕微出院,便驅車想要去看看她,可當看到她拿出導盲杖的那一刻,他的心口像是被一把匕首插入一般,腦海中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林夕微快要跌倒,他才回了神,快步沖上前去扶住了她。
“林夕微!這就是你說的小手術!你究竟欠他什麼,要犧牲成這樣!”
“子恒?!”由于看不到,她隻能通過聲音來猜測劉子恒的位置。
“子恒!我們先離開,我求求你,我們先離開好嗎!”
林夕微神色緊張的哀求着,劉子恒看出了她的驚恐,便帶她開車離開了醫院門口。
河畔邊,劉子恒點燃了一隻煙,林夕微告訴了他全部的事情,劉子恒望着林夕微,她神色平淡,那雙暗淡無神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波瀾。
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劉子恒掐滅了煙頭,拉起了林夕微的手。
“夕微,讓我來照顧你和孩子吧!”
林夕微微微一驚,一下子抽回了手。她眉頭輕輕的皺着,臉上充滿了愧疚和抱歉。
“宇恒,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想要平淡的過完後半生,我知道你是可憐我,可你幫我,隻會更加激怒顧文易,我不能冒這個險。”
劉子恒望着對面的女人,她很憔悴,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擔憂孩子,她原本就纖細的身材,明顯又清瘦了一圈,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将她吹跑了一般。
他又抽出一直煙深吸了一口,可依舊無法撫平他的心情,許久,他将煙頭丢在地上碾滅,像是要碾滅自己内心的那絲感情一般。
“好,我不會再見你,不過你要讓我幫你,你現在無親無故,你怎麼生活,我會幫你僞造一個身份,讓你在城南安落下來,那裡是老城區,很破舊,顧文易不會想到你會在那兒。”
他這次也沒有等她同意,便将她塞進了車裡,望着後視鏡裡那個柔弱的女人,他很心疼也很無奈,這些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一個月後。
顧文易最近很煩躁,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工作,回家,照顧母親,母親恢複的很好,已經準備回美國繼續休養,一切明明都很順利,可他的心卻好像缺了什麼似的,可究竟是什麼呢,其實顧文易很清楚,不過他卻不願意去承認。
林夕微出院那天,他的秘書将林夕微留在病床上的戒指放到他面前的時候,那戒指發出的微弱光芒,卻讓顧文易覺得刺眼無比。
這個女人真的就這麼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曾經那一刻他覺得如果放過她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就能放下過往的那些仇恨了,可當林夕微真的就這麼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時,他又覺得坐立不安起來。
那天她在醫院望向他的眼神,在他的腦海中始終無法抹去,每當他閉上雙眼,他就能看到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望向他内心的深處。
陽台上,顧文易點起了一根煙,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天離開醫院後,他的煙開始越抽越多。
男人手中的煙頭忽明忽暗,窗外燈火通明的夜景,明明喧鬧無比,可他的心卻不知為何比之前還要寂寞荒涼。
第二天,他便讓秘書聯系私家偵探想要找到林夕微,他其實并沒有想要她再付出什麼,隻是想要看看她生活的怎麼樣,畢竟瞎了的她生活上會有很多不便。
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偵探社卻始終沒有消息,林夕微就像一個不曾存在的人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間漸漸磨去了顧文易的耐性,他一次又一次的向秘書施壓,最終偵探社在一個路口的監控錄像中找到了林夕微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那天她和劉子恒說話的河畔邊。
拿起照片,顧文易看着照片中模糊不清的兩人,内心瞬間被背叛感侵蝕,他将照片握在手中用力的揉成一團,像是要碾碎一般。
好啊,林夕微,原來你都計劃好了......
他拿起電話吩咐秘書,要不惜一切找到林夕微,并且劉氏以後的所有資金信貸都需要經過他的審批,他劉子恒敢和他對着幹,就需要他付出該負的代價。
顧文易轉身俯視着街道上蝼蟻般的人群,他的内心再次變得堅硬起來,原本被撬開的一絲柔軟的縫隙,再次合上。
“林夕微,你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