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潑酒
“安小姐,真巧啊。”
三人走過來,戴菲菲笑着沖我點頭打招呼。
人都杵跟前,再裝沒看見就太假了,我隻好把手裡的飲料放到一邊,也起身沖戴菲菲禮貌性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是啊,真巧。”我這麼說着,心裡卻翻了個白眼,特麼都是來參加鐘鳴訂婚宴的,又不是逛街遇到的,巧個屁,“不好意思,我有事,失陪。”
我說完就想走開,順便找找餘伯年,結果卻被黎欣一個錯身擋住了。
“你還有事?”對黎欣,我實在給不出好臉,能壓着脾氣,都是因為今天這場合特殊,是看在鐘鳴兩口子的面子上,不想壞了人家好事,以及讓主人家難做,所以這會兒被黎欣當着,我雖然心裡極度不耐煩,但還是盡量控制着平和的語氣,“就算你對我不滿,也請你注意下場合,今天我不想跟你鬧,請讓開。”
黎欣臉色一沉,“你這是在教訓我嗎?你算什麼東西?”
“我憑什麼要教訓你?你沒教養這東西,那是因為你父母沒教好,你家又沒給我錢,我幹嘛要替你父母管教你?我沒那麼閑。”我壓着聲,“讓開。”
黎欣氣得臉色鐵青,杵在那沒讓。
我正想着直接繞開走時,黎朔竟然一把将擋路的黎欣扯到了一邊,“别鬧。”
“她……”
“這是你鳴哥的訂婚宴。”黎朔這個中二晚期關鍵時刻倒是還算靠譜,至少還知道不能在朋友訂婚宴上攪局,這點還不算無藥可救。
“可是……”
“行了。”
黎欣還是瞪着我一臉不甘心,被黎朔警告的呵斥了一聲,她這才消停了。
走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情,忍不住回頭朝戴菲菲的方向看了一眼,四目相撞,戴菲菲沖我笑着點了點頭,沒有預料的火花碰撞,但對方明顯是一副旁觀看好戲的樣子。
我愣了愣,沒有再管他們,轉頭便走開了。
這會兒人多了起來,我穿梭在衆賓客之間,很快就甩掉了那或敵視或探究的視線,心裡壓抑的那口氣,這才順暢的吐了出來。還是沒看到餘伯年,我忽然有點想上衛生間,想了想,便決定去解決生理問題的同時,在洗手間給餘伯年打電話問問好了,怎麼都好過這麼沒頭蒼蠅似的到處瞎逛亂找。
結果到了洗手間,我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撥号,餘伯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在哪?”電話剛接通,餘伯年就問道。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我道,“我在洗手間,一會兒就出去。”
“嗯,我在外面等你。”說完,餘伯年就先挂斷了電話。
我以為他說的外面,就是字面意思,卻沒想到,剛洗了手出去,就見他靠在洗手間外面的牆壁上,居然是指的在洗手間外面等我。雖然有點驚訝,不過看到人,我心裡的确比先前踏實了不少。
“你先去哪兒了,怎麼一直沒看到你的人?”我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問道。
餘伯年伸手拉住我朝外面走,“去外邊幫鐘鳴看了看花籃。”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沒看到餘伯年的人。
宴會很熱鬧,除了鐘鳴工作上的同事和生意夥伴,還有他和徐璐兩人的親戚朋友。當然,他跟餘伯年共同的朋友也差不多都到齊了,餘伯年帶着我認了一圈人,大家的反應倒是很正常友好,沒有像黎朔那幾個極品那樣發神經。
而且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黎朔雖然還是眼睛長頭頂正眼也不屑瞧我一眼的樣子,但至少還把握着分寸,沒有像之前那樣把場面鬧的太難看。黎欣沒湊過來,倒是戴菲菲,從頭到尾都是笑容滿面客客氣氣,看得出來,是個八面玲珑的人。
餘伯年那些朋友雖然都挺友好客氣的,但人多的場合空氣流通不怎麼好,呆久了就會覺得悶,等訂婚典禮差不多後,我就給餘伯年打了聲招呼,出門透氣了。
這家酒店有個觀景台,擺着幾張休閑茶桌,應該是供客人休息小坐用的。我這穿着高跟鞋站了半天腳踝有點酸,就找了個沒人的桌位坐了下來。
然而我剛坐下,就被人兜頭潑了一臉紅酒。
“你,你居然,你跟伯年……”潑我酒的是黎欣,她手指氣得直往我臉上戳,情緒很是激動,“你不要臉!賤人你聽着,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伯年是我的,你休想搶走他!”
黎欣喊完杯子往桌子上一杵,都沒等我回過神來,哭着就跑了。
擦啊!潑了人就哭跑,真特麼牛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她怎麼着了呢!
我正頂着一臉紅酒又氣又難堪,正不知道該怎麼着好,有人就給我遞了紙巾過來。
“擦擦吧。”
居然又是戴菲菲。
擦,今天晚上這一個個的是要幹什麼?!輪着轉的變着法兒的折騰報複我嗎?!
我心裡憋着氣,瞪着那紙巾沒有動。
“擦擦吧,一會兒讓人看見了不好。”戴菲菲紙巾又往我眼皮子底下伸了伸。
“謝謝。”我這才接過紙巾擦拭起來。
“不用這麼客氣。”戴菲菲沒有離開的意思,竟是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黎欣就那麼個脾氣,大小姐,都是讓家裡給慣的。”
我沒有接她的話,沉默着擦臉。
這時有侍者經過,戴菲菲端了兩杯橙汁,遞了一杯給我,“喝橙汁嗎?”
“謝謝。”其實我并不大喜歡橙汁,從小就不愛吃酸的,“戴小姐是有話想跟我說嗎?也是因為餘伯年的事?”我喝了一口橙汁,問。
戴菲菲晃動着杯子,沒有喝,隻是淺淺的笑着,“你跟伯年……你們……”
“小然。”戴菲菲的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過來的餘伯年打斷了,“怎麼回事?有人找你麻煩了?”餘伯年本來笑着的臉,在看到我的樣子後,瞬間就沉了下來,下意識的扭頭看了戴菲菲一眼。
“你别看我啊,這可不是我給她潑的。”戴菲菲也沒站起來,就斜靠着椅背晃動杯子笑着,斜挑的狹長眼尾妩媚又勾人。
她這麼說,餘伯年就又皺眉看向了我,等着我解釋。
見我半天沒吭聲,餘伯年眉一挑,“是黎欣?”
果然是發小啊,這麼了解,這就猜到了,還一猜一個準兒。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嗯。”頓了頓,我又道,“她,哭着跑了。”
餘伯年伸手撥弄了下我濕哒哒黏在一起的頭發,“走吧,回去了。”
“這就走了,不用去給鐘律師他們說一聲麼?”我忙問。
“我已經說過了。”餘伯年拉着我就走。
被拉着走出一段距離,我才想起來戴菲菲,轉頭看時,正好看到她轉身進門的背影。
開車回去的路上,餘伯年一直沉着臉沒說話,整個人都發散着低氣壓。
我看了他一眼又一眼,“那個,就是一杯酒而已,其實也沒什麼。”
“她潑你,你就該潑回去。”餘伯年道。
我苦笑,“我手上沒有啊,有的話我肯定潑回去。”
餘伯年瞥了我一眼。
“哎,你那是什麼眼神兒啊?”我偏頭看着她。
“本來顔值就不夠,這樣更難看了。”餘伯年一臉嫌棄。
“你……”我頓時那個無語,“你不心疼就算了,還毒舌我啊?再說了,我這麻煩,還不是你的爛桃花惹的,怪我咯?”
“我心疼啊。”餘伯年道,“但也掩蓋不了你現在難看的事實。”
我:“……”這什麼男朋友啊,好想退貨怎麼破?
“做我餘伯年的女人,沒必要對誰委曲求全,誰要跟你過不去,你就還回去。”餘伯年沉默了好一會兒,“下次再有這種事,手上沒杯子,掄凳子也給找補回來。”
我聽得一愣,随即就沒忍住笑了起來。
我這一下,餘伯年更不爽了,轉頭瞪了我一眼。
“你這人可真是。”我本來糟糕的心情,被餘伯年一句話樂得停不下來,“剛那是人鐘律師的訂婚宴,我要真掄凳子像什麼樣了?”
餘伯年抿了抿唇,半晌才冷聲道,“不會讓你白挨的。”
“嗯?”我愣了愣,“什麼?”
“黎欣潑你,我就去黎朔那找補。”餘伯年面無表情,“他一個妹控晚癌症患者,肯定甘之如饴。”
我……又忍不住想樂。
正樂着,餘伯年的手機響了。
“幫我接下電話。”餘伯年道,“我開車玩不方便。”
我把他手機拿了起來,“是你媽的電話。”
“嗯?”餘伯年眉頭就是一皺,不過還是把車聽到了路邊,把手機拿了過去,接通了電話,“喂,找我什麼事?嗯,剛參加完鐘鳴的訂婚宴,正往家回……現在麼?有什麼事?嗯,那好,我等下過去。”
說完,餘伯年就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扔置物台上,繼續開車上路。
“怎麼了?”我看了眼他的手機,問道。
“我有事得回老宅一趟,我先送你回去吧。”餘伯年道。
“……哦。”我本來想問問是什麼事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