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在身上很痛,即使這樣唐氏都沒有松開咬緊的嘴,皿液在下巴上流淌下來,一滴一滴慢慢染紅了她的衣裳。
腦袋上被挨了幾圈,眼前忍不住的發黑。
“夠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雙瑞黑着一張臉過來,剛準備去拉勸,又是聽到一聲巨響。
所有人不由停下動作,向着山洞的方向望去。
因為有着相公和孩子的牽記,唐氏咬住的口微微松開,還沒望向洞口就被人大力推到在地,随後而來的是李高氏娘三如暴風雨的踢打。
這一進是山洞内發生的第三次巨響,雙瑞輕皺眉頭,他對着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後,便朝着山洞的方向而去。
他們并不是沒有派人進去過,可同樣的,有進無出。雙瑞不敢貿然行動,夜色漸涼,公子又一直守在這邊,如果還是沒有消息,他會放棄山洞裡的人。
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豎耳一聽,隻聽幾聲淩亂的腳步聲。
他屏住呼吸望着山洞,在火燭的火光下,山洞的洞口影影綽綽,卻能看出是人的身影。
“有人出來了。”
“上天保佑,希望他們平安回來。”
“居然還能活着出來,太神奇了。”
現場頓時沸騰起來,許多人都是伸着腦袋望着那處,更有些的是擦幹滿是淚水的眼眶,望着山洞都不舍得眨下眼。
心如死灰的舒氏将懷裡的永革死死抱住,不舍得放開絲毫。
永革先前哭的厲害,現在已經疲憊的睡了過去,可即使在睡夢中,小臉也是皺成一團,顯得很是不安。
他們待的地方算是在外圍,聽到前面喧鬧,本是愣愣不語的舒氏眼淚唰的一下落下,她終于松開手,望着人群擁擠的那方,喃喃說道:“是永華,我聽到永華的哭聲,我的兒,我的寶貝兒子。”
她站起來,卻也不願意放開手中懷抱的大兒子,踉跄的向前走去。
金啟武一直候在她的身邊,他沒有阻止,而是用手托住永革,給舒氏減輕了一些重量。
“出來了?”前方傳來隐隐約約的聲音,永新冷靜下心一聽,便是大喜,他吼道:“祖父祖母,山洞裡的人出來了,小姑永華定是在前面。”
沒錯,山洞裡面的人,每人相互攙扶,即使又累又餓,臉上帶着的是狂喜,是對生命的渴望。
舒氏也沒有聽錯,永華卻是在哭,他仰着頭,哭的撕心裂肺。
永華比永革晚出生半個時辰,性子卻比哥哥來的鬧騰的多,至懂事以來,極少哭泣,就算是摔倒也是立馬站起身拍拍袖子無事般繼續耍鬧,哪怕在挨打時也不過是扯着喉嚨嚎叫幾聲。
可現在,他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在李兆修的懷裡挺着小身闆,望着前面的人,不住哭喊:“小姑,嗚。。。我要小。嗚。姑。”
李兆修輕聲歎氣,臉上也是帶着擔憂,他抹了一把永華的小臉,對着他也是對着自己說道:“你放心,等出了山洞,就讓郎中給她看看,你小姑定會沒事。”
走出山洞的一共四十二人,包括後面幾批進來的人,一個都不少,隻是到底還是有三四個人是被人背着扛着出來的。這三四個人裡面就包括了金芸。
原來,走在前面的王石,身後背着一人,正是昏迷不醒的金芸,她的右手垂下,随着王石的走動輕微搖擺。
金家的人在外圍,裡層的又因為山洞走出人,擠成了一堆,他們想要擠進去,還真的很困難。
小孩子的哭聲尖銳,随着越來越近,他們也聽到了永華的嚎哭,懸起的心更是高高提起,永華哭成這樣,是不是金芸出來什麼事?
永新用着蠻力推擠着身邊的人,自己能擠進去,可身後的家人卻不行,他無奈道:“我先去看看,你們後面跟着慢慢來。”
金蔣氏等人哪有不同意,連忙叮囑:“進去後大聲喊一聲,給我們回個信。”
永新點點頭,左推右擠,也是費了好一般功夫才擠到前面。
可前面又有東家的收下圍成一圈,根本沒法讓他過去。
他隻能遠遠瞧着山洞那個方向,就着火把隐約能看到一些身影,卻就是沒法看到熟悉的那兩個。
他心中急迫,撐着一人的不注意,從他胳膊下穿了出去,還沒穿過去,就被一人捏着頸下的衣裳提了起來,那人兇神惡煞,說道:“小子,你找死嗎?”
“我家人在裡面,我隻想過去看看,求大人行個方便。”永新雙腳離地,喉間被勒的生疼,他蹬着腳,趕緊解釋。
“小十,放他進來。”
小十看了眼說話的人,手一松,仍這人掉落在地上,沒站穩向着後面一屁股坐在了地。
“咳,咳咳咳。”永新咳嗽半響,忍着不适看向來人,總覺得此人面善,瞧着他身側挂着的長劍,這才想起,他說:“你。。你是那天。。。”
雙瑞認出了永新,垂眉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之際,丢下一句:“還不趕快跟上。”
雙瑞之所以插這個手,也是因為他認出了從山洞裡出來的小姑娘,從手下裡的人口中更是得知了一切。
他帶着人向着旁邊臨時搭建的帳篷走去,帳篷很大,站十來個人不是問題,裡面放着一張床榻,上面躺着的正是金芸,而旁邊永華趴在床榻上,哭得不能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哭的讓人頭疼的小家夥,雙瑞根本就不會跑這一趟。
“小姑。”後面的永華趕緊上前,首先就是伸出手,在她的鼻翼下一探,這才深深放下心來。
“大哥。。哇。。嗚。”永華見到親人,哭聲更加嘹亮,他猛然撲了過去,就是哽咽斷斷續續訴着苦。
被關在山洞内,别說永華,就是有些大人都是受不住,可他和重六一直表現得很堅強,哪怕是又累又餓也沒鬧騰。
直到金芸突然間的昏迷,才讓他崩潰大哭起來。
好在現在見到永新,這才讓他極其不安又恐慌的心裡安定下來。
說着說着,雖然仍在哽咽,卻好在沒了哭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