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戚王晃晃杯中禦酒,不是他上回在街上聞到的烈酒,他一飲而盡。
即便東齊現在和西秦打起來了,東齊戚王心裡惱火,也難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焦急來,有種泰山崩于前而臨危不亂的鎮定。
這一點,實在不容人小觑了。
大家都在猜東齊戚王會說誰,會不會是皇上?
雖然大家都知道,聯姻沒有可能,但不代表東齊戚王不會言語上占些便宜啊。
把東陽郡主嫁給皇上,那他就是皇上的老丈人了,憑白長了一輩。
不過這便宜也沒那麼好占的,皇上有皇後,就是娶東陽郡主,那也就是個妃子,嫔妃是妾。
東齊戚王把酒放下,道,“是昭郡王。”
這人選,倒是出乎大部分人所料了。
不過便宜還是占了,昭郡王是皇上的堂弟啊,在輩分上,他不但占了皇上,連王爺的便宜都一塊兒占了。
皇上還以為他會說楚昂,畢竟楚昂現在還未有婚約,隻是他當着滿朝文武說了一句,他心裡已有賜婚人選,但并未說出來。
聽說楚昂脾氣不好,誰惹上他,都讨不了好處,這些天,差點把煊親王府老王妃氣死。
皇上就是想看看楚昂對上東齊戚王,會是怎麼樣的妙語連珠。
結果東齊戚王看中的是昭郡王,還真有些出乎皇上意料。
他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來,“戚王不覺得他們輩分不對嗎?”
東齊戚王也笑了,“東齊和甯朝沒有聯姻過,輩分兩個字輪不到他們身上,無所謂合适不合适,還是皇上看我長了一輩份,心裡不痛快?”
皇上心情好,這點便宜他還不看在眼裡,何況都不算便宜,皇上笑道,“昭郡王是朕的堂弟,更是親弟弟,他的親事,朕和煊親王妃最關心,如今的昭王府已經有了女主人了,東陽郡主要是不介意做側妃,朕倒可以給他們賜婚。”
結盟什麼的,暫且抛在一邊,能把東陽郡主留在京都做人質,未嘗不是件好事。
但昭郡王妃,東齊别想了,他還不會委屈了昭郡王娶個不喜歡的女人做郡王妃。
隻是皇上這話說的,昭郡王差點沒忍住站起來。
皇上,你說話要負責啊,昭王府幾時有女主人了?
昭王府除了丫鬟就一個楚昂塞進來的林詩語啊,皇上這是……
不少大臣蓦然看過來,那眼神驚訝中帶着失望。
昭王府就是個香饽饽啊,沒聽見皇上剛才說昭郡王是他的堂弟,也是親弟弟,誰不想把女兒嫁給昭郡王?
隻是不敢提好麼,他們女兒嫁給昭郡王了,他們不是莫名其妙的長了皇上和煊親王一輩分。
再者,昭王府沒有女主人,昭郡王的親事明擺着是煊親王妃和皇上做主,肯定是要給他賜婚的。
煊親王府,偌大一個京都,還沒多少人能随意進出呢,這高枝攀不上。
何況以前不敢湊到煊親王妃跟前,因為楚慕元克妻,别沒被煊親王妃選給昭郡王,選給了世子,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真是想想都後悔,腸子都悔親了。
東齊戚王看着皇上道,“本王的女兒絕不給人做妾!”
宴貴妃笑看着皇上,道,“之前臣妾不小心崴了腳,聽到皇上和煊親王說東齊的事,戚王世子和東齊侯被人殺了,皇上還以為自己收錯了消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煊親王府是咱們甯朝的頂梁柱,消息也比宮裡頭快一兩天,這一次是怎麼了?”
那天,皇上問話,她看的真切,煊親王一點都不知情。
她也以為是誰想出來的馊主意,哄騙東齊戚王回東齊。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爺瞥了宴貴妃一眼,道,“暗衛不止一次傳消息回來,隻是都沒有到本王手裡,至于到皇上手中,可惜,送到了,也沒人信。”
語氣裡,有一種淡淡的鄙視。
皇上氣的恨不得拿杯子丢他了。
他這是說他在懷疑自己人辦事不靠譜!
他還不是太相信煊親王府了!
看來以後他要重新審視煊親王府的辦事能力了,皇上道,“朕倒是好奇,是誰趁着戚王不在,攪了戚王府。”
這簡直就是幫了朝廷天大的忙了,他現在都好想大笑。
這要知道是誰,封他一個國公郡王都足夠了。
東齊戚王臉陰沉着,皇上那高興從眼眸裡溢出來了,叫他拳頭攢緊,離的近的都能聽到骨頭發出嘎吱響聲。
想到什麼,皇上朝楚昂看去,就見他在吃東西,許是嫌棄不好吃,啃了兩口就丢桌子上了。
見皇上看過來,楚昂就朝皇上一笑,皇上正要點頭呢,就聽楚昂道,“舅舅,有沒有烤乳豬?這些菜都不合我的口味。”
皇上,“……。”
衆人,“……。”
皇上扶額,他怎麼會懷疑是他呢,但那天滿朝文武都在商議請東齊戚王離開,他上議政殿,說留戚王多住些時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難道隻是湊巧?
見楚昂看着他,皇上看了李公公道,“給他上一頭烤乳豬。”
皇上沒問東齊戚王要不要也來一頭,隻笑道,“朕聽聞東陽郡主也繡了荷包,打算參加煊親王世子妃舉辦的荷包大賽?”
東齊使臣說了,等荷包大賽辦完了再離開。
如今這話,倒成了搪塞東齊戚王的話了,東齊使臣隻覺得臉都被打腫了。
東齊戚王隻想知道,是誰敢算計他。
他懷疑是甯朝,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感覺到甯朝擔心他挑起戰事,那種擔心,不是假擔心。
隻是懷疑而已,傳回來的信,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甯朝殺了世子。
世子被殺,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隻是憑着之前撿到的一塊玉佩,還有心髒長到左邊,裝死的暗衛聽到兇手說的話。
趁現在戚王世子被殺沒人知道,趕緊出京回西秦,否則等城門一關,想走都走不了了。
這一切,到底是甯朝幹的,還是西秦做的?!
如果是西秦,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明顯的栽贓,他很容易就懷疑到甯朝頭上來,何況隻要他在一天,東齊和甯朝就一天不會結盟。
難道這些年,西秦一直在掩藏實力,其實有吞并東齊的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