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的憂慮我還是知的,倒也不必太惶慮,曲二小姐若能與德普親王聯姻成功,您家反倒會更得陛下親近。想想,從前這‘後位’可是太皇硬塞給陛下的……”
“您說得是,說得是。”
“咱們都要把目光看遠,這天下終究還是重回到了陛下獨攬,您家就算登頂後族,始終是帝心裡一塊疙瘩,親不得就怕還成了膈應,那才是您家大難之時,您說是吧。”
“是是。”
“如今曲二小姐帶着殊榮成為德普王妃,尊貴還在,您曲家更成了為陛下籌謀的大功臣,由長遠看,豈不更牢靠。”
“謝景先生點明,真是這樣……”
曲萬方連連對神明點頭稱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殊不知,此時書房頂端,天窗,一個女孩兒趴邊兒聽得真切!
羅月慢慢直起身,眉心糾結,神情怨怒。
忽一擡眼,她妹站在那頭立柱下!
妙智望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羅月起身追出去,一把扯過她胳膊,“你也都聽到了?”
妙智稍擡手想脫開她牽制,不吭聲。
羅月蠻狠掐更緊,恨毒譏辣的,“你也就這點出息,十拿九穩當皇後呢?到了還不是被踹了!還連累曲家擔驚受怕……”
妙智忽發力推開她姐,回頭冷靜地,“陛下本心中有愛,自是仙女兒也登不上那位置。”
“胡說!從來沒聽說過帝在女人方面有新聞,外頭甚至懷疑他是……”還是不敢說,從前是有小道議論,帝“太過清心寡欲”是不是有隐疾。
妙智一讪笑,“那是藏得太好,為了她,帝恨不得連根拔起鏟除人九族,就因為吼了她一句……”
“誰?!”看來妙智是曉得内幕,羅月忙問!
妙智到淡漠下臉來,“是誰,知道又有何用,事已至此,是我曲妙智的命定若此,隻能認。”她再次往前走。
羅月望着她背影沉了口氣,強忍膈應,再次追上。這次握住她胳膊輕些,語氣也柔下來,“妙智,你終究是我妹妹,有什麼心裡話還是能跟我說的……”
妙智見姐姐态度“軟下來”她也軟和下來,姐倆遂坐在這頂樓的台階邊,妙智告訴了姐姐一切……
羅月先離開的,聽到這些後,她除了安慰妹妹倒也沒說什麼。
妙智垂眸望着她下去最後一層台階,唇邊漸漸露谑笑,
哪有什麼“姐妹情”,剛兒羅月“裝關心安慰”也辛苦吧。自己當不成皇後,若不是涉及到曲家利益,直接關系到她今後生活的榮辱好壞,羅月第一個笑死!
她這個沒腦子的傻姐姐就這點好,“經不起鼓動”,等着吧,根本不必她出手,羅月會為她解決一切!
……
今日子牛獨自外出轉轉,想買“大白兔奶糖”吃。
她不嗜甜食,怎麼就突然想這一口了?也是前天看到一個有趣的讨論。
對于“大白兔奶糖”的懷舊者來說,終其一生,見兔而思奶,應算是一種可以理解的小小變太。在動物分類學上,兔子雖然被歸入齧齒類哺乳動物之類,但是在常态的日常生活經驗裡,兔子和奶渾身都不搭界,哪怕是再白的白兔。
當然,若以變太而論,此事追溯至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滬産奶糖愛好者那裡,“思奶”的所睹之動物,恐怕不是兔子而是老鼠了,因為“大白兔奶糖”的前身乃是“米老鼠奶糖”。
其實,若不是因為“大白兔奶糖”,相信沒有人在清醒狀态下會把兔子跟奶跟糖聯系在一起,即使是再饞痨不過的人。兔子,當然可吃,不但可吃,而且非常可吃。《紅樓》第五十三回“甯國府除夕祭宗祠榮國府元宵開夜宴”裡提到的“莊頭烏進孝單子”之上,除了鹿,獐子,野羊,熊掌牛舌暹豬,鲟鳇魚大對蝦以及雞鴨鵝三鳥等等之外,分明還列有“野雞,兔子各二百對”。這二百對兔子,顯然不是孝敬與榮國府的公子小姐當寵物養着玩的。
盡管如此,兔子與奶糖,尤如《愛麗斯夢遊仙境》裡的白兔與挂表,仍然在是八竿子打不着,比風馬牛還不相及。就算兔媽媽有奶,然而那奶乃是供兔寶寶專用,與人類的飲食從無糾葛。至于那奶之糖份含量,也隻有兔寶寶才心知肚明。
好咯,她就一路還想着這些“無聊事”,買了糖,就嗑了一顆,太甜,其餘擱包兒裡了。繼續走,準備去熟悉的漫畫書屋。
一條常走的街巷,平常人也不多,子牛其實早已注意到後面有人跟。
也不知是經過北州“在家遇襲”那次警惕性提高,還是咋了,反正子牛變得特别敏銳,而且,神奇詭谲吧,特好鬥!是了,她若真遇“危險”,人會變得興奮,絲毫無慌張,好像她能十拿九穩“憑一己之力”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事實,今天,就是叫子牛見證“自己奇迹”的關鍵一天!哪裡需要“真動手”,她簡直全憑“氣勢”就把人吓得屁滾尿流!
她還故意往更偏陋的巷道裡走,
後頭,包括對向,包抄來不少人呐,悉數精幹男子,不乏練家子。
羅月這次下皿本了,勢必要把這小表子折磨得“生不如死”!也想到會不會有人“暗中保護她”,遂,無論從人數上還是幹力上,均出動浩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