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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李易峰自傳随筆集:1987了

第8章 L姓先生的自白

  昨日頭條:

  某L姓小鮮肉自曝各種心酸過往,并詳細解說撞車、吸毒傳聞、替身等等新聞的前後經過。是自我洗白還是真相?是狡辯,還是真心?

  正面還擊

  不久前我發了一條長微博,直截了當地斥責了那些造謠我吸毒的人。其實,早在去年6月我就在手機上寫好了那條微博,但被團隊攔了下來。道理我都明白,言多必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這件事簡直沒完沒了,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幾乎每天都會聽到有人對我說:“哎,和你說個事兒……你最近小心點……”真是煩不勝煩。

  謠言大規模爆發的那天,我在家睡大覺,半夢半醒中收到經紀人的短信,她問我在哪兒,讓我趕快看新聞。我一看,都是“L姓小鮮肉吸毒被捕”的消息,心裡還嗤之以鼻,覺得真是無聊,又來這種似是而非的消息。我走出房間,媽媽正和外婆打電話,隻聽她一個勁兒解釋,“怎麼可能呢?你要相信他啊。”緊接着爸爸也不斷收到各方的詢問,我才意識到,這件事遠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對家人感到深深的抱歉。因為我從事這份工作,他們的生活就一并被網絡和不明來處的謠言影響,無端提心吊膽。那些向他們打聽消息的人,一部分真正出于關心,一部分隻是抱着“看看那個圈子有多亂”的八卦心理。造謠的人躲在暗處,借題發揮甚至空口白話,想到他們甚至不需要為這樣的行為負責,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當時我發的一條朋友圈被朋友截屏傳了出去,但這件事反反複複,始終沒有真正平息下去。不得不說,不管始作俑者站在怎樣的立場,這件事他(們)達到了目的。這一年來,我不斷地向人澄清,有品牌或電影接洽,都要再加一個對外的聲明。因為這種莫須有的傳言,團隊談合約時總會被人問上一句:“聽說他吸毒?”有時我問他們今天是否談得順利,他們的回答總是小心翼翼:“挺順利的,就是你知道,别人會提起外面的傳言。”

  之前我也遇到過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曾有人用我的名字開了家火鍋店,參照知識産權、姓名使用權等法律相應條款,我可以起訴他侵權。但為這樣的事情打官司,倒像是藝人小題大做,畢竟人家也不過做份生意。團隊出面用各種法律方式處理過類似的問題,我的目的不是索賠,而是想告訴他們,這樣做是違法的,應該被制止。不過,在公衆的眼裡,那些人或許才是弱勢群體。

  捕風捉影的謠言在過去的一年乃至之後的日子裡,不斷對我以及周圍的人造成影響。我特别能理解範冰冰去醫院鑒定五官的決定。一個女生,不管她已經取得了怎樣的成功,又有多強大的内心,要向公衆證明自己沒有整過容,一定是有“不得不”的理由。在局外人眼裡也許這隻是做一場戲,但身在其中的人,究竟承受了多少莫名的揣測?如何解釋,又該向誰去解釋?

  我明白,除了關心我、喜歡我的人,大多數人對我的新聞不抱感情,對他們來說,醜聞或許才更具吸引力,也更符合他們對我的想象和預設。

  沖動之下,我發送了那條微博。當時我并沒有被什麼特别的事件觸動到,隻是忍無可忍,想向所有人表明态度。至少,我要讓在乎我的人放心,他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雖然至今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一條謠言可以擴散出那麼大的影響,也不認為所有人都會選擇信任我,但至少為家人說了些話,心裡舒坦了一些。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有趣之處:你的任何反應或許都不對,但任何反應或許又都是對的。

  除了這次的謠言事件之外,我很少特别去說一些話或者做一些姿态。外界對我的各種各樣的看法,誤會也好,抹黑也好,或者另一種角度的解讀也好,我不需要還擊。過去我沒有吸毒,現在沒有吸毒,将來也不可能吸毒。事實才是真正的還擊。

  存在即合理

  之前南方發生水災時我捐了筆款,沒想留名,但赈災機構說一定要寫一個名字。留真名有點兒傻,想來想去,我寫了“L姓先生”。那段時間,媒體上但凡出現“L姓”多半沒什麼好事,可惜這回,沒人想過把這個代稱和我對上号。

  過去的幾年裡,捧殺之後再棒殺,我成了典型之一。但凡出現些負面新聞,一杆掃,我一定“中槍”。如果出現“L姓小鮮肉”這樣模棱兩可的關鍵詞,簡直是鐵闆上釘釘。我一直認為“存在即合理”,對“小鮮肉”“流量擔當”這些稱呼也沒有真正在意。反正,今年流行這種稱号,明年又會換一種叫法,何必去計較呢?大家隻是喜歡給他們劃定的群體下一個定義,取一個新鮮的代号。不得不說,這些稱謂在很多時候比“偶像”更具貶義色彩,甚至有那麼點兒被妖魔化的意味。

  成龍大哥早年受過很多委屈,一直被叫成“臭武行”,就算他已經是亞洲的票房皇帝,去好萊塢也一樣受冷落,甚至在片場被當成臨時演員,被人呼來喚去。他們那一代演員至少經曆過十年的磨煉期,好片爛片都拍過,然後才慢慢學會如何挑選劇本,如何表演。我們這一批演員沒有那麼多時間。在短期内獲得高度關注當然是好事,但大家也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你應該對得起這樣的資源和關注,應該經得起更高标準的檢驗。

  如果大家期待我的演技進一步提高,我虛心接受意見,但有一些指責,我不知道應該歸于偏見,還是無中生有。一度,“替身”的讨論甚嚣塵上,各種視頻截圖等證明又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說真的,我也常常希望可以多出一個分身,他和我有一樣的外貌身材、一樣的腦袋。電視劇是長期、持續性的集體工作,一天拍攝所需的置景、人工等費用有時高達幾百萬,每個劇組都有預算的考慮,會盡可能抓緊進度。拍攝《麻雀》的時候,劇組分A組、B組同時開工,有時還會分出C組,我總共有一千多場戲,不可能在拍攝時讓其他工作組全部停工,等我一個人就位。替身是一個固定工種,劇組會安排他們在試光、走位甚至遠景拍攝的環節幫忙“搶”時間,但替身不可能替代演員的表演。實際情況是,往往其他演員已經完成了各自的近景戲份,然後還得陪着我把連接的戲份重拍一遍,我也覺得這樣很麻煩大家,但這是客觀的需要,所有人都能理解。

  原則性的問題我半點兒也不會妥協,比如,我不軋戲。首先,我沒有那麼充沛的體力在兩個劇組間輾轉;其次,我是一個心裡會裝挺多事兒的人,同時拍兩部戲,就算經紀人可以和劇組協調好時間檔期,我也搞不定自己。每次定下劇本後,我都希望盡快拿到我的部分,而且一定得是紙質的版本,這樣我才能随時随地做筆記,記錄一些想法。

  有時我也感到無奈,好像任何事情都可以被當成話題,比如,網上曾有人試圖從我團隊的幾次變更中總結出一些了不得的“娛樂圈内幕”。藝人的工作團隊看起來有點兒神秘,但說到底,這隻是一份工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決定,許多人員的去留隻是正常的崗位轉換,就好像車到站了,總有人要先下車。一些同事提出辭職時我也盡力挽留過,無論是感情還是默契,從頭開始培養都不容易。但是我尊重他們的決定,也祝福他們有更好的選擇,時間一直向前走,變化才是永恒,有相聚,就會有分離,不必太過傷春悲秋。我的性格裡有一些矛盾的東西,有的時候心思特别細膩,有的時候反而沒心沒肺,但并不能因為我的反應和他人的預期不同,就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不可說的秘密。

  有時我會收到公益活動的邀請,也需要做一些選擇。最重要的标準,就是它必須是一個真正的公益活動,并且由具有公信力的機構發起。我不希望重蹈一些前輩的覆轍,好心為公益活動出力,卻因為活動本身出狀況,反而給社會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公益活動号召藝人共同參與,也是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這個事情,然後再引導大家了解更詳細的内容。

  偶爾我也會有點兒悲觀,一個藝人,一個明星,真正能帶來多大的影響力呢?很多人往往因為我們的加入,就把嚴肅的事件當作一條娛樂新聞來看待。但不管活動規模是大還是小,如果“明星效應”可以提醒大家改進一些平時的習慣,增加一些常識,我們就起到了作用。比如“熄燈一小時”提倡減排二氧化碳和節約用電,“春蕾計劃”呼籲更多人關注女童的教育權利。媒體會選擇怎樣的角度來報道,公衆會選擇怎樣的角度去理解我們的出發點,我都無法強求。我隻能盡我所能,如果可以影響到喜歡我的那部分人,即使隻能給這個有限的群體一些觸動,我也很高興。

  昂貴的一課

  To:白色的大牛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花了許多“皿汗”,但是擁有你的時間沒有超過兩個月,親密接觸不超過十個手指頭。但這短短的相處,讓我一下子清醒,從一個飄忽激昂的真空快速地回到了現實。

  非常感謝你。雖然你已不在我身邊,但至少我曾經擁有過就好!

  我不是那種陷入逆境和困難就無法自拔的性格,但去年的确是諸般不順。迷霧一般蔓延開的謠言還沒消散,我又發生了一次車禍,跑車“大牛”剛到手就和我說了再見,還讓我陷入了一場更加頭暈目眩的輿論旋渦中。

  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是我夢寐以求的超級跑車。出事前一共開過不到十次,我還沒來得及體驗它傳說中的速度;複雜的操作界面就像是一台精巧的電動玩具,我還沒來得及把每個按鈕都按遍;我甚至沒來得及給它上正式牌照――在北京這不是立等可取的事情,那張臨時牌照讓事情又複雜了幾分。

  撞車的那一瞬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以前隻聽說過别人發生車禍,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撞上。我完全蒙了,第一個念頭隻知道“完蛋了”。我開始摸手機,可怎麼也找不到。我這才想起來摸臉,看到手上沒有皿迹,稍稍松了口氣。那時我根本沒意識到,就在幾秒前,我經曆了一件大事。即使沒有後來的風波,我也感到後怕,誰知道有沒有個“萬一”呢?

  當時附近正在施工,有人走過來敲我的車窗,催我趕快把車開走。他打量了一下車頭,又問:“還能不能開啊?”我沒意識到他問這句話的緣由,隻是一個勁地點頭:“我能開,我馬上走。”啟動,再啟動,車紋絲不動,我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隻想盡快把車開到路邊的安全帶裡,但無論怎麼操作,車都毫無反應。我下車一看就傻了眼――都撞成那樣了,怎麼開動啊?

  然後,我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沒有報警就離開了現場。在旁人眼裡,這或許是一個荒謬的借口,是一種刻意的逃避,但當時在極度的慌亂中,我不知如何是好,壓根兒沒去多想随之而來的嚴重後果。出事地點離我家不遠,我就稀裡糊塗地走了回去,一心想着趕快回去找人商量怎麼處理撞爛的車。如果我多點兒責任心,好好待在原地,等警察勘察過事故現場、檢測過我的皿液酒精濃度、确認過我沒有吸食任何違禁藥品再離開,這個意外就會僅僅止于一次車禍。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按原定計劃出國工作,那天晚上開車出門就是為了取護照。新聞出來後,有人說我借機逃到國外躲避風頭,可我哪兒有那麼大的能耐?我也沒法兒臨時向品牌方團隊求救,說不好意思我突發了車禍,你們趕快安排個活動讓我躲一躲。半個多月前團隊已經反複确認了所有的細節,我無法臨時取消行程。

  我心裡非常愧疚,在國外逗留了三天,沒有一晚睡安穩過。我一直在考慮如何把後面的事情盡可能處理好,畢竟,我無法控制輿論的發酵,對品牌的虧欠也可以再商量補償的辦法,當下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如何盡快回國配合調查。我和團隊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研究最直接的航線,活動地點在摩洛哥,當地沒有直飛北京的航班,起先我們想取道最近的巴黎中轉,卻得知當地機場正在罷工。唯一的選擇是從西班牙的巴塞羅那轉機,但原本那趟行程的下一站正好是在巴塞羅那拍攝另一個品牌的廣告,團隊不得不大費周章向對方解釋,為何我們已經商定延期拍攝,卻還要在這個時候前往巴塞羅那。

  我不能再繼續留在國外了,哪怕再多幾個小時都不行。回到北京,我一下飛機就去做了筆錄。事發那天剛巧有“狗仔”拍到了現場照片,這件事就從社會新聞變成了娛樂頭條。事故發生後,我的缺席又讓事情被演繹成了各種添油加醋的版本:有說我醉駕的,甚至還有說我藏毒的,五花八門,我也百口莫辯。我發了一條微博公開道歉,希望可以平衡到各方面的情緒,但無論如何措辭,錯了就是錯了。

  媽媽說,這個事故也不能完全被當成壞事,它讓我多了一些經曆,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在出事之前的那段日子裡,她覺得我有點兒“飄飄然”,在“翹尾巴”。我像一隻慢慢飄離地面的氣球,享受着越來越開闊的視野和越來越輕快的氣流,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些偏離了方向。看起來,我的物質清單幾乎滿貫:我買了房子,盼望已久的跑車就停在車庫裡。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會和自己的愛車合影,成就感在心底如煙花般旋開。看,我還那麼年輕,夢想在一個個變成現實,簡直一切都好,隻缺煩惱。可一個人的時候,滿溢的快樂會顯現出一絲陰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讓我隐隐心慌,好像有什麼事即将到來,把一切打碎。

  我把“大牛”送去整修後就轉手賣了。這次事故被定性為“逃逸”,當然沒有保險理賠的可能。我想,或許此刻我還沒有能力去擁有這樣一件奢侈品,它最大的意義,就是把我從半空中拽回了地面。這個不愉快的篇章一定能翻過去,我相信,之後的一切會真正好起來。我對未來還有許多期待,比如,條件更成熟的時候,再買一輛心愛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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