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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字塔高層:謝謝你為我打開一扇門(1)

當我足夠好,才會遇見你 Lydia 6745 2024-01-31 01:07

  人生沒有一帆風順,也沒有持續的低迷,波峰波谷交替而來,我們其實把握不了機遇。但如果看到了最高的波峰,也看到了最低的波谷,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念念不忘。

  _沒來由的5000萬_

  細細想來,張總這段話裡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蘇之微迅速地在腦子裡理了一下思路:首先,那個第三方的公司是王旭的公司。第二,他們三個人都知道這方案裡幾乎白給了王旭5000萬!第三,張總在試圖掩蓋這個交易裡暴露的問題!!第四,他們三個今天很有可能一整天都在一起!!!

  蘇之微雖然迅速地反應了過來,想清楚了事情,但還是蒙了。

  王旭沒事人似的在一邊喝茶,翻看雜志。王總不停地在出主意,什麼咨詢費、顧問費、裝修費……讨論了半天,無果,因為這些理由都不足以支撐5000萬。

  張總瞥了眼蘇之微,問道:“你覺得呢?”

  蘇之微深知項目始末,她思考了一會兒,謹慎地開口:“項目所在地的土地基質和環境整理。”

  王總、張總、王旭都沉默了一下。

  王總先開口:“我覺得不錯,張你覺得呢?”

  張總看了看蘇之微:“除了這個問題還有别的難點嗎?”

  蘇之微搖頭道:“其他沒什麼,請您重點看一下收益情況。”

  張總颔首:“我都知道了。你把剛才的内容加上給孫秘書就可以了。”

  蘇之微站起身:“好的,我這就去改。”

  等她出了門,王總說:“張,這個姑娘不錯啊,頭腦好用。”

  張總笑了笑,“是,我們公司最年輕的核心人才,還是單身。”說着,若有若無地看了王旭一眼。

  王旭還在翻着雜志,沒有擡頭:“完事了,走吧?明天找地方打球啊?”

  王總樂呵呵地說:“好啊,明天能把劉副市長叫上嗎?”

  王旭懶懶地說:“他不在三亞,前陣子去澳大利亞考察了,下個月回。

  他兒子在北京。”

  王總依然樂呵呵地說:“呵呵,那算了。下次去北京專門拜訪你們吧。”

  張總笑道:“不急不急,下個月再說。明天球就不打了,我們準備準備,

  盡早把議案走内部審議流程。”

  王旭起身伸了個懶腰,說:“好。酒廊裡美女多,你們悠着點兒啊,擺不平告訴我,哈哈。我走了。”

  此刻蘇之微正在屋裡埋頭苦寫。編瞎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編看上去特别像模像樣和有說服力的瞎話就更是一門技巧了。

  聽到外面敲門,開門一看是王旭。

  蘇之微無奈至極:“王家大少爺,您老人家怎麼來來去去沒完沒了?!

  我很忙啊!你知道的啊!”

  王旭貧貧地說:“是是是。您核心人才,當然忙。”

  蘇之微看了他一眼:“什麼核心人才?”

  王旭大模大樣地特别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往床上一躺。

  “剛你們張總說的,本公司最年輕的核心人才。”王旭把張總說的話給學了一遍。

  蘇之微立刻像給打了雞皿一樣,亢奮起來,仿佛看見升職正在妩媚地向她招手。

  王旭斜了她一眼:“行了行了,瞧你嘚瑟的!張這個人,有點兒意思啊。”

  蘇之微還沒從升職的興奮中恢複過來,随口問道:“怎麼了?”

  王旭閉上眼,說:“他試探我。”又把那句“還是單身”和蘇之微說了。

  蘇之微有點兒暈,她愣愣地問道:“你到底有多少個公司?!”

  王旭沒睜眼,答道:“你真是個好學生,這麼勤學好問。我的公司數量取決于别人想讓我有多少個公司。不過,嚴格意義上也都不是我的公司,這些公司都在别人名下。”

  蘇之微推了他一把:“說清楚,不懂。”

  王旭沖她擺擺手:“不用懂,你這級别懂了也沒用。”

  蘇之微氣憤地說:“你……你……你有級别歧視!”

  王旭淡淡道:“所有人都有,隻是他們都裝×不說。我說實話而已。”

  蘇之微不說話了。是啊,誰沒有級别歧視?張總不來,誰都不敢去取餐,而自己晚來一會兒,連前菜都上齊了。自己對Cindy就什麼都敢說,而對上司就服服帖帖,短信都“您”來“您”去。誰都沒比誰好多少。

  再一想,自己操那份心幹嗎?不知道也挺好,做個小職員,做點兒簡單的事情,心理上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可是再一個轉念,想到5000萬,就覺得自己的瞎話編得實在有些膽氣不足。

  她沒好氣地說:“給你5000萬哪!萬一出事我都可以去坐牢了!”

  王旭哧地笑了:“你還真瞧得起自己。你以為我們偉大的祖國有那麼多閑飯養你啊!你隻管寫,其實寫不寫都無所謂,你們董事長知道這事兒。”

  蘇之微不作聲了。自己這點兒資曆和智商,在這群人尖子面前,也就夠當個辦事的專員。她默默地坐下繼續改材料,王旭像在自己家一樣,倚在床上,看看電視。

  好不容易改完了,蘇之微伸了個懶腰:“我去給孫秘書材料。”

  王旭望着電視屏幕,面無表情地說:“離張遠點兒。”

  蘇之微拿着U盤站在門口剛要走,聽到他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禁皺了皺眉頭:“莫名其妙。”

  王旭跟了出來,又強調了一句:“你懂什麼。聽我的。”

  敲孫大秘的門。沒反應。再敲。好一會兒,孫大秘死臉一張地站在門口:“發郵件不行嗎?!”

  蘇之微趕緊賠笑道:“這是張總提過意見的版本,連附件都拷過來了,太大了,郵箱發不了。”

  孫大秘方才冷冷地說:“嗯,U盤給我,你回去吧。”

  蘇之微忙不疊地遞上U盤:“好的好的,孫總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瞥見孫大秘右後方的地方有雙ChristianLouboutin的女鞋。一時間,蘇之微有些恍惚,她記不得自己是怎麼下樓的,一路上滿腦子都是那雙女鞋。孫大秘不是已婚的嗎?!這世界上真的沒有靠譜的男人了?!

  Elson,你也是這樣嗎?在你的房間,你的床上,Ada那麼肆無忌憚地霸占着你,而我,連憤怒都不敢有。愛情,如果那麼卑微,那麼不公,那麼謹小慎微,還是愛情嗎?

  每一次在Ada和我撕開一切僞飾幾乎面對面的時候,你總選擇消失。

  你敢消失,因為你知道,我總在這裡孤獨地守候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守候,也選擇了消失。你會像我這麼痛苦嗎?

  回到房間,已經是淩晨了。蘇之微怔怔地想着尹從森,豪無睡意。歎了口氣,給張總發了個短消息彙報工作:“張總,文件已修改完,交到孫總處,請您放心。”

  過了十秒鐘,收到張總的短信:“還沒睡?”

  蘇之微如實地回複:“嗯,是的。”

  “上來一下,跟你聊聊。”

  蘇之微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這幾個字,心裡滿是惶惑。又想到剛剛王旭和她說的話,愈發覺得此行兇多吉少。

  大半夜的,蘇之微硬着頭皮,戰戰兢兢地敲了張總的門。張總依然穿着襯衣西褲,隻是解下了袖扣和腰帶,給她開了門,随意地說:“來了,随便坐,還喝perrier?”

  蘇之微緊張得都沒聽清他說的是啥,隻聽見“還喝”兩字,立刻點頭。

  房間裡彌漫着一股雪茄的味道,和那天在酒廊裡王旭抽的味道差不多。反正雪茄的味道也沒什麼分别呗。蘇之微心想。

  張總從冰箱裡拿出水給蘇之微:“冰的可以嗎?”蘇之微點頭,把水放在茶幾上,規規矩矩地坐好,等着張總的下一步指示。

  張總沒看她,給自己斟了點兒酒,加了冰塊,緩緩開口道:“叫你來是要問你幾個問題。”

  蘇之微專注地望向張總。

  “那天我問你,知道不知道David的工作,你說了解。剛才讓你來送文件、修改文件,也沒有避諱你。但我想了想這兩天你的表現,可能對他還不是特别了解。我覺得有必要再跟你說幾句。”

  蘇之微在心裡苦笑,可不是嗎,我能了解什麼啊!用王旭的話來說就是,我這個級别能知道個屁!她認真地說:“确實不太了解。張總請說。”

  張總正色道:“我們這個方案,給了David5000萬,也是逼不得已,不是為誰謀利益。這件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蘇之微點頭道:“謝謝張總,我明白了。”

  張總看着蘇之微姣好的面龐,繼續說道:“你還年輕,還看不到交易背後的交易。王總這麼處處拉攏David,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這暫時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撇開不談。如果不給David這筆錢,那麼以目前的合作方案,王總是不會同意的,我們買的價格會比現在的成交價高2個億。從我們公司的角度講,David公司的出現,實際上是為我們節省了1.5億的成本。這是整個項目的大原則和大前提,你要有基本的信心。”

  蘇之微回想了一下談判過程,覺得張總說得很有道理,誠懇地點頭。王總和David那筆交易背後的交易雖然目前還看不明白,不過張總的話倒是讓蘇之微受益匪淺。

  再想起那天王旭開玩笑的時候說過的:“如果不派你到我們公司,我就不參與此次合作。你猜猜看,他會不會把你賣了?”發現自己還真不值那1.5個億。不過,雖然張總這麼講,但以自己對這個項目的了解,沒有David,王總會不會高開2億的價碼出來,也未可知。張總的話也隻是一面之詞,說不定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盤。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筆交易背後的利益關聯真的很複雜。

  蘇之微這麼想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偷偷地符合邏輯地思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真是讓自己成熟了,成熟到開始懷疑自己看到與聽到的人與事。

  張總繼續循循善誘:“從王總的角度,可以說是從自己公司的腰包裡把這5000萬給了David。這麼做如果是一種投資,那麼他自然是覺得David能夠帶來比這5000萬更大的收益。你想過嗎?”

  一直以來,蘇之微對王旭的定位都是高級公關,能想到才真見鬼。更何況這兩天王旭在各色場合的頻繁出現已經讓蘇之微搞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她不由得汗顔地搖了搖頭。

  張總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我原來以為你對David應該有一定的了解,但從這幾天的情況看,David這個人為人非常謹慎,你可能還不足夠了解他。我剛才叫你來改文件,你聽到我們商量5000萬出處顯得很驚訝。我來之前在北京和王總開過兩次視頻會議,有一次David就在。”

  蘇之微心想,我真是級别低,你們視頻會議都不讓我參加。明明是我對項目最了解。

  張總沒有理會她的表情,繼續說道:“第一天晚上在電梯裡,我看到跟你在一起的人,覺得很眼熟,但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蘇之微想到那天電梯裡的情形,不由得臉上一紅。

  張總看了看她不自然的神情,微微一笑,接着說:“我想那個女孩,應該也是David公司的人。像我這種男人的豔遇,通常都是被安排好的,也挺可悲的。呵呵。”他輕輕晃着杯裡的冰塊,啜了一口酒。

  蘇之微擡起頭,看到張總正在看自己,手心都冒汗了,趕緊低下頭。

  張總收回眼神,自嘲地說:“還以為自己靠魅力征服了别人。男人總是過多地相信自己有獨特的人格魅力,其實還不就是錢權的魅力罷了。總之……”一瞬間,蘇之微想起了Elson,心頭泛起一陣酸澀,低聲打斷道:“張總,如果錢和權真的能夠收買女人的心,很多女人大可不必這麼痛苦。”

  張總看着蘇之微:“Elson還沒回來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刹那,蘇之微隻覺心口一痛,她艱難地開口:“他還在美國……和Ada在一起……”這句話說到最後,幾乎連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張總歎了口氣,順手拿了一盒紙巾放在蘇之微面前。

  蘇之微克制住情緒,輕輕說:“謝謝張總。”

  “哦,你是決定分手了才和David在一起的吧?”

  聽到張總這麼說,蘇之微心下一緊,急急地擡頭解釋道:“我和他隻是朋友而已。”

  張總意味深長地說:“哦,隻是朋友。那天看到他扶你進樓,還以為……”

  蘇之微一邊在心裡抹汗,一邊做出無辜的神情,說:“不是不是,您誤會了。”

  張總不易察覺地笑了笑:“你還挺小心的。”

  蘇之微脫口而出:“我又不是男人。”

  張總笑了:“男人怎麼了,男人也不是為所欲為。”

  蘇之微一聽“為所欲為”,腦袋裡又出現了夢境裡的那一幕——張總看向自己的熾熱的眼神,背部肌肉的質感……還想不想活了!!!蘇之微甩了下頭,咬咬嘴唇逼自己回過神來。

  張總看着蘇之微糾結的樣子,心頭挺樂:“說回正題。你摔傷那天晚上,

  我決定第二天去看王總的項目,晚上王總約了我和David在酒廊裡喝酒。見到他,你就知道我當時有多吃驚了。呵呵。”

  蘇之微想了想當時的情形,覺得張總一定也是像自己現在這樣傻傻的,不由得也樂了起來。

  張總回想當時的情景,沉聲道:“不過David并不吃驚,所以我想他是認識我的。王總對他的背景隻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就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可能有問題。說白了,不管我反對不反對這個三方合作,都無關緊要,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更不方便成為絆腳石,順水推舟更好。第三天的晚宴你就參加了。David也沒有表現出跟你特别熟的樣子。這個David記憶力這麼好,遇事這麼鎮定,城府這麼深,确實讓我印象深刻。”

  蘇之微想到的卻是王旭熟門熟路地在海鮮攤上買海鮮,和自己一起搶海鮮吃,像個頑皮的孩子,拿着芒果汁潑到自己的裙子上……一時之間,很難把張總所說的穩重有城府的David和那個渾不懔的北京大男孩王旭聯系在一起。

  可是,5000萬說多不多,可在蘇之微眼裡,怎麼也不算一筆小錢。能在張總還沒到之前就把美女出現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天衣無縫,在電梯裡被張總注視依然表現得如此淡定,雙方談判價格這麼核心的問題都能忍住不聞不問。這個王旭,到底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這個男人确實沒有說謊,隻是很多事情,都選擇了不說。張總看着蘇之微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笑起來:“我那天還以為你跟我一樣。”

  蘇之微一愣:“什麼跟您一樣?”

  張總說:“電梯裡。”

  蘇之微急忙澄清:“不是不是的!”

  張總看她緊張,又笑:“别緊張,我知道不是,我當時隻是提醒你女孩子要注意安全。呵呵,不過也無所謂的,那是你的生活。”

  蘇之微急了:“真的不是!我以前就認識他。”

  張總疑惑地問:“你怎麼認識他的?”

  蘇之微簡單地和他說了一下第一次遇見王旭時的情形。

  張總若有所思地說:“他真是不簡單,你真的要注意安全。”

  蘇之微大大咧咧地說:“無所謂的,我什麼都沒有,他圖什麼啊,害不了我。”

  什麼都沒有,也許真的不算幸福,但至少可以活得坦蕩,同時也隻能逼自己勇往直前,一直向前看。這樣來想,一無所有,也不算什麼不幸吧。

  張總定定地看着蘇之微,認真地說:“Stella,你不是一無所有。”

  蘇之微擡起頭,看着張總鼓勵的眼神,高興地說:“張總,我會很努力地工作。”張總笑起來:“你有成為工作狂的潛質。”

  蘇之微心想,哈,工作狂不是都薪水高得一塌糊塗嗎?!成為工作狂也不是壞事呀!一邊想,一邊美美地微笑起來。

  張總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溫柔:“Stella,不要讓自己太辛苦。”

  一接觸到張總的眼神,蘇之微又緊張起來。她在心中默念,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怎麼總在這種無關痛癢的時候莫名緊張呢,淡定淡定,語速卻不能控制地快了起來:“嗯,張總,您說的我都記下了,我知道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公司好,我沒有心理壓力,我也不會亂說……”

  張總打斷她道:“你怕我嗎?”

  蘇之微的手心裡涔涔地冒汗。我怎麼可能不怕啊。在公司您跟皇帝一樣,私底下您單身主義,在夢裡您抱着我熱吻。就差點兒沒怕得要死了。

  蘇之微攥着衣角,不敢擡頭。

  張總輕咳一聲,轉開話題:“你舞跳得挺好的,以前學過?”

  手心繼續冒汗,蘇之微點點頭:“學過,但是很業餘。”

  張總溫和地說:“一直沒敢和你跳,就是怕你現在這個樣子。”

  蘇之微喃喃道:“我不會更怕您。”

  張總俯下身子,看着蘇之微,笑了:“呵呵,沒有更怕我是什麼意思?

  是已經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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