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萌萌的固執,成功地赢得了湛千翌的點頭。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湛千翌沒有反對,他手中依舊把玩着時間的香煙,漫不經心的問道:“想做什麼工作?會些什麼?”
安萌萌歪着腦袋想了想,似乎真的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她考慮了約莫有十秒鐘的時間,都沒有一個答案。
于是,便轉過頭,有些無辜的看向陳安好,眨巴眨巴眼睛問她:“安好姐姐,你在公司裡是做什麼的?”
陳安好從剛剛的猜測中回過神來。
她看着眼前安萌萌對自己眨巴眨巴大眼睛,就好像個孩子似的,她的心裡,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思緒的天馬行空。
或許,隻是她想多了。
或許,安萌萌真的隻是和她看到的一樣。
她收起自己心中的胡亂猜測,沖着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微微一笑:“我是秘書。”
“你是翌哥哥的秘書嗎?”
“是。”
“呵呵。”
陳安好的回答讓安萌萌不禁喜笑顔開,她的眉眼彎彎,格外天真。
她沖着湛千翌撒嬌說道:“翌哥哥,我也要當你的秘書。”說完之後,她又加了一句:“我要和安好姐姐一樣。”
湛千翌沒有拒絕,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對她,他并沒有抱什麼太大的希望,随她玩一玩,鬧一鬧。
見他答應了自己,她歡快地笑出了聲。
“那好,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了,呵呵,翌哥哥,安好姐姐,明天早上記得叫我一起上班哦!”
于是,她就沖着湛千翌和陳安好眨眨眼睛,轉身離開了。
随着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陳安好這才回過神來。
她看一下時間,現在已經晚上10點了。
但是,湛千翌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似乎并不打算離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隐晦地說道:“那個,時間不早了,你不回去早點休息嗎?”
她臉上的尴尬之色,湛千翌都看在眼中。
他把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那根香煙放在手旁的小圓桌上,然後起身。
陳安好以為他打算來離開,心裡松了一口氣,但是,哪裡想到他沒有向着門口走去,反而直接擡腳走向自己。
一步,兩步……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逼近。
直到他站在自己的旁邊,低着頭,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陳安好感覺到了危險。
她尴尬地連忙側過頭,不去看湛千翌那太過深邃的眼眸。
湛千翌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之後,陳安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尴尬,皺着眉頭,慢慢的說道:“那個,我累了,我想去洗澡。”
今天,兩人第一天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這樣,這讓陳安好感覺到特别危險。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日後要怎麼樣在這棟房子裡再住下去……
還好,湛千翌并沒有再繼續為難她,不久後,就轉身離開了。
陳安好急忙把門反鎖,靠在門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這才走向浴室。
……
醫院裡。
湛千城一直陷在一個夢裡,夢裡的槍聲響起一聲一聲,想要在他的身上打出一個馬蜂窩。
他不斷的跑着跑着,不知疲倦,不知前方是何地。
身後的腳步聲,接踵而至,槍聲依舊持續。那些人一個個好像上了發條似的,拼命奔跑着,槍裡的子彈似乎永遠都打不盡,一發一發直直地沖着他而來。
他跑了很多地方,蜿蜒的山嶺,雄偉的高山,崎岖山路,濃密的樹林,還有寬闊的馬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最終在叢林中,甩掉身後那些尾巴。
他一步一步,走向森林深處。
前面,是一個漂亮的玻璃房,玻璃房裡種着滿滿一玻璃房藍色花朵。
一朵一朵生長得格外妖豔,看起來無比漂亮。
是藍色妖姬。
他被美麗的花朵所吸引,忍不住擡腳走進玻璃房裡。
房子裡,有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在澆花。
她的手中拿着一個花灑,一點一點,淋在那開的漂亮的藍色妖姬上,就好像從天而降的晶瑩雨露,帶着希望,帶着成長。
他情不自禁地喊出那個聲音的名字:“安好。”
聽到他的聲音,正在澆花的女子,微微一愣,她轉過頭。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他們相隔并不遠。
但湛千城卻偏偏看不清她的面容,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他的眼。
他走上前,急切的想要抓住她的手。
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無法抓住。
她明明站在那兒,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安好,安好。”
他急切地叫着,想要沖上前将那抹身影,擁入自己的懷中,但兩個人之間依舊隔着距離,無法靠近。
在剛剛槍林彈雨的逃亡中,他都沒有感覺到累。但是,這一刻,他卻情不自禁的呼吸加重,口中帶着微微喘息。
雖然他看不清前面女子的面孔,也永遠無法靠近她。
可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女子身上傳來的悲傷。甚至,還看到有淚水從她的臉上滑下……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想要擦掉她臉上的水珠,擦掉她臉上的悲傷。
卻毫無效果。
前面,有悲劇聲音傳來。
女子手中的花灑掉在地上,她整個人蹲在地上,哭得很難過。
伴随着她幽幽的聲音傳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離開?你為什麼不愛我?”
她的聲音哽咽,傷心欲絕地啜泣着。
“不是,不是那樣的……我不是故意要趕緊離開,我也不是不愛你,相反,正是因為我愛你,舍不得你受到一點點傷害,所以我才不得不讓你離開。”
湛千城雖然知道自己夠不到她,但是他還是努力的想要上前,沖破這可惡的阻礙。
她的眼淚讓他心疼。
她的指責讓他心碎。
她的難過像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尖銳的利刺,一針一針紮到他心口生疼。
他的聲音忍不住變得低沉起來,同樣帶着滿滿的傷感。
“安好,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爺爺不在了,我舍不得你受到一丁點傷害,我甯願那個受傷的是我……”
兩個人就這樣,明明一伸手就能夠到彼此。
去始終無法接近。
湛千城餡在夢魇中,無法自拔。
正在給他檢查身體的醫生,發現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而且毫無規矩的撲通跳着。
醫生觀察着他的反應,看着心電圖上的心跳顯示的越來越不正常,他連忙給他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心電圖上的心跳,漸漸緩和下來。
醫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一旁的另一個醫生見湛千城眉頭深鎖,非常驚訝:“太奇怪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現在明明還處在虛弱的昏迷中,居然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甚至需要打鎮定劑來維持他的情緒,以免他情緒太過波動,影響到身體恢複。
“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一般人隻有在清醒的時候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他居然在夢裡,有這麼長時間的情緒波動,簡直是太奇怪了。”
“唉,也不知道他在夢裡到底經曆些什麼。”
醫生輕歎一聲,撥通了江晨希的電話,把剛剛湛千城的反應禀告給他。
正在工作的江晨希聽了,情緒分分鐘緊繃了起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按道理說,他有反應,應該是好事,不過,他這個情緒反應太過激烈。會影響到他的身體,所以,我剛剛給他打了鎮定劑,現在,心電圖已經恢複正常了。”
“那就好,那就好……”
江晨希松一口氣,囑咐醫生說:“嚴密觀察他的情況,不得有任何閃失,一旦有什麼情況,馬上給我打電話。”
“是。”醫生應了一聲。
……
陽城。
梁家。
按照老爺子的吩咐,管家把梁景琛和醫生全都帶來了。
夏溫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梁景琛。
幾天不見,他站在那裡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
風度翩翩,氣勢不凡,非同一般。
這樣男子,說實話,如果是一個在平常時間,她很難确保自己會堅定如一的對這樣一個男人保持冷漠,保持讨厭的情緒。
但很可惜,他們的相遇,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悲劇。
她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同時,聽到老爺子的聲音響起,他吩咐一聲說:“現在,馬上做親子鑒定。”
醫生應了一聲,取了梁景琛和夏小雨的皿,一起做化驗。
這個醫生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一直照顧着到老爺子的身體。
對于醫生,他無比信任。但即便是這樣,事關梁家的皿脈,事關夏小雨的身份,老爺子還是讓他當衆化驗。
可見,他對夏小雨的身份有多麼重視。
在醫生化驗的時候,老爺子看了一眼梁景琛,試探的問道:“景琛,最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身體好一點,有沒有想起以前的事?”
“沒有。”
梁景琛搖搖頭,表示否定。
老爺子見狀,輕歎一聲,心中無限怅然。
對于自己最重視的孫子,從小就看好的接班人,竟然落得如今這個樣子,不僅記憶全失,反而智利也有所損傷,這讓他心裡很是憤怒。
到底是什麼人?對他最親愛的孫子下如此狠手?
夏小雨看到梁景琛出現,眼睛一亮,好幾天沒有見他,他對梁景琛甚是想念。
他擡起頭看着老爺子,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太爺爺,我想和爹地說說話,可不可以?”
對于他的撒嬌和賣萌,老爺子毫無抵抗力。
他伸手摸了摸夏小雨的腦袋,臉上的笑容溫和而慈祥:“好,去吧!”
夏小雨聽罷,便直接跳下老爺子的膝蓋,跑向了梁景琛。
在梁家人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他抱着梁景琛的腿,扯他的褲子,清脆的聲音在大廳内響起:“爹地,好久沒見你,我好想你。”